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景朝道:“她与洛神不同。” 卫景朝看向沈柔,轻声道:“你只管喊她阿姐就好,别的事情有我处理,知道吗?” 沈柔抿,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卫景朝见状,停下脚步,无奈道:“真不想见她?” 沈柔弱弱“嗯”了一声。 卫景朝便道:“那就算了,以后再说吧。” 他牵着沈柔的手了,低声问:“出去散步,好不好?” 她头一次这样吃饭,若是不走动走动,直接睡觉,恐怕消化不了。 沈柔乖乖点头。 两人手牵手,并肩走在王庭中。 雪已经停了,地上有一层厚厚的积雪,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 这样的雪夜,虽是除夕,王庭中却寂静至极。 匈奴的风景与中原大不相同,处处都彰显着杀戮的气息,墙上装饰的图案,都是一匹一匹巨。 沈柔不由自主地往卫景朝身边靠了靠。 卫景朝顺势搂住她的肩膀,带着她缓缓往前走。 一路上,留下长串脚印。 沈柔回头一眼,顿时拉着卫景朝笑道:“你看,我们的脚印。” 他们的脚印,并排从远处延伸而来,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两个并肩而行的人。 如斯亲密,如斯温柔。 卫景朝亦笑了,拉住她的手,低声道:“再走一遍?” 沈柔用力点头。 于是,雪地里又留下一长串脚印。 这脚印这样长,绵延不绝, 就好像是要这样不停地延伸下去,走到天长地久,岁月尽头。 —————————————————— 两人走走停停,一路留下脚印,到门口时,却遇见了个不速之客。 孟与馥站在门口,身上披着沈柔那件厚实的貂裘,望着王庭的牌匾,不知道在想什么。 卫景朝拉着沈柔走过去,喊:“阿姐。” 孟与馥蓦然回头,“你回来了。”她的目光落在沈柔身上,又扫过二人握的手,有一丝讶然,“这位姑娘是?” 卫景朝道:“阿姐,她是我的未婚,叫沈柔。” 他的目光落在沈柔脸上,绕着一丝温柔,“柔儿,这就是大公主,你随我喊阿姐吧。” 沈柔没喊,道了个万福,“大公主安好。” 孟与馥轻笑一声,温柔道::“既是景朝的未婚,就是自家人,喊姐姐吧。” 沈柔嘴翕动,看了看孟与馥温柔又期待的眼神,又看看卫景朝,终于道:“阿姐……” 孟与馥眼底含着笑意,眼泪却落下来。 她侧身拭泪,尴尬道:“我……让你们见笑了。” 沈柔心里生出几许难受,松开卫景朝的手,走到跟前替她擦眼泪,道:“公主这样的美人,应该少哭一些。” 孟与馥破涕为笑,又无奈又难为情,“我哪儿算是美人……” 沈柔极认真地望着她,“公主国天香,端庄高华,是举世罕见的美人。” 孟与馥抬手擦干眼泪,对卫景朝道:“有个这样温柔美丽的未婚,你真是有福气。” 卫景朝便道:“我向来都是有福气的。” 孟与馥摇头:“不害臊!” 她握住沈柔的手,轻声道:“我这个弟弟从小就是这样,说话难听,其实心肠不坏,你别因为这个嫌弃他。” 沈柔颇觉难为情,小声道:“我不会。” 孟与馥便欣地笑了。 卫景朝无奈打断二人的窃窃私语,问:“阿姐深夜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孟与馥开门见山道:“明儿带兵回家吧。” 卫景朝顿住,“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没事,只是他们太谨慎了。”孟与馥道,“这场仗,你歼灭了大半个匈奴,若是再拖下去不肯回去,只怕父皇那边……” 孟与馥抿,有一丝怅然,“他向来是个糊涂人,别让他怪你。” 