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硬着头皮道,“奴才该死!芙蘅姑姑说有要事向陛下禀报。” 一提到芙蘅,封禛更是冷意重重,面如冰封,她犯下的事,若不是太后出面强保,当晚便拉下去杖毙也不为过。只是,现在还不到处理她的时候。 封禛瞥了她一眼,“有话说完,速速退下,朕没有心思听什么闲言碎语。” 芙蘅眼见婉惠妃在水中娇柔的模样,分明就是狐媚惑主。中上下都道她是温婉乖顺,也生了一副温柔的好皮相,可其实却最会装娇弱,勾着皇上不放。 而且,皇贵妃入这么多年,从没见皇上对她如此宠过,她陈婠凭什么一入,就如此百般受宠? 但芙蘅即便再有怨气,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表现出了,埋头叩拜,“回陛下,奴婢是奉皇贵妃之命前来传话,晚膳后太后娘娘忽然发热出疹,这会子皇贵妃、温淑妃等人皆正在慈宁侍候,便派奴婢来寻婉惠妃娘娘过去。” 封禛一手轻轻着陈婠的背,“既然太后身体有恙,如此便先宣太医过去,朕和婉惠妃沐浴完毕会一同过去。” 芙蘅还说什么,宁已经将她带了出去,低声道,“话已经传到了,还不快下去。” 芙蘅只好告退,出殿时对宁怪气地道,“婉惠妃娘娘果然得宠不一般,能赐浴正,当真是不简单。” 宁不轻不重地道,“只要陛下偏,婉惠妃自然在哪里都可以。” 慈宁内,端端坐着许多妃嫔,皆是来探视的。 过了许久,皇贵妃从内室出来,正面遇上大步入殿的皇上。 她连忙行礼,目光后移,便瞧见婉惠妃柔柔地从后面跟了过来,一身碧青的长裙清丽非凡。 “太后自晚膳后便开始出疹发热,陛下快瞧瞧吧。”皇贵妃面有急,连忙招呼陈婠,“婉惠妃也陪着陛下进去吧。” 懿太后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手背上明显可见团团的红疹子,头上也敷着细棉裹的冰块儿,正在降温。 封禛转头便问向太医,“太后是何病症,可有查清?” 魏如海已经诊理完毕,“回陛下,太后娘娘乃是致之症,和所用的东西相冲,才导致的气血不调。” 容琳在旁道,“太后娘娘素来起居有道,不曾沾染过不该用的东西,怎会突然发病?” 皇贵妃思索片刻,“莫非,是慈宁里置的新物件儿?依臣妾来看,不如将今太后用过的所有东西都拿出来查一查,应是能发现的。” 容琳点头,“皇贵妃想的周全,奴婢帮娘娘一起查看。” 皇上端坐在对面儿,陈婠立在身后,眼见容琳带着一干婢子翻找。 过了片刻,便端来一方玉盘,上面搁置了许多物件儿,诸如茶杯器皿、脂米分等懿太后用过的东西。 魏如海上前,挨个探查,最后摇摇头,“微臣并未寻到源头。” 皇贵妃蹙眉,“如此,倒是臣妾想偏了。” 封禛上前和懿太后说了几回话儿,见她神不振,随吩咐了好生照料。 就在他正带着陈婠回的时候,容琳突然道,“奴婢想起来了,太后娘娘今还用过婉惠妃送的玉肌。” 此话一出,陈婠的脚步自然停下,收了回来。 “婉惠妃送的东西不必查看,朕相信她。”陈婠还没开口,封禛已然将话撂了出来。 皇贵妃劝道,“陛下莫要气恼,臣妾倒觉得还是查一查,省得婉惠妃后落人口实。” 这话说的轻巧,陈婠再不表态,也是不行的了。 “陛下,那便查吧。”她柔声细语,瞧着温顺至极。 封禛坐定,而后魏如海当着众人的面,亲自将玉肌打开,挑出一些划在手掌中,轻嗅研磨。 不一会儿,他缓缓抬头,面两难,“玉肌中,含有穿心莲的米分。” 一听穿心莲几个字,陈婠即刻就明白了,她读百草山木,穿心莲能致发疹,严重时可要人命! 皇贵妃难以置信地望着陈婠,“魏太医,莫不是查错了?” 魏如海笃定。 一时矛头所指,都指向婉惠妃。 此时,陈婠却并不慌张,“这玉肌的是玉兰芙蓉,秋海棠雏菊,再配上冬天的红腊梅,封在一起酿制成的花,为了保鲜,妾身加了极其少量的麝香和紫地花丁,绝无穿心莲的成分。” 容琳却对她有些不,“但魏太医已然查明,如何解释?” 陈婠转头,“妾身即便再蠢钝,也不敢做出忤逆太后之事,还望陛下明察还妾身清白。” 皇贵妃咳了几声,道,“惠妃妹妹的品臣妾信得过,这穿心莲米分属内务府香料阁掌理,就去请内务府总管过来对一对账本,自然就知道哪领了,莫冤枉了好人。” 陈婠面如常,暗自却笑她虚伪至极,即便是要栽赃,也装的如此大义凛然,分明就是做给皇上看。 内务府效率极快,总管宗文华端了账本过来,当众翻看,一页一页,果然在三前,查到了毓秀领取了一盒穿心莲米分的记录。 先有玉肌在前,又有账本在后,如此心的布局,当真是滴水不漏。 想来是没少花心思的。 如此,陈婠便坐实了下药的罪名。 懿太后在榻上听得分明,一双凤眸扫过来,冷笑道,“皇上,看你宠幸的好人儿,亏得哀家白里还赞她有心,如此看来,其心可诛。” 封禛站起来,“母后言重了,婠婠生温和,岂会存了害人的心思,此事,不过是巧合罢了。” 懿太后坐起来,“皇上如今做了天子,竟为了个女人,连哀家的身子也不再顾念。你护着她,但哀家的慈宁却赏罚分明,婉惠妃此事,哀家不会轻饶了,否则后争相效仿害人之法,可无一安宁了。” 各执一词,皇贵妃又劝了几句,懿太后态度强硬,封禛的脸也并不好看。 两尊大佛,谁也惹不起。 人们俱都夹着尾巴,不敢出声儿。 便在此时,殿外忽然有人禀报,说是毓秀的青桑姑姑求见。 皇上摆摆手,允她进来。 只见一身暗蓝七品女官制服的沈青桑步履稳重,垂首平举,进来各方行了礼,手上端着一方致的匣子,上面刻着内务府的标示。 她声音掷地有声,问向宗文华,“宗掌事您仔细瞧瞧,三前毓秀领取的可是这个?” 宗文华上前,见盒底刻着御章,序列也对的上,“正是此物。” 沈青桑却忽然微微一笑,打开盖子,“如此,便是你们内务府的疏忽了,这盒中分明是紫地花丁米分,出库时,却被您录错成穿心莲米分,两种花米分,盒子尽是一模一样。” 魏如海一查,沈青桑拿来的的确是紫地花丁。 宗文华见状心下打鼓,连忙又回库房查看。 陈婠倒很沉的住气,不一会儿,那宗文华哈着回来,连连赔礼,“回陛下,奴才该死!的确是奴才手下的疏忽,方才核对了一遍,那穿心莲米分仍在库房里放着,一盒也没少,毓秀取走的,是紫地花丁。” ☆、第48章 祸胎落红鸾秀 沈青桑的话,无疑像是响亮的巴掌打在皇贵妃一行人脸上。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