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男子,而且因为相府的缘故,荆寒章已经打定主意就只在七皇子府办成亲礼——晏行昱从七皇子府上轿子,围着京都城闹市街绕上好几圈,再回到七皇子府拜堂成亲。 这种成亲礼从无先例,奈何荆寒章太过放肆,谁劝都不听,愣是要如此。 若是没有下聘礼那的事,荆寒章也许会捏着鼻子去相府接晏行昱上轿子,但自从知道整个相府从没有一个好人后,他一听到姓晏的就觉得膈应——每回见到晏沉晰也必定要瞪上好久,怪气几句才肯作罢。 荆寒章要给晏行昱一个风风光光让所有人都惊羡的大礼,不想因为那些繁文缛节败坏了晏行昱的好心情。 “既然如此。”晏行昱从枕头下拿出来一个小瓷瓶,认真地道,“什么时候圆房也不重要吧。” 荆寒章:“……” 荆寒章脸都红透了:“不、不可如此!” 晏行昱:“……” 不知道的,还以为晏行昱手里的是毒药。 “哦。”晏行昱有些失望地将瓷瓶放下来,翻了个身躺回了软枕上,背对着他闷声道,“那睡觉吧。” 荆寒章:“……” 明明是荆寒章自己拒绝的,晏行昱放弃后,反悔的还是他。 荆寒章有些紧张地爬起来,轻轻戳了戳晏行昱的后背,小心翼翼道:“行昱?” 晏行昱不理他。 荆寒章更慌张了,他现在不想晏行昱有一丁点不开心,见他不理自己,便学着昨晚晏行昱叫他的动作,凑上前轻轻用额头撞了一下晏行昱的后背。 但荆寒章哪里是晏行昱那个病秧子,这一下完全没掌控好力道,晏行昱被撞了往前一栽,后背一疼,“嘶”了叫出来。 荆寒章被吓住了,忙扶着他:“怎么了?我撞疼你了?!” 晏行昱眉头紧皱,扯了扯领口,含糊道:“后背痛。” 荆寒章忙下他的衣衫,去看那光洁的后背。 荆寒章力道果然很大,晏行昱的身子太脆弱,又是个极容易留下痕迹的体质,只是一下,那右边蝴蝶骨都被撞红了一小块,在皎白的后背上极其明显。 荆寒章的脑袋倒是一点都不疼。 荆寒章心疼得不得了,凑上前给他吹了吹:“疼?” 晏行昱的发都堆在肩上,他不自然地耸肩,一绺发垂下来轻轻盖住那红的痕迹,小声嘀咕:“。” 这点小伤本用不着擦药,荆寒章心虚地吹了两下,就不敢再吭声了。 荆寒章盯着晏行昱的后背半天,干巴巴道:“行昱,你昨晚说……懂了,是懂什么了?” 晏行昱愣了一下,才磨磨蹭蹭地转过身来和他面对面。 “我已经和殿下很亲密了。”晏行昱眸子里全是认真,“所以想要再亲密一点。” 荆寒章怔然好一会,才意识到晏行昱好像是真的打算邀请他在雪地上踩脚印。 这明明是荆寒章这些年一直想要做的事,但被晏行昱用这么认真的神情说出来,荆寒章竟然不敢下手了。 荆寒章一边脸红,一边想着怎么拒绝,一边却又不受控制地有了反应。 心心念念的人正躺在自己身边,邀请他来采颉,但自己却扭扭捏捏,连手都不敢伸。 荆寒章突然觉得自己平里的强势,好像每回都是在晏行昱的直白主动下溃不成军节节败退。 七殿下深一口气,决定找回主动权,他抖着手将那瓷瓶拿起来,故作经验丰富地挑着眉,道:“你会吗?要不要你殿下教你?” 晏行昱见他拿药了,忙点点头:“殿下教我。” 荆寒章彻底忍不住了,抬手将外面遮光的第二层幔也打下来,遮住外面的光。 夏炎炎,荆寒章在雪地上一步一步踩脚印。 *** 晏行昱在京都城的人手全都在鱼息手上,黄昏时,二皇子处的人信鸽传来消息,似乎有要事发生。 鱼息接到后片刻不停,拿着信疾步去寻晏行昱,这事他暂时做不来主。 只是还没到门口,鱼息就被亲卫拦下来。 鱼息来寻晏行昱从未被拦过,当即有些着急:“我找行昱有重要的事。” 亲卫遮着半张脸,出外面的耳朵都在微微发红,却还在尽忠尽职道:“殿下和公子有事在忙,不便见您。” 鱼息:“忙?” 他问完,突然想起来自己晌午时给了晏行昱一瓶药膏。 鱼息:“……” 晏行昱昏昏沉沉躺在凌的被褥间,眼圈发红,漆黑如鸦羽的羽睫被水痕浸,从眼尾落下来的水痕几乎将鬓间的发都打了。 