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灵修在一角冷眼旁观,他一直是个懒洋洋不搭理人的孩子。 洛妃舞很后悔,为什么要为图方便把他们放一个盆里?这下子好了,她儿子又被展家丫头伤着了。 飞鸢蹲在一旁手扶着展瑶华小小的身子,她也很闹不明白,为什么她家小郡主,就那么喜欺负花镜月家的小子呢? 她记得之前公主给两个孩子换衣服时,她家郡主离世子那么近,也没见他们兄妹抓起来啊。 洛妃舞已经包裹起她儿子走了,展家这丫头太凶残了,她不要这丫头做儿媳了,她怕她儿子到时候会被欺负死。 飞鸢也用干布包裹起了展瑶华,这澡是真没法儿洗了。 唐晏也接过下人递来的干布,把展灵修也包裹了起来,这孩子极懒,懒到不吃不喝不拉不,就一直闭着眼睛睡觉,小身体长得倒比他外孙快了不少。 而上官浅韵与展君魅也已进了,来到了长乐的永寿殿。 太皇太后一见他们到来,便吩咐慈姑带人都下去,而后让他们夫坐下,她才摇头叹气道:“太子昨夜遭人毒害,虽只是虚惊一场,可哀家却为此甚是忧心。” 上官浅韵听她皇祖母这样说,她便皱了下眉头道:“皇祖母,你把太子溯接到永寿殿来了?” “不是哀家接的,是他身边的两名暗卫,连夜互送他来的永寿殿,如今正在后殿休息呢!”太皇太后之所以叫她来,就是想问问她的意见,瞧瞧这事是该管,还是不管。 上官浅韵望着她皇祖母,启说道:“他既然是皇祖母的曾孙,自然是要管的,不能平白让人毒害了您的曾孙。” 太皇太后听懂她的话了,只因上官溯是她老人家的曾孙,她才会愿意管这件闲事。 上官浅韵看向偏殿入口处,神淡淡道:“这事要通知温家,既然他们是太子溯的外祖家,便该为他尽一份力,那怕保不住他的太子之位,也该保他当个闲王才是。” “皇后似让人通知过温家了,可不知温家在想什么,竟然一直对于皇后被足之事,与太子溯被幽之事,一直选择坐视不理。”太皇太后说着说着,不免为那对可怜的母子到心寒。 “这事……”上官浅韵也有些看不懂温家的做法了,到底是怎样的巨大利益,竟然能让他们放弃温皇后母子? 展君魅在一旁,倒是了句嘴,淡淡道:“温太宰身边出现了一名女子,年轻貌美,且善媚术,很得他心。” “原来如此!”上官浅韵大概已经能猜到,那名女子定然与南华有关。 “又是媚术。”太皇太后眉头紧皱,显然也是把此事猜测到南华身上去了。 “皇曾祖母……”上官溯不知何时醒来的,光着脚就跑了出来,喊了太皇太后一声,便在见到上官浅韵时,很懂规矩的上前行了一礼:“溯儿见过大皇姑!” “溯儿免礼!”上官浅韵望着上官溯有些飘忽不安的眼神,伸手拉住他冰冷的小手,不由得皱下眉头,看着他问道:“照顾你的人呢?” 太皇太后一早就不悦的皱起眉头,此时更是扬声唤道:“慈姑,慈姑……” “来了,来了。”慈姑年纪大腿脚也不好了,每次太皇太后一唤她,她总有先应声,而后到来才请示道:“太皇太后,你有何吩咐?” “照顾的溯儿的人有失职责,全部拖出去打三十,打发去永巷服役。”太皇太后虽然没有气的拍桌子发怒,可这般的冷然不怒自威,才更让人畏惧。 “是,奴婢这就去。”慈姑也看了上官溯几眼,那些人的确该罚,上官溯别说还是太子了,就算是被废了,那也是上官氏的皇子,岂容得他们来糟践。 太皇太后身边近身伺候的人,可没有眼力劲儿不好的。 立马有人去取了上官溯的外袍鞋袜来,还附带拿了一件厚实的小斗篷。 上官溯被伺候着穿好衣服鞋袜后,披上小斗篷,坐在上官浅韵身边,也到暖和了不少。 上官浅韵低头看着身边的上官溯,他也不过三四岁,比当初她遇上上官翎时还有幼小,可因他生来便尊贵的身份,而为他带来种种的杀身之祸。 “大皇姑,我想母后和妹妹了。”上官溯是比普通人家的孩子早,可他也始终是个会依恋母亲的孩子,特别是出了毒杀事件后,他就更怀念以往母亲对他和妹妹的护了。 上官浅韵也已是为人母的人了,自然是见不得这些可怜孩子的。 太皇太后望着上官溯含泪不落的可怜小模样,她老人家又是摇头叹了声:“中的争斗,从不会有人会去想稚子无辜,她们想的只是别人的儿子都死了,她们的儿子才能成为太子,将来登上皇位,她们才能成为一国最尊贵的皇太后。” “中一直如此,皇祖母历经四朝后,应早该看透了。”上官浅韵抱着上官溯这个可怜的孩子,从他是太子开始,他就不再是无辜的稚子,而是一个被所有人极力铲除的绊脚石。 