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泉。” 罗娴忽然说道。 “嗯?” “你都已经展示自己的灵魂能力了,我怎么也得解释一下我自己的对不对?”罗娴平静地说道:“你也亲身体会到了,效果就是让人血不止来着……所以,要打持久战的话,是我这边占优势的来着。” “是么?” 槐诗伸手,自前抹过。 水银一般的态金属淌在伤口上,瞬间将伤口封死了。 罗娴愣住了。 “这是什么招数?”她愕然地慨:“好卑鄙啊。” “卑鄙的还在后面呢。” 槐诗摇头,罗娴的脚下,被槐诗踩碎的青砖骤然破裂,一条灰黑的铁丝绳自其中骤然出,死死地绕在了罗娴的脚腕上。 拦住了她一瞬。 紧接着,她看到了槐诗俯下身,以一个及其不标准的姿势摆出了突刺的架势,猛然踏前,璀璨的辉光自手中迸发。 “吃我咸鱼突刺!” 魂燃烧。 臆之间涌动的火光骤然迸发,随着槐诗的动作,瞬息之间,挥洒着龙血的十字长破空而至。 罗娴的眼瞳在瞬间扩散开来。 自绝不可能的瞬间,她的肢柔弱无骨地向后仰出,避开了槐诗的突刺,脸颊几乎擦着锋上的横枝夺过锋芒,双脚却骤然分开,自石板之上站定。 手中最后一支木向着槐诗的面孔戳出。 就好像早已经测算出了槐诗的最快速度和反应距离,在最后来不及的瞬间,堪堪向前递出这妙到巅毫的一击。 无可躲闪,无可阻挡,无可退让。 绝杀! 而槐诗,只是手中一抖。 锋一震。 丝丝缕缕的龙血飞出,飘在空气中,有那么纤细的一线落在了她的脸颊之上。 尖锐的木茬在空中骤然一滞。 气力衰竭。 青冠龙的毒在接触皮肤的瞬间变自源质之中爆发,不可抵挡的疲惫和困倦自罗娴的意识之中泛起。 她踉跄倒地。 “胜负已分。” 槐诗收起了长,低头看着地上无力的罗娴,她的头发已经出现了一丝一缕的灰白。 短暂地犹豫了一下之后,槐诗叹气,从口袋里掏出注,顶在她的脖子上,扣动扳机。 毒素缓解。 “我控制了剂量,回去之后找个好医生,买点解毒药吃就没什么问题了。”槐诗缓缓地起身嘱咐道:“放心,这种轻微剂量带来的老化只是暂时的,不会损伤到你的身体。” “这么好心的吗?”罗娴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可是要杀了你诶……难道说你是特别心慈手软的那种?看到好看的姑娘就不忍心杀掉?啊,你一定没有女朋友……” “虽然搞不懂是怎么回事儿,但你和……白帝子是朋友对吧?” 槐诗叹息,“我欠她一个很大的人情,很大很大,我一直在想下次见面的时候该怎么谢她,总不能第一句话就是我杀了你的朋友很抱歉吧?” “哈哈哈。”罗娴似是被这个笑话逗笑了,眯起眼睛:“那我们金陵再见咯,今年的亚洲新秀赛,你会参加的对吧?” “不一定。”槐诗摇头:“说实话,没有太大兴趣。” “撒谎。”罗娴说。 “嗯?” “你其实有兴趣的不得了,对不对?” 好像彻了少年的内心那样,狡猾地大姐姐轻声哼笑了起来:“哪怕现在说什么打死也不去从楼上跳下去之类的话,可遇到对手,你一样会手,遇到更多的对手,你就会心难耐,遇到那种骨子里都好像是铁一样的敌人时,就会兴奋地不能自已……就像是我一样。 要不然,你也不会有那么冷淡的表情了,对不对?” 罗娴凝视着他的眼瞳,咧嘴笑起来:“这一副样子,就好像完全是在说对手全都是一群土瓦狗的话就提不起兴趣一样嘛!” “……随你怎么说吧。” 槐诗叹息,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向了台前,拿起了乌鸦所说的树血之瓮,转身推门离去。 在他走出会场大门的时候,看到等待在那里很久的使者。 “这位参赛者请留步。” 在赛场上曾经见过一面的六眼使者走上前来,充礼仪地抚旨意:“有一位评委送了一份礼物给您。” 说着,他提起了手中的那个盒子,捧到槐诗的眼前。 “评委?” 槐诗一愣,旋即戒备地后退了两步,生怕里面装得是让人一辈子吃屎的诅咒,“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请放心,这里面并不是什么诅咒或者有害物品,而是额外赠送给您的一件奖品,由那位尊贵的大人所赐下的赠礼。” 