荆寒章轻轻托着他的后颈喂了他水,手指轻轻抹去那间的水痕。 “行昱?” 晏行昱被教怕了,听到他的声音,本能呜咽一声,强撑着睡意努力张开眼睛,声音沙哑地哽咽道:“不来了,我我学会了,不用教了。” 他说着,眼尾又落下来一行水痕,止都止不住。 荆寒章:“……” 荆寒章闷笑一声。 彻底得到晏行昱让荆寒章高兴地差点去练字帖,他努力崩住角的傻笑,抱着晏行昱,小声问他:“行昱,你……” 晏行昱忙往他怀里躲,打断荆寒章的话:“哥哥,叫你哥哥。” 荆寒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荆寒章笑完,才耳发红地问完后面的话。 “你觉得怎么样啊?” 他是问这次教学。 晏行昱实在是累惨了,恨不得将晌午邀请荆寒章来雪地踩脚印的自己给按在被子里闷死。 他打死都没想到,竟然会有比练武还要累人的事。 晏行昱脸困倦,手指都抬不起来,却还要强撑着和荆寒章说话,回答自然是不过脑子的。 他含糊地吐出一个字:“深。” 荆寒章耳更红了,凑到他耳嘀咕:“刚开始你就喊,这不是我的错。” 晏行昱不想理他,只想睡觉。 荆寒章又问:“还有呢还有呢?” 他想听到晏行昱夸赞他。 晏行昱呼均匀,似乎睡着了,荆寒章耐着子等了好一会,才听到晏行昱微微息,仿佛梦呓似的,又吐出一个字。 “烂。” 荆寒章:“……” 荆寒章:“??” 烂? 什么烂?! 你说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活儿烂。 第82章 欺负 晏行昱说不骗他就不骗他, 说烂可能就是真的烂。 原本脸餍足之的荆寒章如遭雷击,捂着口差点承受不住这样的挫败。 “行、行昱?”荆寒章声音有点发抖,“什么烂?你说、说清楚啊。” 晏行昱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从被子里挣扎着伸出一小截是红痕的手臂,在荆寒章手上拍了一下, 有气无力道:“外面有鸽子叫, 鱼息有要事寻我,你去。” 他说完最后一个字, 手一垂, 彻底睡了过去。 荆寒章颓然坐在榻上看了晏行昱半晌,才垂头丧气地穿好衣裳出了房门。 鱼息正坐在台阶上愁眉苦脸,时不时学两声鸽子叫, 这应该是蛰卫和晏行昱的暗号。 荆寒章面无表情地走上前, 道:“什么事?” 鱼息忙站了起来, 往门里看了看:“行昱呢?” 荆寒章默默磨牙:“你说呢?!” 看不出来吗?!问问问! 鱼息:“……” 鱼息嗅到荆寒章身上隐约传来他调配的药膏香, 知道两人事儿肯定成了,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荆寒章这么大火气, 明明都吃上了鹿怎么还是这副求不的样子。 鱼息耐着子道:“我有事找行昱。” “什么事直接和我说就好。”荆寒章极其不耐烦。 鱼息想了想, 既然晏行昱都将自己的所有底牌都摊开给荆寒章看,应当也是许了的, 便将手中的信给荆寒章。 “这是二皇子府的蛰卫传来的消息。”鱼息道,“二皇子在暗中联系皇后和巡防营的副将, 许是有大动作。” 荆寒章展开信扫了一眼, 蹙眉道:“你们竟然能将蛰卫安到二皇子府上去?” 鱼息道:“那是摄政王留在京都城的暗桩, 行昱找出来也花费了不少心思。” 荆寒章点头表示知道了,他将信收起来,道:“还有其他事吗?” 鱼息只是个大夫, 这种事本拿不定主意,看到荆寒章接手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正要摇头,就像是想起了什么,挑眉道:“行昱还在睡?” 一说起这个,荆寒章耳畔就回想起那个雷击似的——烂!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