上官溯虽然年纪小,没怎么能听懂他皇曾祖母和大皇姑的话,可有一些他懂得,他母后说过,里的女人,只要是被他父皇宠幸过的,就没有一个是不想他死的,特别是他那些弟弟妹妹的母亲,她们更是最想他死的人。 所以,他母后自小就告诉他,不可以吃东西,也不可以收里女人给的礼物,更不要信里那些下人的话,他们全都是不安好心的。 可他母后也说过,进了后,他最亲的不是他在长信殿的皇祖母,而是在这永寿殿的皇曾祖母,若是那出了事,便往永寿殿求救,万不可去长信殿。 在那夜他差点被毒害时,便离开唤出他从出生就得到的两名暗卫,一路互送他来到了永寿殿。 “皇上驾到!” 上官溯一听到他父皇来了,他便低着头吓得浑身发抖。 上官浅韵抱着他拍拍他后背,低头温柔一笑:“别怕,有你皇曾祖母在,没事的。” 上官溯抬头望着他温柔的大皇姑,他心里更是想他母后了。 展君魅已起身,转身对着到来的上官羿,拱手行了一礼,面无表情道:“臣见过皇上。” “平身!”上官羿没空搭理展君魅,他脚步未停的走过去,看了缩在上官浅韵怀里的上官溯一眼,便收回目光,看向太皇太后行礼道:“孙儿见过皇祖母!” “嗯,免礼。”太皇太后脸不太好看,心知上官羿此番前来,是为了上官溯离开建章之事。 上官溯也已离开了上官浅韵的怀里,他起身低头对他父皇行了一礼,稚的声音里带着颤意:“儿臣,见过父皇!” 上官羿望着低头的上官溯,皱眉冷脸问道:“为何私自擅离建章?” 没有多严词厉治罪他,只是这样带着君王威严,没有一丝慈父之的冰冷问责,就已经让上官溯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了,小小的他拱着手,声音带上鼻音道:“回父皇,儿臣在建章被人毒害,因为太害怕了,便让暗卫带儿臣来……来找了皇曾祖母,儿臣只想母后了。” “慈母多败儿,你已年纪不小,遇事便哭哭啼啼的,那还有一国太子的威仪?”上官羿是厌烦了温晴岚后,也越发不喜上官溯这个嫡长子了。 上官浅韵这当娘的可听不下去了,起身将上官溯抱在怀里,望着上官羿这一国之君,便是没好脸道:“不是你怀胎十月生的孩子,你自然不会觉得心疼。” 上官羿皱眉道:“皇姐,这里没你的事。” “的确没我的事。”上官浅韵将上官溯推到了她皇祖母身边,她侧身挡在上官羿面前,望着那皱眉愠怒的上官羿,她勾笑问:“比起严母,皇上你是不是更想要一个多败儿的慈母?” 上官羿的脸忽然变得很难看,颇有些恼羞成怒咬牙道:“上官浅韵,不要以为你是朕的皇姐,就可以对朕这般放肆。” “皇上果然是为君久了,威严真是好大。”上官浅韵冷冷说完这一句,便转身面向太皇太后道:“皇祖母,孙儿且去椒房殿一趟,回头再来陪您老人家说话。” “嗯!”太皇太后也有话要和上官羿说,她和展君魅在场,的确是略有不方便。 上官浅韵对太皇太后行了一礼,便转身看向展君魅,夫二人携手便准备离开了。 “大皇姑……”上官溯听上官浅韵要去椒房殿,他也是想一起去看看他母后的,就是不知道行不行? 上官浅韵知道上官溯在想什么,可她不能带上官溯去椒房殿,只能微笑安他道:“我会告诉你母后,你在皇祖母这里过得很好。” 上官溯也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上官浅韵能为他带声好,就已是算尽力了,他拱手低头行一礼谢道:“溯儿谢过大皇姑。” 上官浅韵望着上官溯一眼,便与展君魅一起离开永寿殿。 “皇帝,你先坐下来,皇祖母想和你说说话。”太皇太后出声阻止了上官羿开口喝住上官浅韵,对慈姑使了个眼:“带溯儿下去,让人给他准备些可口的善食。” “喏!”慈姑应了声,便带着上官溯下去了。 上官羿虽然心里很不允许上官浅韵去椒房殿,可太皇太后留他下来说话,他也不能忤逆了这位手握一半虎符的皇祖母,只能走过去落座,温和笑问:“不知皇祖母今儿留孙儿下来,是有何教诲的话,要对孙儿说?” “也没什么教诲的话对皇帝你说,只是啊,皇祖母老了,虎老还惜子呢!更何况我这个老祖母呢?自然是疼惜子孙晚辈的。”太皇太后这一番说的很明白,她老人家要留上官溯在身边养着。 上官羿自己不能尽孝承太皇太后膝下,若是连太皇太后要他一个儿子留身边承膝下也不答应,那他可就要担上一个不孝的名声了。 