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冷若千年寒冰的声音从坛下响起,打断了所有人的说话和议论。所有人都静下来,转头看向那一身戾气的银发男子,藏青的华袍因愤怒和内力被扬起,不懂武功的只会以为是风。他从门踏上梯级,犹如修罗从地狱而来,每一步脚步声都让在场的人窒息。 他走到祭坛上,有蓝光转的黑眸只锁定在烈火中垂下头的长发女子和她染血的白袍。他身后是一队水门所装扮的侍卫,带了很多木箱来,也押了很多地方官,更有黄少师在列。 太后瞪大了眼,心里不淡定起来。尧国舜也失了底气,强装镇定地问:「夕王爷真快回来呀,这是什么排场?」 南官夕扯起角,如志在必得的猎人:「本王可是带了真正的祭天礼物呢。」下一刻他冷下了脸,走到火圈前。一挥袍,内力扑熄了火圈前半的火。他踩上了柴堆,柴堆却在他的内力下被踩成木碎。南夕抬头,脸上浮现出心疼的表情:「你们都对本王的准王妃做了什么?」 眾人见到一向孱弱多病的夕王爷今天却有如此强的内力已经很惊讶,现在听了他说更是哗然:「准王妃?!」 「糟了!得罪夕王爷,我们惨了?」 「切,魔女之子与魔女,天生一对呀!」 「你是不是想掉脑袋呀!」 「别说了。」 尧国舜见南夕作势要救别天姬,便喝止他:「王爷!她!可是魔女!」 太后也凌厉地说:「夕王爷!夕王妃的人选可不能儿戏!」 南夕不理会他们,疼惜地对别天姬轻声说:「天儿,再忍耐一会。」 别天女姬这才缓缓睁开眼,无力地点头,艰难地扬起一个笑容:「你来了就好。」 南夕握紧拳头,换回一身冷冽转身瞇眼看向尧国舜:「本王的准王妃从未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是你们一个两个的无知!把她折磨成这样。伤了她,就是与本王对着干。本王今晚就要让大家知道谁才是水粼的魔。抬上来!」 侍卫把一箱又一箱的木箱抬到他身侧,打开盖,里面是一本又一本的帐本,尧国舜看到后顿时冒冷汗。南夕起一本,打开朗读:「曌空二年、国库振江南水灾,拨款三百万两黄金和粮食,江南平州一个月后只接获五十万两,当中途经国师员管理的五个镇,被起二百五十万两。」 尧国舜瞪大眼指着南夕:「你!」 侍卫带上了五个官员,他们在皇上面前跪下,不断求情:「求皇上恕罪!」 南夕却没有心情等他们求情,他起另一本又读:「曌空三年,元旦祭天,开支一百万两黄金,实际建坛准备三十万,包括工人的开支。」 尧国舜站在那里如石像一般,不知该怎么做,只能听着南夕不断读出他的罪状,此次连太后也帮不了他。 「尧国师在这十多年期间,贪财只算黄金总约一千三百万两,未计进贡品及粮食。父皇!尧国师可是累积了超过国库的十分之一啊!你们这些庸官!看清了谁才是水粼的恶魔吗?」南夕把帐本扔回箱子:「这里是所有的记录,请父皇慢慢细阅。」 尧国舜已经开不了口,只能跪下爬到龙座前:「皇上,这都是那些狗官贪的,与微臣无关,请皇上明察!」 黄少师踏出一步:「皇上,老夫为官数十载,见过无数贪官,却没有即时上报,全是老夫的懦弱。既然夕王爷此次证据确凿,老夫恳请皇上一定要除反贪!皇上为太子后着想,此等贪官定不能留下!」 一些官员见一向与夕王不和的黄少师此时亦出面相助,纷纷跪下跟着道:「请皇上明鉴!」开玩笑!再不转风,夕王爷下一个要问罪的就是他们了! 南曌看到那箱箱铁证,一怒下拍桌:「尧国舜!你可对得住朕了!」 「皇上!皇上恕罪啊!」 南夕走上前踩上了尧国舜的双手,冷冷地俯视他:「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 「皇上,本王还要为本王的准王妃讨回公道!」他挥袍:「带尧映红上来!」 