说着,他六只眼睛向着远处的方向看了看,槐诗顺着他的视线,窥见了庄严而庞大的马车,数十头高大的黑骏马吐着鼻息,蹄子不耐烦地践踏着脚下的大地。 在马车之中,隐约可以分辨出轮廓,正是那个坐在评委席最后放的庞大暗影。察觉到槐诗的视线,它便缓缓抬起手,向着槐诗了头上的帽檐,姑且算作致意。 “来自深层地狱的大群之主、末之刃、死亡工场的统治者、厨魔大赛的尊贵赞助者,无人能及的天堂屠夫——奥因克大人,是这么说的。” 侍者一板一眼地复述道:“虽然除了创意之外,做饭的本事完全不值得一提,但至少……你的面具很有趣。” 说着,他将礼物放进了槐诗的手里,俯身道别之后,随着马车一同离去,消失在了夜里。 “这也可以?” 槐诗摸了摸挂在脸上的面具,呆滞良久。 有些不可思议。 第一百七十章 进阶之前 三天之后,石髓馆 寂静的地下室。 不,应该说地下室之下的地下室里。 这个破地窖虽然只有十来平米,但以槐诗的体力辅以各种工具,也挖了足足三天以上,直到昨天才彻底完成。 劣质空气净化器嗡嗡作响,缓慢地将新鲜空气一丝一缕地输送下来,但依旧不能驱散这里的仄憋闷,反而越发地令人心烦。 摇曳闪烁的昏黄灯光之下,槐诗带着口罩,面无表情地抬起手中翠绿的针管,一步步走进墙角。 就在角落里,被捆绑住的乌鸦疯狂地挣扎着,瑟瑟发抖,眼神惊慌。 “说实话,一直以来你对我的帮助,但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属难料……” 槐诗捏住它的脖子,注器刺落,翠绿的毒缓缓地推入了它的腔之中,“一路走好吧,我亲的朋友。” 转瞬间,乌鸦迅速地干瘪了下去。 就好像风化了几十年那样,瞬息间,水干瘪,只有毒化的源质如雾气那样从干枯的尸首中升腾而起,迅速消散在空气之中。 槐诗怜悯地凝视着它,许久,毫无怜惜地将乌鸦的尸体丢进了角落里的垃圾桶里。 “看起来是成功了啊。” 他转过身,看向桌子上站着的乌鸦:“你觉得怎么样?” “我说你就试个药,能不能别整这些花里胡哨的?” 真正的乌鸦瞪着他,不,说实话槐诗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个乌鸦,但看上去像就对了。 “试药就算了,你还特意买这么多只乌鸦回来,故意的吧!” “反正左右都要试药,不如找个能让我开心一点的动物过来呢,对不对?”槐诗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坑货:“至于试验品为什么有些像你,只能说你想太多了,只是巧合而已。” “哇,这个渣男一样的语气,你已经不是那个清纯可的小槐诗了。” “……所以你觉得这都是谁的错啊!” 两个人一边斗着嘴一边顺着梯子爬上了地下室,关好了下面的门之后,槐诗又经过了消毒室和好几套杀菌设备之后,终于回到了石髓馆的地下室之中。 通向地窖的入口已经被一层一层物理隔离方式给严格的划分了开来。 俨然生化级的防护。 而回到了地下室之后,槐诗第一反应就是走向角落,看向了那个被郑重摆在恒温柜正中央的木头瓶子。 或者说,树血之瓮。 如今上面的木纹和瘢痕已经和刚刚带回来的时候截然不同,那一张张面孔已经游移重叠在一起,到最后,形成了一张酷似槐诗的立体面孔,就好像从上面雕刻出来的一样。 已经有八分像了。 倘若槐诗不是亲眼看着它一天天变成这个样子的话,他自己都不可能相信这是天然生成。 “已经快要成了。” 乌鸦大概地扫了一眼瓶子,微微颔首:“保持六小时一次的浇灌,大概今晚就可以进入最后的阶段了。” 槐诗耸了耸肩,掏出刀子,割破自己的手腕。 带着浓郁负能量的鲜血便缓缓地从伤口中出,顺着手指一滴滴地落在树血之瓮,装了酷似杯子的凹槽之后,便缓慢地渗入到了木质的肌理之中。 在细碎的生长声中,槐诗甚至可以看到瓶子上面自己的面孔在一点点的变化。 越来越像自己。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