太皇太后见上官羿好有所犹豫,她老人家干脆就把话挑明说:“溯儿这孩子很是懂事,皇祖母很喜他,让他留在永寿殿伺候哀家这老婆子几年,想必皇帝是不会不答应的吧?” “皇祖母严重了,能侍奉在您老人家身边,那是溯儿的福气,连朕都很是羡慕呢!”上官羿笑容面说道,眼底没有意思不愿意,可心里却是很透了上官浅韵那个多管闲事的。 要不是她多管闲事,那怕上官溯住进了永寿殿,他这位年迈的皇祖母,也不一定会生起护佑上官溯之心。 毕竟,他这位皇祖母经历四朝后争斗,看惯了那些暗藏的谋算计,她老人家若是这般管闲事,岂不是早早就累死了? 偌大的皇里,可处处都少不了冤魂呢!他皇祖母一人之力,可管不了这么多的闲事。 “如此便更好了,也省的别人说哀家这老婆子吃了多管闲事,存心找皇帝你的不痛快。”太皇太后笑容和蔼可亲,此时的她,完全就是个慈子孙的老。 上官羿在一旁陪着笑脸,心里却恨不得拂袖离去。 “难得皇帝你有空来看哀家,哀家这些子还真有些枯燥乏味,刚好,你来了,那就陪哀家下盘棋吧!”太皇太后慈的笑说完这些话,便立即吩咐人去取棋来,丝毫没给上官羿拒绝的机会。 上官羿这下子是想找借口离开也不行了,也不知道上官浅韵去椒房殿会与温晴岚说什么?希望他的人能监视好他们吧! 上官浅韵出了永寿殿,便坐着羊车晃晃悠悠的离了长乐,向着未央行去。 路上,展君魅问她道:“怎么忽然想起去椒房殿了?” “只是觉得溯儿那孩子可怜,温皇后也是令人心疼的。”上官浅韵喟叹一声,斜眼瞟了纱帘之外。 展君魅自然也留意到了,其中有几名人眼珠子提溜转,显然是在偷听他们的谈话。 那几名人也就听这位长公主一声叹息,似乎也只是怜惜温皇后罢了。 椒房殿 当上官浅韵携手展君魅来到椒房殿后,她便吩咐身后人道:“你们带大驸马去偏殿休息,持珠,你随本公主进去,谁敢拦路……砍了就是。” “是!”持珠抱剑领命,她已经许久不曾在中拔剑教训人了。 展君魅对她轻点下头,眼神示意她小心点后,便随着人去了一旁偏殿。 上官浅韵目送走展君魅,便带着持珠抬脚步上了椒房殿前的长长台阶。 椒房殿外看守的人不是羽林军,而是执金吾,带头的小将是名二十出头的男子,瞧着有些纨绔。 他是十大老臣苏家的小孙子苏星,不过二十一岁,因纨绔总连花丛间风花雪月,便被苏老爷子赶来了执金吾。 也不用知道他怎么这么走运,竟然被选来看守椒房殿。 不过今,他心情忽然变得很好了,这位小美人儿是那来的?瞧着可不像里的嫔妃啊。 上官浅韵来到椒房殿门前,望着紧紧关闭的殿门,她不由得又是一声喟叹:“里的女人,无论地位多尊荣高贵,只要那一人喜恶,便能瞬间让人从天上掉落地上。” 苏星望着发出喟叹的美人,心里也是不由怜惜一叹,这般小小年纪的她,怎一口的沧桑语调?可惜了,是个人未老心先衰的可怜小美人儿。 上官浅韵举步走过去,自然是瞧见苏星了,这人她认得,前世她在一次狩猎大赛上,还了他股一剑呢,苏老爷子家最不成器的孙子——苏星。 苏星见美人对他笑,他倒是到疑惑了,勾故作风笑问:“初次见面,姑娘为何以笑揶揄在下呢?” “姑娘?”上官浅韵又笑了,望着一瞬傻眼的苏星,她关心的问了句:“苏老爷子身子骨还硬朗吧?拿子打你还追的上吗?” “追的上,比我跑的……”苏星说到此处,忽然目瞪口呆的愣住了,这小美人儿是怎么知道他的家丑的? 上官浅韵抿嘴一笑,也不和苏星闲扯了,望着紧闭的殿门事说道:“把门打开,我要见温皇后。” “呃?好!”被心窍的苏星转身就要抬手下令开门,可恍惚一下又想到,皇上可是下令不许任何人见温皇后的,他要是把这门一开放人进去,自己岂不就是犯了欺君之罪了? 上官浅韵见苏星又一脸为难的转过身来,她便示意持珠亮牌子,而后对苏星说道:“皇上只说足温皇后,又没说不许人进去探望温皇后,本公主今儿来,就是奉太皇太后口谕,前来探望温皇后的,还不速速开门?” 苏星就算再纨绔,也知道在里唯一敢横着走的长公主,唯有他们皇帝陛下的嫡亲姐姐一人啊。 乖乖,这小美人儿竟然是传说中的凝香长公主啊?嗯,难怪如此之香呢! 既然她是奉太皇太后口谕来的,那这门就必须要来了,皇上再大,那也得是孝顺太皇太后的啊!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