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梨则是透过铜镜,专注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角始终带着甜甜笑意。 希望以后的每一个早晨,都能如此刻一般,平淡幸福。 裴屿舟绾的鬓不算好看,若梨嘟嘟囔囔地嫌弃了两句,却并没有重绾,她拽着他的袖子,开始不讲道理。 “妆容呢?” “你确定?”挑了挑眉,裴屿舟来到她身旁,语气颇有那么些意味深长。 鉴于他绾发的水平,若梨自然是不确定的,但是她又很想,便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将人抱到腿上坐着,裴屿舟细细打量着她柔美绝伦,倾国倾城的小脸,忍不住勾起角,低声道:“眉笔。” 长睫轻颤,被他沉暗的眼神看得脸红的若梨慌地看向梳妆台,扒拉到眉笔,递给他。 接过来,动手画之前,在她闪烁紧张的目光下,裴屿舟慵懒道:“可能,会很丑。” 第65章 回京城 心头一堵, 若梨美眸圆瞪,火苗直窜,她捏住男人的耳朵, 凶巴巴地道:“那你今晚就睡书房吧!” 没忍住,裴屿舟笑出了声, 朗磁。 怔怔地看着那许久不曾出现过的,恣意张扬的笑容, 若梨心头所有情绪都淡了开,反而涌起淡淡的酸涩,以及热意。 最后她也情不自地扬起角。 算了,丑便丑吧,谁让自己心宽广呢。 不与他计较。 这个甜的早晨成了后来的几年, 二人最为宝贵的回忆。 - 回城后,裴屿舟与若梨直接去往国公府。 很快他们夫妇又搬回去与长公主同住的消息就传遍京城,那些越发恶意荒谬的揣测和谣言不攻自破, 迅速消迩。 在裴屿舟的要求下,姜锦芝将掌家权给了若梨。 国公府虽大,但主子不多, 下人却是不少, 又是勋爵之家, 各项开销十分细碎繁杂。 不过这些难不倒若梨,她在江南那三年看过的账,遇到问题比这多得多。 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若梨便将府中的账目,以及库房的金银器物, 布匹药材, 香料等等都核对完毕, 把有问题的款项放到一旁,准备逐一审问查明。 裴屿舟毫无征兆地回来,雷厉风行地将掌家权夺来给若梨,不仅是宣告稳固她在府中的地位,还是想让她找到账目中的漏,以此为证。 而他这段时间也很忙,早出晚归。 不过得闲时裴屿舟都陪着若梨,他很喜看她查账管家,认真利索的模样,别有一番气势,格外人。 但也时常无视她的警告动手动脚,一闹便是半天。 - 宁静的子止于五月初五的晚上。 晨起时被裴屿舟折腾狠了,若梨又累又恼,晚上也不要他抱着,独自缩在里侧。 睡着后不久,她便被尖叫声,以及兵器碰撞,打斗的烈声响惊醒。 自上弹坐起来,若梨下意识摸向身旁,那里已是空空如也,但尤有裴屿舟睡卧过的热意。 开帘帐,她顾不上穿袜,直接套上鞋,匆忙来到挂衣服的架子前,拿起一件外袍披在身上后便往门口去。 那些危险的声音好似就在耳旁,若梨咽了咽喉咙,美眸中漾着浅浅的波澜,比起不安,更多的是担忧。 这里是京城,裴屿舟又是从一品的大将军,竟还有人敢堂而皇之地进府行刺,实在匪夷所思。 要么是他故意设的套引人上钩,要么便是—— 狠狠摇头,若梨觉得裴屿舟还不到功高震主的地步,而且圣上此时最该想办法铲除的应该是侯家。 他们做下的恶事早已让京城的百姓怨声载道。 打斗声渐渐小了,若梨躲在门后,伸出手臂小心地扒拉着门框,一点点打开,晚风吹进来阵阵刺鼻而寒冷的血腥味。 着胃里的不适,若梨慢地探了半个小脑袋出去。 一眼便看到身着黑中衣,立于月之下的男人。 右手执着的长剑贯穿了一个黑衣刺客,而他的左手则捏住了另一个刺客的下巴,骨头碎裂的“卡擦”响彻黑夜,下一刻他便将人甩出老远。 脚下也踩着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 寝衣在风中翻动,裴屿舟周身环绕的,是若梨全然陌生的残暴与血腥。 