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禛缓缓踱步过去,仿佛已经隔了许久没有相见,他几次想来毓秀,最终都被理智了下去。 但陈婠的重心并不在他身上,可以说,见到他时,竟然连一丝欣喜的表情也没有。 只是连忙吩咐沈青桑撑伞遮住石竹花。 她这才起身上来,宁连忙将伞一并撑住。 陈婠仰起头,“陛下,外面雨大,臣妾陪您进殿吧。” 但封禛的目光不经意投在三株石竹花上,却再也移不开一下。 脑海里翻覆的记忆闪现,犹记得,他们的儿子五岁册封太子那一年,要的礼物便是石竹花。 而且封禛能清楚的记得,太子在后花园栽种石竹花时认真的模样。 他将三株高矮不同的石竹花栽下,略带稚气的言语道,“此三株石竹花,可像是父皇母后咱们三人在一起?” 陈婠便慈地抚着他的肩,点头,“太子若喜,母后便陪你一起养着它们。” ☆、第64章 野心暗藏美人皮 便也是在这大片的常藤下面,她当时还是皇后,面慈和,挽着裙角蹲下来,陪着太子一起种花。 那种祥和安宁的眼神里,是唯有对太子时才会有的深深眷恋。 而面对自己,又会重新变成温婉却绝人千里之外的姿态。 如今,仍是这样的地点,仍是这样的石竹花,却已然物是人非。 有那么一个闪念而过,封禛甚至惊讶于自己的荒唐,面前的陈婠,难道也和自己一样,有着前世的记忆? 雨幕如帘,倾盆而落。 宁心里着急,这皇上和婉惠妃面面相觑,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站在大雨里,实是有伤龙体。 陈婠略微不解地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儿,“陛下?” 封禛却猛地将脸前的手给握住,他黑眸深沉,问道,“这花是哪里来的?” 因为问的太过突然,就连一贯清冷沉稳的神态,也夹杂了隐隐的急切。 反常地不像是皇上的作风。 沈青桑原本站在身后撑伞,一听如此,以为皇上不喜这花,遂连忙替陈婠解围,“回避下,这花是奴婢从内务府领来的,当初娘娘也不知道是什么种子,便种下了,并非有意。” 陈婠的手被他捏的发疼,往回了,低的襦裙上,已经有点点雨滴溅在雪前,往下滑落。 “若陛下不喜,臣妾移走便是…”陈婠想着奇怪,从前不知皇上不喜石竹花的。 封禛见她的确是无心之举,心中虽然存着疑问,但终究是以为自己多心揣测。 这天底下,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后悔药? 他凝着眼前人,心头却忍不住去想,若她也有上一世的记忆,可还会原谅自己… 然而却是无解,若陈婠还有记忆,以她的心,想必一定是恨极,不会再给自己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心下闷,惶惶难解,便缓缓将手放开了。 沈青桑见陛下这一阵风雨来之势似乎过去了,才斗胆道,“如今娘娘正在调理身子,魏太医说娘娘体寒不能受冷…” 话未说完,封禛已经长臂一舒,将她拢在怀中,快步往殿内走去。 这一身了的湖蓝裙裳,腻腻地贴在身上,并不舒服。 沈青桑点了暖炉,端了新换的一身儿装进来,却见皇上稳坐如山,丝毫没有回避的意味。 这是在陈婠的寝殿里,她也无地可退。 眼波递来,陈婠只好端了衣服往其他屋子里走去,“臣妾要更衣,请陛下稍等。” 封禛却起身踱步近前,摆摆手示意沈青桑退下,“方才怪朕考虑不周,朕来帮婠婠更衣。” 这话里的意思暧昧极了,沈青桑岂会不解风情,自然是避地越远越好。 帘外雨潺潺,意阑珊。 金鼎炉内时不时蹦出碳星轻微的声响,更衬得一室静。 陈婠低着头,似乎有些难为情。 虽说好情浓时,如何放纵也是尝过的。 但此刻青天白,要赤诚相对,仍是有些别扭。 略显生疏的手法,将外衫的系带解开,然后大手一挥,便将衣衫散了下去。 湖蓝的泽,衬得肤白如雪,几缕润的发丝黏在修长的颈子上,黑白分明,一张脂米分全无的素净小脸,无疑是极惹人怜的模样。 将她抱到暖炉旁,一个旋身,便坐在了自己腿面上。 陈婠攥着衣角,想要先将新衣罩上,但皇上却偏偏不从。 反而将手探了进去,轻轻在玉背上连。 “陛下若再如此,只怕臣妾真要病了。”她虽然嘴上说着,但实则身子一团火热,哪里会冷。 封禛闻言便将她横抱着起身儿,大步往帏而去,“婠婠说的有道理,一会儿便不冷了。” 雨声越来越大,啪嗒啪嗒地打在窗棂上。 陈婠趁机卷起衣衫,披在身上,“陛下国事繁忙,不可在臣妾这里浪费时辰。” 封禛仍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却在冷清的眼底透出一抹淡淡的妖,显然是有所图谋的。 陈婠见他如此,心下暗道他无无度。 “如今在朕心中,和婠婠生下朕的儿子,是和暹罗国朝贡同等重要的大事,都是耽误不得的。” “臣妾的肚子不争气,陛下应该在后中仔细挑选别的妃嫔,而不是在臣妾这里费时费力。” 岂料封禛将她放平,眼眸从上面俯视下来,十分笃定,“婠婠一定会给朕生一个好儿子。” 算起来,她已经晚了一年多,每每想到如此,封禛便都归咎于上次小产,他甚至会害怕,那个失去的孩子,就是太子。 陈婠咬着,不再阻扰,只是被动承受着。 封禛调笑道,“妃既然知道朕费力,怎地也不好生配合着?” 陈婠红着脸将头别向一旁,从来都懒得理他笫间的胡言语。 但似乎,正是这种半推半就的态度,反而更能起他的征服。 天渐渐暗了下来,毓秀的人已经在外殿等候了许久,皇上将婉惠妃留在殿中已经一个时辰,莫说是更衣,便是新制的衣裳也该好了。 室内若有若无的呢哝随着雨打芭蕉的声响,混在一处,将夏的傍晚拉的格外绵长悠远,似乎永无尽头。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