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姚真的是无辜的。只是在明河充倒霉蛋的一天之中,又不小心增一笔而已。 按照惯例到了农历年节前,学生会美宣部都会派人佈置校园,为年节的热闹喜庆做准备,阿姚作为学生会的美宣部一员,今年大四的他是最后一次做布置校园的重责大任,而他今年要布置的项目是学校里的长椅。 阿姚的计划是先将年久失修的长椅给刷上新红漆,然后在上面布置一隻招财猫的装置艺术,不只有了年节的味道,又供人拍照打卡。 至于倒霉蛋明河纯属意外。 因为就在阿姚为长椅刚刷完新油漆之后,转身拿了一点工具,那几秒鐘的功夫,阿姚再回头,明河已经坐上了那张长椅,连同明河新洗净的衣服也一併放在长椅上了。 「……」 「我就跟你说这种地方风水不好,肯定闹鬼,不都说他们游泳池闹鬼吗?什么情杀的红衣小女孩死在最后一间的淋浴间……」明河在跟电话另一头的人抱怨着,一点也没察觉阿姚言又止的嘴。 阿姚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目瞪口呆斜瞟了一眼佈置告示牌,明明也没歪没倒,不知这人怎么就长在头顶,没瞧见了。 左思右想,阿姚还是拍了拍明河的肩膀,「同学……」 明河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阿姚不要打扰,继续讲着电话,「……就半夜都会有鬼哭声啊,真的,我昨天住了一天他们的宿舍也被鬼……」 「同学,椅子才……」阿姚还是温言想劝告。 鉴于今总总,让明河对整个中新大学都有了不好印象,在一番黑白颠倒的抱怨之后,终于掛了电话,语气相当不善,「怎么样?坐一下也不行?椅子你家的喔?」 「同学,你……没看到告示牌吗?」阿姚指了指,眼神下意识看了一眼明河的股,果不其然子上已经全是未乾的红油漆了。 「什么告示牌,没看见。」明河第一直觉阿姚是在找他麻烦,故一点也不理会。 阿姚只好直切重点,委婉的提醒,「同学,椅子才刚刷油漆。」 明河错愕的从椅子上跳起来,「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回头检查自己的子,是滑稽的红痕,一股浓浓刺鼻油漆味随之窜入鼻子里,就连刚刚帮杨崇光洗的衣服也全沾上油漆了。 「同学,告示牌放在那里了。」阿姚甚至好意将告示牌转过来面对明河的方向。 『长椅重新上漆中,请勿靠近。』两行大大的白底黑字印入眼帘,只是为了增几分趣味,在下面又补了一句,『不要当傻瓜喔!』 怎么看都很像是在讽刺自己。明河今天一整天累积的怒意终于彻底爆发出来,跨前一步想拉扯阿姚,「我看你们就是故意的……」 「匡噹」一声,脚下踢了什么瓶罐,一股浓稠的体淌出来,黏糊糊的在他的拖鞋底板上。明河太瞬间跳了跳,有股极度不好的预。 「我脚下……是什么?」他问得胆颤心惊,没有勇气低头往下看。 「三秒胶。」阿姚平静的回答。 「三秒胶?」明河气笑了,一提脚想动却重心不稳跌个四脚朝天,拖鞋就这么不堪重力硬声断成两半。 「噗。」身后是阿姚没忍住的噗嗤。 「事情就是这样。」 听完阿姚被明河追杀的整段故事,张思齐从把手口偷瞄过去,明河的脚上果然只剩一隻拖鞋,另一隻还黏在长椅前的地板上,变成装置艺术了。 「现在怎么办?」阿姚相当无奈。 「我自己出去也没有关係吧。」张思齐打算拋下阿姚,说着就要推开门。 阿姚连忙拉住他的手腕,「怎么跟你没关係,那个李明河今天一整天这么倒楣,都跟你有关係。」 「跟我有什么关係。」张思齐顿住身体,他今天可是儿都没有碰到明河,直觉就是阿姚想拉自己下水才情急编谎的。 「是小。应该是说池粉丝后援会。」阿姚也是后来被追杀东躲西藏才知道的,在杨崇光溺水那天,有人录影了,并且将影片上传到池粉丝后援会。 包括明河骂了池以及池那句「你完蛋了」,几乎是传遍了整个校园,大家偷摸着要替池报仇。 这才有了明河倒霉蛋的一天。 「奇怪,这里手机怎么没讯号。」为了自证,阿姚要给张思齐看影片,却发现手机讯号异常,他凑近张思齐,「你的手机有讯号吗?」 不知怎么搞的,就和自己讨厌的人友好的坐在一起,并且不明所以的一起被关在游泳馆里,张思齐头痛着,稍稍与阿姚拉开点距离。 「你有一格讯号,快找救兵。」阿姚用手肘碰了碰张思齐。 「你过去点。」张思齐很是嫌弃与阿姚的碰触,手指拨了一通悉的电话号码。 「嘟……嘟……您拨的号码目前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他不死心,又打了两次,皆是无人接听。 「你打给小?」 「嗯?」 「你觉得小打得过李明河吗?」阿姚是认真且真诚的发问。 「我只有池的联络方式。」张思齐低头说着,一边藉着唯一的一格讯号,给池发送了求救讯息。 阿姚有些愣住,池成了张思齐最不加掩饰的偏袒。和过去的那个自己,似曾相识。 当听觉平静下来,好似五就更能打开,灵魂出窍般到处优游,适应黑暗的双眼能看见仓库内散落的器具,双耳能听见门外明河诅咒般的碎碎念,鼻尖縈绕着属于游泳馆才特有的消毒水味道。 「你喜小。」 「嗯。」张思齐应了一声,他觉得自己有点傻,此时像是心底被关押着的一头野兽,无声的想向阿姚张牙舞爪,宣示主权。 阿姚当然不会知晓有一头野兽正朝着自己齜牙咧嘴,他自嘲笑了笑,「可小不会喜任何人。她对写作的热只是短暂让我们有了被她着的美好错觉。」 张思齐觉得阿姚的评价对池很不公平,但他不想点破,这或许是他与阿姚之间最大的差别。 「我和你不一样。」 阿姚怔了怔,下意识地口而出问:「哪里不一样?」 「你不是知道的吗?不然也不会替池送外套来给我。」张思齐说,黑暗中,还有阿姚看不到的含笑畔。 确实是。阿姚没想到张思齐看似漠不关心,竟然心思细腻到还能察觉出他替池送外套过来的深层含意。 他确实是想看看这个张思齐到底为何能入的了池的眼。 「突然觉得很有趣。你和小,会走到哪一步。」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