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男人半侧过身,如刻般棱角分明的侧脸在月下显得冷锐沉,而他的瞳孔里似乎仍有几分未曾完全收敛的杀意。 一,二,三……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在他走过来的时候,若梨竟扒拉着门框开始数地上的人。 只是后来视线被裴屿舟完全遮挡,所以也没数清楚。 不过略估计,应该有二十个。 站定在门口,男人垂眸望着探出半个脑袋在外面,不见惧怕,莫名透着一股憨傻的若梨,弯了弯角。 她如今的胆子倒也大了不少。 抬手捏住若梨的小脸蛋,她猛然回过神,默默地缩回脑袋,给他腾地方。 但半晌没见他进来,女子又忍不住探头,下一刻便被他擒住下巴,重重地亲了一下。 “我冲个澡就回来,怕就点盏灯。” 刚想说不怕,可余光瞄到他身后正在被搬运的尸体,若梨在干呕之前收回脸,乖乖地应了声“好”。 不过回到屋内后,她还是忍不住呕了两下。 没走远的男人听到声音,脚步停顿,眸中黑得抑,宛若深渊。 裴屿舟回来的时候,若梨已经抱着膝盖坐在上,漫无目的地盯着不远处摇曳的烛火发呆。 “不怕。” 将她抱进怀里,男人抚摸着她的发,低声哄,而他的眼底却是望不到底的漆沉。 他并不想让若梨看到那副样子。 抱着他的,小脸埋在他口的女子闻言抬起头,柔声道:“我没怕,刚刚你很俊的。” 所有情绪骤然凝固,又碎开,涌上了鲜活的波澜。 裴屿舟勾起角,终于低头看向她,开始无赖:“有多俊?” 轻哼一声,若梨离开他的怀抱,开始打量他的脸,又转向他的身体,“你有没有受伤?” 声音未落,便见原本坐着的裴屿舟直地躺下,顺便将前松垮的衣襟扯开,健硕的肌,以及腹肌轮廓都了出来,“有没有受伤,夫人摸一摸不就知道了。” 腮帮鼓了鼓,若梨轻轻蹬了他一脚,没有搭理这个趁机戏自己的无男人,爬到里侧,拽过被子便要躺下休息。 冷不丁地又被拽进他怀里趴着。 “真不检查?”裴屿舟亲了亲她的脸,不死心地问。 若梨不理他。 意识到她在生气,男人敛了调侃的心思,轻声问:“怎么了?” “不许拿我的担心开玩笑。” 这句话直钻进他心窝里,裴屿舟觉得又麻又软,忍不住笑了起来,而他的眸也变得明亮。 已经有太久没有听过她关心自己。 “对不起梨梨,我没受伤,以后也尽量不受伤。” 虽然高兴,但他更舍不得让她忧心。 屋内静了一阵,若梨没有从他怀里下去,而裴屿舟也不想放手。 所有会对她构成威胁的人都处理掉之后,他应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抱不着她。 “裴屿舟,他们因何而来?” 若梨到底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他不会骗她,而她也只要知道一个大概就好。 拢着若梨肩膀的结实臂膀紧了紧,裴屿舟的指腹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肩,低声道:“是我放的饵。” “梨梨,我会帮你讨回所有公道。” 心脏猛地撞了一下腔,若梨的呼也变得有些不稳,她抬头看向他,“可以慢慢讨,你不要铤而走险。” 拽过枕头将她放到身旁躺下,裴屿舟捏了捏她秀的小鼻子:“要相信你夫君。” “没有不相信,就是担心……” 轻轻揪住他肩头一缕犹有漉的墨发,若梨黛眉轻蹙,刚想责他两句,便听裴屿舟道:“别担心。” “嗯。” 最后她还是乖乖应下,不想让他再分心在自己身上。 他今晚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忙。 “头发也不擦干,当心吹了风头疼。”最后,若梨终究是没忍住,小声嗔了他一句。 有那么一瞬裴屿舟很想再狠狠“疼”她几次。 可她早晨已累过许久,过会他也还有事做,不能放纵。 “我睡啦。” 知道他不可能催促自己,若梨便松开攥着他头发的手,依偎在他怀里柔声呢喃。 而后不等他回答就合上了眼帘。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