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冷酷,如此的漠然,俯瞰着人间的一切变化。 见未来。 那一瞬间,罗素听见了来自未来的声音。 …… …… 一个小时之后,等候在寝陵之外的大祭司再一次看到了从黑暗中走出的罗素。 平静的微笑着。 就像是郊游归来一样,轻松又惬意。 在错身而过的瞬间,两人彼此颔首,最后致意。再没有说什么,曾经属于理想国的二人如此道别,并知晓这将是双方最后一次见面。 大祭司再度走入了黑暗中。 而罗素则走向了殿之外。 在他的身后,殿的大门第次关闭,随着他的离去,往生之船化为幻影,消失在永恒的暴风和雾里。 两个小时后,罗素递上了自己和马库斯的护照,给关卡验看。盖上了印章之后,最后一辆车离开了埃及的国境线。 在关卡两侧的铁门向内缓缓合拢。 这个古老的国家再度锁闭国境。 而在蜿蜒的道路两侧,无数绿意渐渐萌芽,扑面而来的风似乎也变得温柔,吹来了远方的气。 “天快要来了啊。” 罗素抬起手,戴上墨镜,将电台拧开,于是在沙沙的电声中,就有漫长时光以前的歌声传来。 令人忍不住跟着轻声哼唱。 在副驾驶上,沉睡的马库斯醒来了,静静的看着窗户外的景,斑驳的白发飘扬在风里。 听着他含糊的歌声,浑浊的眼瞳也像是清晰了起来。 重归少年时的明媚时光。 “罗素,你很快乐吗?”他疑惑的问。 “是呀。” 罗素愉快颔首。 看着他眉飞舞的样子,老人好奇的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笑的这么足?” “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发生,我的朋友。” 罗素想了一下,点头:“只是想起了,高兴的事情——” “有关未来吗?” “是啊。” “有关我们?” “没错。” 罗素笑着回答:“有关未来的我们,还有他们……以及,一切。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让人期待。 只要有未来。” 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的古老国度。 收回视线。 就这样,渐渐远去。 乐不可支的,迫不及待的,充了愉快和期待的,接属于自己的未来。 …… …… “罗素,天国谱系终将来重生。” 在那一座森严肃冷宛如坟墓一般的殿中,自囚于黑暗里的法老王从漫长的梦中惊醒,吐出了来自未来的预言。 他说: “——在你死之后。” 这便是世界上最好的事情。 在我死之后,不会再有洪水滔天。 第九百七十四章 昨的幻梦 “姓名。” “槐诗。” 那个清脆的声音回答,却未能令桌子后面的纪录者有任何动摇。 就好像早已经见惯了这一套一样,艾萨克副校长甚至没有扶眼镜的兴趣,头也不抬的重新问了一遍:“姓名?” “接下来应该是年龄了。” 在桌子的对面,小女孩儿似是无奈的提醒。 她坐在相对自身过于宽阔和庞大的座椅上,黑的长发如水那样从白皙的肩头垂落,自长裙上蜿蜒,几乎要垂落在地下。 在午后的光下,那一缕缕长发映照出黄金一般璀璨的光芒,令人目眩神。 “姓名?”艾萨克再问。 “还没想过,我想一下啊。” 她托着下巴,苦思片刻,忽然打了个响指:“槐·璃莹殇·安洁莉娜·樱雪·羽灵·安塔利亚·伤梦薰魅·海瑟薇……蔷薇玫瑰·泪羽灵·鸢。怎么样?” 一口气足足说了五分钟没有停下来的漫长名字令艾萨克的笔尖悬停在了纸上,微微颤抖,只是微微。 许久,再度垂落。 写下了两个字。 【槐鸢】 “年龄?”他再问。 神情平静无波,不见任何焦躁,一如既往那样的冰山冷傲。 “十八?” 女孩儿继续思索:“好吧,算一算,这个月应该十二岁了吧?大概再过个几个月就能十八了……先填上十八也没错,那就十八好了,省得过一段时间再改。” 艾萨克神情不变,写下了:【未知】 然后,动作不停,没有发问,在别那一栏上写上了【女】,顿时令致可的小女孩儿挑起眉,似是恼怒:“你胆敢假定我的别?” “槐……鸢女士。” 艾萨克开口,努力维持着平静:“您在昨提的档案中已经提及了您的别,我不认为其中会有什么疏漏。” “是吗?” 女孩儿无辜的眨巴着眼睛,率先移开视线,好像害羞一样:“哎呀,人家忘掉啦。” “……希望这样的遗憾不会出现在您以后的职业生涯中。” 艾萨克拿起印章,盖在了文件的末尾。 啪! 留下了一个鲜红的烙印。 “来到象牙之塔,槐鸢女士。” 不知为何,最后几个字说出来,竟然隐约带一点虚的无力。 “嗯,多谢啦。” 女孩儿从椅子上跳下来,伸手接过文件夹,兴致:“接下来我去哪儿?还有什么手续要办么?我可喜外面的叔叔阿姨了,说话又好……” “不,没有了。” 艾萨克决然的打断了她的话:“请回家等候通知吧,教务处会为您安排好后续的事情的。” “那多麻烦啊,要不我明天再来吧。” “不,明天我出差。” 他看向了房间外面,提高了声音:“真希女士,替我送这位槐鸢女士出门。” 罕见的,失去了原本的矜持风度和刻板规矩。 直到关上门之后,他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觉到了心累。 回头,沉默的凝视着备份文件许久,他拨动了保险柜的轮盘,然后将那一份几乎全部涂黑的资料放进了象牙之塔最深处的保存库中去。 就这样,象牙之塔的炼金术设备管理乃至炼金术研究中心——太一院,毫无任何征兆和风声,同时又隐秘而平静的,来了自己新的主人。 …… 看起来大概十三岁。 是小孩子最可的年纪,皮肤白皙的像是光。 明明长裙致又可,可身上却松松垮垮的披着一件男士衬衫,袖子长长,几乎看不到那一双纤细的小手。 脖子还上挂着和自己模样丝毫不相称的身份名牌。 一边向前走,一边愉快的哼着歌。 那身姿苗条又纤细,黑的长发像是幻影一样,在微风中微微飘上,上面挂着的发饰也随之摇晃了起来,好像也随着长发一般弥散。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