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放狈的擦了下嘴角。 草,血了。 封嗣垂眸,看路放,用着格外平静的语调说:“合不是你能招惹的。” 说完,封嗣转身就回到球场。 宋斯南看路放坐在地上,脸狈,扔下一句狠话:“我这人最护短,你也是知道的,那苏合是我朋友,我告儿你,你敢碰她,信不信我二话不说就找人和你干一架?” 路放信,但他也不是孬种,他不甘示弱:“要不,试试,看是谁赢?” 台上,宋之漫的声音传来:“没什么赢不赢的,路放,你要是敢浑到我边上的人来,我有的是方法对付你。” 宋之漫捏人命门特准,她说:“你不是不喜去军校吗?你说,要是你在学校的这些破事被你爸妈知道,他们会不会把你送到军校去?” 路放不说话了。这宋之漫还真是一语戳心。 要论打架,路放还真不怕,可是去军校……那种被人管束着的觉实在不。 见他沉默了,宋斯南讥笑,呸了一声,“怂。” …… 篮球馆外。 宋之漫和苏合面对面站着,宋斯南嘴里咬着一株狗尾巴草,闲来无事的躺在篮球馆外放置的乒乓球桌上。 宋之漫担忧的看向合:“你和路放……” 合说:“他暑假来我家找过我,也约我一起玩,不过被我拒绝了。” 宋之漫:“他怎么知道你家在哪啊?” 合懊恼:“那天他问我,我就给了。” 宋之漫想起那天,她想到那天合的眼神,“那天,你是不是对他有好啊,合?” 她一问出,合就沉默了。 宋之漫急了:“你不会真喜路放那种人吧?” 合连忙解释:“没有,我不喜。”她拨了拨自己的头发,说:“那天……怎么说呢,蛮崇拜他的,觉得他很帅,但是后来他一直给我打电话着我,而且他嘴脏话,之漫,我不喜这种人,一点都不喜。” 这样就好。宋之漫悬在高空的心复归原位。 她拍了拍合的肩,说:“以后要是他再来找你,你就别搭理他,他这人忒喜招惹事情,和氓没什么两样的。” 听到“氓”这两个字,合嬉笑:“你不是说宋小四也是氓吗,怎么我们都不离他远远的呢?” 自己的名字被提及,宋斯南一愣,反应过来是说他什么的时候,也是无奈:“拜托,能别把我和路放那种货混为一谈好吗?” 宋之漫也说:“他们不一样。” “宋小四他啊,心好,对人也好,他只是有的时候不正经,我和鹏少开玩笑的呢,叫他氓。” 其实并不是啊。 宋小四啊,他比任何人都有正义,为人正直,只是有的时候太不着调、不正经了。 合不过是开玩笑的,却没想到宋之漫这么认真的回答。 合看向宋斯南,说:“我知道啊,你很好的,宋小四。” 宋斯南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头,“哎哎哎,你可别这么正经的和我说这些话,怪尴尬的。”他语音一转,“喂,封嗣。” 被叫了自己的名字的封嗣微楞,和边上的人说了几句话便走过来,温和一笑:“有事吗?” 宋斯南从球桌上跳下来,走到封嗣的面前,上下扫视了他一遍,说道:“喂,你刚刚,很帅啊。” “嗯?”封嗣困惑。 宋斯南一边的角往上挑,那双桃花眼笑着,“竟然敢拦路放,你也是有种的。” 封嗣想了想,问:“我应该把这当做夸奖吗?” 宋斯南挑了挑眉,没说什么,转身就往外走,等到他站在光之下,整个人沐浴光亮,陡然回转,那双桃花眼里笑意更甚,他说:“封嗣,你,是个人物。” 封嗣淡笑。 而此刻的宋之漫,像是一支在她耳边发,余韵在她耳边回旋,脑子里突突地全是发之后的眩晕。 刚刚那个态度温和、言辞恳切的人,是宋斯南吗? 是的吧? 宋之漫了眼,只看到宋斯南离开的背影和拉长的影子。 她用力掐了一下手背,疼的她呲牙。 竟然不是梦。 宋斯南竟然对封嗣这么友善。 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不止她这么觉得,连合都是一脸懵的。 苏合:“之漫啊,刚刚那个是宋小四吧?是那个经常冷嘲热讽对阿嗣的宋小四吧,我怎么这么不敢相信呢?” 宋之漫:“我也不敢相信。” 但,就是他。 …… 宋之漫和合刚回到教室,就看到陈建斌走了进来,他后面还跟了一个人,宋之漫定眼一看,是他们班的学习委员,蒋优。 