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棠牵了马过来,“可会骑马?” 谢晚晴上前顺着马鬃,“学过些许,不妨一试。” 陈棠点点头,又去寻陈婠。 谁知身旁一阵风儿似得,竟是陈婠策马而来,但见她手法练,娇柔的脸容上,隐隐有飒之态。 “为兄打算,明便教授你简单的箭术。”陈棠驱马同行,陈婠自然愿意,只是她往后瞥了一眼,忽然惊道,“谢姐姐当心!” 陈棠回看,心头亦是一惊,谢晚晴在马上摇摇坠,他连忙扬鞭,陈婠更在一旁催促,“大哥你快去,谢姐姐若是出了差错,我可如何向谢伯伯代!” 陈棠略微迟疑,遂迅速追了过去。 陈婠趁机悄然走远,留给他们难得的相处机会。 从大哥的神情中来看,他并非对谢晚晴无情,只是他还没有意识到,其实最简单的幸福,就在身边罢了。 却说陈婠如今骑术进,加之练马场空旷无人,她便心情大好,不自主地加快了速度。 渐渐地,越走越远,有落叶掉落肩头,陈婠伸手想要摘去,可就在此分神的当口,冷不防从侧面树林里驰来另一匹骏马。 陈婠闻声连忙收紧疆绳,奈何奔跑地过快,一时不起效力。 她情急之下口喊道,“快让开,我控制不住,小心伤着你!” 谁知,对面的马儿四蹄矫健,步速有序,而马的主人更是从容不惊,只是浅浅一个动作,便将烈马制住。 手忙脚的陈婠,忽觉身子一顿,一双有力的手,将她马前络脑稳稳拉住。 方才一瞬惊心动魄,如擂鼓。 她先是瞧见了那匹马,铁背连线,四蹄雪白如烟。 不由地在心底赞叹,定是良驹非凡。 她浅浅垂眸,轻道一声,“多谢相助。” 须臾,那声音琳琅如玉,掷地有声,“不必客气。” 可落在陈婠耳中,如同惊雷无异! 那声音,曾对她说过最绵的情话,亦宣告过最残忍的判决。 她至死,都忘不了… 陈婠缓缓抬头,仿佛整个世界都凝滞下来。 那人端坐马背,身形笔直,银红的黑背锁甲裹身,一派英俊秀。 龙姿凤表,浑然天成。 一瞬的四目相触,陈婠已是手脚冰冷,一言难发。 望进那双乌黑转的眼瞳,他眼波清透却不见底,换来的只有陌生的平静。 那人对她显然并无兴趣,俊秀的脸容上一派风清,白雪。 他的眼里,本没有一个小小的陈婠。 直到陈棠的声音从后面追过来,至于如何从马上扶下来的,陈婠已经记不得了。 眼前这张年轻英俊的脸庞,和记忆中沉默寡言的封禛,渐渐重合在一起,在她中掀起汹涌的动。 “臣妹初学骑术,技艺不,冲撞殿下实属无意。”陈棠柔声道,“还不快见过瑞王殿下。” 怎会是瑞王…他分明就是太子… 陈婠被他一推,遂低下头默默屈身,始终不曾再抬起,“见过,瑞王殿下。” ☆、第4章 却道故人心易变 陈棠看着妹妹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连忙替她圆场,“臣妹久居家中,鲜少见外人,殿下莫怪。” “无妨。”他云淡风轻地一句带过,态度温和却疏离。 令人无法拒绝,又不敢轻易靠近。 目光扫过陈婠,见她臻首轻垂,出一段瓷白的颈子,还有一双长长的睫羽轻轻颤动。 胆小怕生的紧。 秦桓峰也翻身下马过来,径直走到陈婠面前,“陈家女儿胆气可嘉,敢孤身上马,教我佩服。” 陈婠望了一眼,秦桓峰眸中清澈,带着少年将领的锐气,他道,“早听陈兄说起过这个妹妹,今再见,名不虚传。” 陈婠只得又福身,“将军大人谬赞,臣女不敢当。” 秦桓峰指了指马场,“陈姑娘若想学习骑之术,我可以充当一回老师,兴许不差于你大哥。” 他笑意真诚,目光灼灼,陈婠只好一笑置之。 秦桓峰临走前,唯独对她道别,“三后有开狩猎,十分有趣,陈姑娘可愿瞧一瞧热闹?” 陈婠刚想拒绝,他却接着道,“届时有女子参加,大将军的千金,休宁郡主也会出席。” 提到休宁郡主时,陈棠的目光忽而一亮,“如若方便,我会带她来见识一番。” 秦桓峰微微躬身,“如此,秦某便替陈姑娘留的一席位置。” 这话,已经是替陈婠做了决定,她不能拒绝。 瑞王一行人渐渐走远,陈婠忽然双腿一软,歪在谢晚晴身上,脸苍白,“我身子不适,归家吧。” 次,陈棠归家,便被小妹唤至房中。 “若想问我关于谢家姑娘的事情,大可不必,情之事,不能强求。”陈棠无奈地坐下,直抒臆。 谁知陈婠并没规劝,她郑重地凝住自己,还有一丝稚的脸容上,竟显出和年龄不相符的镇定。 “谢家姐姐染了风寒,大约许久不能出门,”陈婠一言带过,她道,“但今我想说于兄长的,另有其事。” 陈棠点点头,陈婠缓缓从袖中掏出一枚玉佩,放在桌面上。 “质地上乘,价值不菲。谁送你的?”陈棠起初并不在意。 陈婠并不回答,只是推进了让他再瞧,“大哥细看。” 陈棠这才上了心,拿起那枚玉佩对着烛光,忽而神一变,“此乃皇室佩饰,小妹你…如何得来的?” “蟠龙为天子图腾,百姓冒用者死罪。而纹龙则是太子千岁图腾。” “究竟怎么回事?”陈棠脸凝重。 “这是昨和瑞王冲撞,他所掉落的玉佩。”陈婠低叹一声。 “难道…瑞王殿下是…太子?”陈棠突然站起身子,摇摇头,又点头低叹,“原来如此…难怪自瑞王殿下来沧州,九营首领都发生了调换之事,尤其是虎贲营,原周将军被罢黜,提升了秦校尉为虎贲总将领…”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