“适才阁下询问白蛇的问题,我反而更想知道阁下的答案。”天成低头看着糟糟的棋盘,忽然问:“阁下是怎么看待这一场战争的呢?” 吹笛人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 只是,继续拨着眼前的棋盘。 再度,排兵布阵,演化出战争的局势。 犬牙错的阵线之上,厮杀再度开始。 “你知道,棋局成立的条件是什么吗,天成?”他忽然问,“一场具备意义的斗争,需要什么样的前提?” 天成沉默,仿佛在思考一般,许久之后发问:“公平?” “公平?” 吹笛人笑了:“这世界上哪里有公平可说呢?那只是梦话而已。弱者的呓语,愚者的浅见,骗子的谎言……” “我问你,天成,世上可曾有过真正的公平?” 宛如谈兴大发一般,吹笛人侃侃而论:“身长者如何和矮小者彼此较量?健壮者如何同病弱者公平对决?智慧者和愚昧者又如何同台竞技?即便是同样的战马,难道便没有先后强弱之分么? 在我看来,最不需要的,就是所谓的‘公平’了。 恰恰相反——” 他说,“棋局成立的前提,应该是‘同样的不公平’才对!” 将双方抛入同样的逆境。 将两边推进一般的泥沼。 将势如水火的双方投入到同样的地狱中去…… 面对同等的不利,砍去强者的手臂,为弱者补足义肢,削去智者的聪慧,然后赋予愚者疯狂。 强迫双方站立在同样的高度和低谷之中。 就像是棋盘上一样。 就像是这一场战争一样—— 消去现境城墙的优势,又以有限的战场限制了深渊的数量。 破坏了牧场主的计划,同时,又赠与了现境新的噩耗。 现在,双方要面临同样的一场战争了。 残酷的、狰狞的、没有任何退路和回旋余地的厮杀。 只是想想,就让人,心澎湃! “战争对你们是手段。” 吹笛人微笑着,告诉他:“对于我而言,是目的之一。” 为了施展手段而达成的目的,为了寻求乐趣而创造的成果。 为了欣赏新的表演而搭建的舞台。 “我想要看到火花。” 筹谋已久的观众坐在自己搭建的特等席上,眼瞳中洋溢着期盼和喜悦:“不论是灵魂变化时候的绚烂彩,升华或是凝固时的耀眼光芒,毁灭和陨落时的节庆烟火。” “我喜你们的计划,天成。” 毁灭要素衷心的夸赞道:“宏伟的、长远的、诡异的、恐怖的……庞大和渺小都没有关系。” “我更喜计划崩溃时的样子。 壮志宏图中道崩殂,万丈高楼坍塌为废墟,恶毒机心暴在光下,纯粹的理想被黑暗渐渐玷污……” 当棋盘之上,目藉的废墟中,最后的棋子将利刃刺入对方的膛,相拥而亡时候。 祂眯起眼睛,足的轻叹: “——所以,我才如此的钟战争啊。” 战争,会碾碎一切计划。 战争本身,就是关于毁灭的最好计划。 很快,当风暴来终结,在史无前例的庞大的棋盘上,无穷无尽的棋子将再度彼此来厮杀。 亡国、雷霆之海、牧场主、就连自己,所谓的‘吹笛人’,也要变成其中的棋子。 无人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 没有计划可以预定未来。 无数灵魂的厮杀中,无穷生灭里,闪耀着的,便是那耀眼而瑰丽的光芒。 快了。 就快了。 吹笛人微笑着,等待。 第一千二百九十三章 除 菌 灭 活 “姓名?” “槐诗。” “别?” “男。” “年龄?” “20……” 桌子另一头,生无可恋的年轻人靠在椅子上,无奈的叹气:“我说,咱们就不能换个样式么?” “自我认知能力是灵魂观察的重要指标,没办法,你总要习惯——我看你不是喜这个的么?” 在办公桌的后面,创造主·沙赫看着屏幕上浮现的数据,意点头:“认证无误,恭喜你,你可以出院了,槐诗先生!” 虽然嘴上说着恭喜,但实际上表情却遗憾的要死。 完全口不对心。 抓住槐诗的手就本不愿意松开。 就差泪眼汪汪了。 “下次一定要再来玩啊,槐诗。” “不会有下次了!”槐诗大怒,拔出了自己的手。 “那可说不准——” 沙赫的神情促狭起来:“以你的入院频率和强度,我觉得有望今年再创新高。要我看,要不你直接在我这里办个年卡得了。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所有生命学和源质学的创造主肯定会忙的想死。 到时候我直接帮你队,中岛那个家伙这么喜你,也肯定不介意。” 说到这里,他就凑前了,低声音:“最高等级的医疗服务哦,只要有一个碎块送回来,我都能保证你长回原样,还附赠整容美发套餐……只要你签个字,在这儿。” 说着,他将厚厚的一本合同和一笔进槐诗的手里,恨不得直接抓着槐诗的手让他马上签了。 遗憾的是,槐诗手掌稳如铁钳。 怎么掰都掰不动。 只是冷笑的看着沙赫。 签这个? 签完这个自己今天能不能囫囵着走出去还是另一回事儿呢! 我还不知道你们存续院是个什么风格? “啧……” 眼看槐诗死活不上当,沙赫也无奈摇头,一副寂寞如雪谁能理解的样子,叹了口气:“既然你这么不信任我们,我们这个医患关系也很难建立起来啊,算了,不强求,你走吧。” 走? 槐诗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 只是伸出手,向着沙赫,五指展开,捞了捞。 好像在要什么东西一样。 沙赫大喜过望,把合同过来,却被槐诗恼怒的拍开:“我说的是这个么?” “太的残骸!” 他直截了当的问道:“赌局之前咱们可就说好了,线索呢?存续院家大业大,不至于赖账吧?” 沙赫闻言一愣。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松了口气一样。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咳咳,没,没什么。” 他咳嗽了两声,掩饰着庆幸和得意的样子,强行挤出肃容:“院长说了,最少一个月的时间,确切的说,是三十四天零六个小时多十五分一点……嗯,现在十四了。 放心,既然答应你的就绝对不会放鸽子,我们存续院可是说话算话的。” 有一说一,确实。 按照这帮强迫症的风格,做事儿基本确到秒,项目期钉死了之后,绝对是不早不晚,说多长时间就是多长时间。 “工作?”槐诗有些不放心的追问。 沙赫闻言,忍不住笑了,反问:“存续院有节假的说法么?” “……” 沉默里,槐诗拱手表示佩服。 统辖局都没你们黑啊。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