蒋优成绩很好,分班成绩在全班第五,上课认真,安静努力,所以被选为学习委员。 但宋之漫记住的不是这个,是这个学期刚开学时的家长会时,宋之漫去校门等宋鸿渊,在那个时间,她看到蒋优和一位中年男子走来。 那个中年男子穿着并不得体,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破烂的。 子上有些污秽的东西沾着,黑的子都发亮了;上衣是黄的,宋之漫分不清它原本到底是什么颜的了。 宋之漫听到蒋优喊他“爸爸”。 她还想再仔细看过去的时候,宋鸿渊就到了。 宋之漫看向宋鸿渊。 因为在文物局工作的原因,宋鸿渊一向都是穿着整套的西装的,但是今天天气较热,而且已然下班的缘故,宋鸿渊把西装改成了白短袖,突然之间年轻了好几岁。 宋鸿渊拎着个公文包,步履稳健的朝宋之漫走来。 和宋鸿渊相比,蒋优的父亲,两个人简直有天差地壤之别。 在宋之漫神游之际,班上突然起了一阵动。 宋之漫错过了班主任的说话,还想问问苏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讲台上突然多了一只捐款箱。 接着,蒋优便站在那红箱子边上,她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的。 宋之漫看到了蒋优右手边挂着一块黑布。 她诧异的捂住了嘴。 宋之漫看向合,无声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合拿了本草稿本出来,写字:蒋优的爸爸去世了,班主任说要捐款。 宋之漫皱眉,写道:捐款,蒋优为什么要过来? 在她眼里,捐款这种事,难道不应该是大家背着蒋优,在暗地里举行的吗?毕竟,这个年纪的人,多在乎自尊这玩意儿。 合往四周看了眼,摆了下手,让宋之漫靠近她,两个人头对头,合小声说:“我也是在办公室偷听到的,本来说是咱们瞒着她,到时候直接让阿嗣给她,可是老陈头说,蒋优坚持要在班级里。” 合眼睛往讲台上瞟,突然一声惊呼,“之漫……” 宋之漫往讲台上看去,班上的人按照位置,从靠门的位置一个个的上去捐款,上去一个,把钱放在捐款箱里,蒋优便弯下身子,深深的鞠了一躬。 宋之漫的内心极为震撼。 她不自己之前的想法,如果说这样的蒋优,都是没有尊严的话,那么还有谁呢? 自尊从来是自己给自己的。 蒋优不仅尊重自己,也尊重每一个给予她帮助的人。 ☆、第二十八章 宋之漫沉默的翻出书包,把包里的钱都拿了出来。 她数了一下,大概有五百块钱。宋鸿渊每个星期给她两百的零花钱,除去用来吃饭、买零食和教材的钱,每个星期宋之漫能攒下一百左右的零花钱,开学已经两个多月的时间了,宋之漫也攒了一些钱了。 合见宋之漫手上捏着几张红的纸笔,问:“之漫,你把你最近攒的钱都捐了啊?” 宋之漫点头:“嗯。”她看向合,合的手上一叠红钞,诧异:“你……拿了多少钱啊?” 合还没数,她这下才开始点了一下数量,“一千六,我统共就一千六,哦不,”她从校服口袋里拿出一把零钱,“一千六百四十七块三。” 合把零钱放回口袋,抬头又看了眼蒋优,蒋优对着捐款的人深深鞠躬,眼睛红红的,却死咬着不落泪。 合又把那四十七块钱给拿了出来,两只小手捧着那些钱。 又换了一个人,封嗣从宋之漫边上经过。 宋之漫看到封嗣手上一叠的红钞,拿上去的瞬间,班里一片哗然。 她倒是看到了封嗣从钱包里取出那一叠钱时的动作过程,自从上次清苔山的事,她便知道封嗣家境殷实。或许不是殷实了,已经到了常人难以望其项背的程度。 封嗣把钱投进去,甚至一次投不完,箱子的口太小,封嗣分了三次来投。 蒋优说了声“谢谢”,然后鞠躬。 在这之前,没有任何人像封嗣一样,也朝蒋优鞠了一躬,甚至于姿态比她更低。 到底是要多好的家庭教育,才会教出一个如此优秀的男生的? 宋之漫叹。 接下去捐款的人,都像封嗣学习,在捐款之后都对蒋优鞠躬。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