卫景朝没有推拒,“阿姐以后派人来找我就行,不用亲自过来。” 孟与馥摇头,嗓音微微沙哑:“旁人不敢对你说这样的话。” 第70章 廊下的灯笼轻轻摇曳,烛火映入孟与馥沧桑双眸中,照出她眼底疲惫的怅然。 孟与馥轻声问:“大齐的人还记得我吗?” 卫景朝一时哑然无声。 不要说大齐百姓们,便是她亲妹妹洛神,恐怕都不记得还有这么个姐姐了。 十一年前,圣上将平南侯调往别地,给北境换了守将,结果头一场战争便几乎全军覆没,不得不送女儿去和亲。 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不曾反省过半分,反而觉得这是他的辱,从不许人提孟与馥。 渐渐的,整个大齐都忘了这位金尊玉贵的公主。 他不吭声。 孟与馥也便明白了,凄怆一笑,低眉道:“你不必觉得难以启齿,我都能猜到。” “我的父皇,本就是个这样的人。” 凉薄,无情,刚愎自用。 做错的事情,便一被子掩了去,从不会自悔。 她的目光落在远处,漫漫雪地里绵延不绝的脚印,怔然道:“若是那年没来匈奴……” 若是那年没来匈奴,她早该嫁给那个人。 或许今也如他们两个人一般,手挽着手在雪夜中漫步,回首看留下的脚印,说几句俏皮话。 养两个孩子,一儿一女,生活平淡又幸福。 如今,他该是夫妇成双,儿女成行。 而她被大漠的风雪折磨的面目全非,纵然再见面,又能如何呢? 孟与馥张了张嘴,又缓缓闭上。 侧目藏住眼泪的泪,轻声道:“我先回去了。” 卫景朝按了按沈柔的肩膀,将她推进屋里,轻声道:“进屋里去,等我回来。” 又转身道:“阿姐,我送你回去。” 孟与馥微微颔首。 过了半个时辰,卫景朝才裹挟着一身寒气,推门进来。 沈柔眼睛一亮,伸出两只手,遥遥要他抱。 卫景朝笑了声,走过去将她搂在怀中,她微凉的小手,低声问:“这就想我了?” 沈柔使劲点头,又仰着脑袋去亲他的下巴,“我早就想你了,一时一刻也不想跟你分开。” 卫景朝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像是被她拿糖浆灌了血管,甜的脑袋发晕。 他低头寻到她柔软的,一下一下--------------栀子整理亲着,将人往怀里的更紧,像是抱着自己的稀世珍宝,一刻也不舍得撒手。 沈柔乖乖仰着头任他亲。 半晌,见他只是亲,没有多余动作,便去扯他的带,却被卫景朝按住了手。 他哑着嗓子道:“这里太冷,你受不住。” 沈柔双眼水汪汪的,不地看着他,小手不老实地在他身上摸,“我想你了。” 卫景朝郎心似铁,不为所动,直接将她进被子里裹好,“别闹。” 沈柔着一双说还休的眼睛,控诉地盯着眼前的负心汉。 好像在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卫景朝无奈,了外衫跨到榻上,与她躺在一处,将人搂在怀里,无奈安抚她:“这里不比家中,你身子娇弱,若是生了病一时半会可就好不了了。” 他低头盯着沈柔的眼睛,慢慢哄道:“等回了凉州,我任你处置,好不好?” 沈柔往下缩了缩,躺在他臂弯里,只出一个发顶,声音闷在被褥中,“我才不稀罕。” 卫景朝笑了声,她翘起的一撮头发,声音又哑又低,“我稀罕。” 沈柔听出他沙哑的嗓音中掩藏的,悄悄红了耳朵,将脸埋在他怀里,小声道:“睡吧。” 卫景朝的手臂紧紧箍着她。 沈柔白里睡多了,此刻睡不着,就靠着他,慢慢问:“你刚才怎么去了那么久?公主住的很远吗?” “我去找贺新城了。”卫景朝与她解释,“让他安排明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