太后听了也心急,她今天带了暗卫来,就是怕有什么子,现在只要那个尧映红把自己供出来,她就要她死! 水门装扮的侍卫拖着一身艷红的红妃出来,在南夕身边。南夕蹲下身抚上她的脸:「本王的侧妃啊......你最好乖乖的把所有的都说出来,本王还可留你一命。」他冷漠地转向太后,扯起一个笑容。她的暗卫早被水门的人解决掉了,要是水门连这小事也考虑不周,那还叫水门吗? 这一笑让太后更不安了。 尧映红哭着跪下说:「皇上饶命啊!我什么都招!什么都招!」 她像疯了一样,仪态尽失,把一切由下毒,到刺客,现在火烧魔女全招供:「是我爹!是我爹知道了别天姬从天狐山而来能算天算地,怕自己被取代,所以要杀了别天姬!还有太后!要火烧魔女以除后患!是他们指使我的!求皇上恕罪!」 所有官员贵族像看了天下最大的闹剧,没有人想到祭天仪式最后会有这个反转。 南曌难过地转身,双肩沉重地看向太后:「母后......你要儿臣怎么办?」为何又是自己的母后? 太后凌厉地回答:「哀家怎么了?哀家一直都是为皇上、为水粼着想!有什么错?」 南夕冰冷地看着太后:「错在你两次也是对本王重要的人出手,错在二十年前你让本王看着自己的亲娘被烧死,错在你今天烧的是本王心的女人!」 这一下所有人都噤了声,这个二十年前的忌终是要再次被提起。他们有的是对南夕的可怜,有的是不敢再回想,贤妃更是不再看向南夕,因为二十年前她亦没有相救。 南夕看着自己的父亲:「父皇,二十年前的懦弱让母亲含恨离去,是你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女人!今天,儿臣可不会犯同样的错,本王的女人,谁敢碰,本王便要他十倍奉还。」他冷冽地转身一跃,内力割断了绑着别天姬的麻绳,在空中稳稳接住她坠落破碎的身体,着陆在祭坛上。别天姬在他的怀中安了心,一放松便晕死过去。 今夜水粼夕王爷现出一身好武功,让所有人对他再次割目相看,这个夕王爷不只有权势,有才华智慧,武功更是深藏不,却仍是不愿再参政。所有人都开始惧怕他,又庆幸他无心朝堂。 南曌被气得不轻,却又反驳不了南夕。 南夕抱着糊的别天姬向南曌一礼:「大礼送完了,那么儿臣告退。本王的大婚待本王的准王妃身体渐好才择个吉吧,各位可别忘了来。」 语毕,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祭坛,离开这荒谬之地。 眾人看着那个背影,各怀心事,然后再之注目回当权者的身上。 南曌闭起眼,回想起二十年前那个卷发的美丽女子,用她那双如天空的绿眸失望地看着自己,而他身为一国之君却无能为力。他轻轻叹气,吐出一道圣旨:「尧国舜及其羽,贪污腐败,亏空国库,抄其九族之财產,收归国有,主要员择问斩,其馀人等发配边疆。」 尧国舜一隻字都说不出来,只能被侍卫拖下去。 然后皇帝握紧了手,失望地看向自己的母后。太后觉到,口吃地问:「你想怎样?你不可以这样对哀家!」 皇上看了她一眼,别开脸下旨:「太后加害于皇族眷属,其方法惨烈冷血,罚其终身留于寿庆,止出外及外之人来访。」 太后不敢相信:「你!你要软哀家?」 南曌叹气:「朕念在母子情份,已对你很仁慈了。」他无力再说,「带下去吧。」 女们拉着不愿离去的太后,离开了眾人视线,但太后的痛骂还是清晰地在此处回响:「你不孝啊!哀家这是为谁!二十年前如是,今天也如是......」 南曌站起来:「都散了吧,今夜之事朕以后也不想在哪一个角落听到。」他挥袍,大步而去。 眾人都起来,心里也知道什么是不能说的:「臣谨遵圣旨,恭送皇上,皇后娘娘。」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