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统治者的眼瞳中,本应燃尽的死灰之中,执着的焰光重燃! 不顾被斩断的左手,向着槐诗,进攻! 大笑。 大敌呀,今,我将向你举起刀剑—— 发起这徒劳的反击! 以证明我之灵魂,绝非愚昧之铁石,我之一生,绝非你的掌中玩物! 那一瞬间,三步之内,焚窟主突进。 千疮百孔的残躯中挥洒着最后的微光,断剑斩下。当苦痛之锤砸下,他却主动以左肩向了那恐怖的力量,任由自己的半身彻底破碎,崩溃。 而最后的残躯突入,断剑扭转,将愤怒之斧的劈斩偏转。 剑刃之上,最后的火焰奔。 向着槐诗—— ——斩! 最后的寂静里,槐诗遗憾的轻叹,眼眸垂落。 最后的火焰燃尽。 重归黯淡的断剑,停在他的心脏之前。 在槐诗的面前,统治者没有了任何的声息。 早已经,力竭而死。 “胜负已分。” 槐诗散去了剑刃,最后道别:“永别了,焚窟主。” 啪。 细碎的声响中,一线剑痕自焚窟主的脖颈之上浮现,紧接着,裂隙蔓延,扩展,覆盖了统治者的残躯。 坍塌。 可未曾落地,便已经溃散为了灰烬,飘飞。 自风中,吹向了远方…… 再也不见。 就这样,目送着敌人的离去,槐诗转身,走向了太船,脚步缓慢又踉跄,支撑着早已经不堪重负的身躯。 眼前,渐渐昏黑。 直到有悉的身影向着自己奔跑而来,撑起了他的身体。 “老师?”原缘焦急的注入药剂,提高了声音:“你还好么?” “放心,死不了。” 他摆手,疲惫的笑了笑:“就是,稍微有点累,我……睡一会儿,接下来,就给你和雷……” 话音未落,他已经沉沉睡去。 原缘托起了他的身体,小心翼翼的,放上了担架。 就这样,在最后的时限到来之前,太船的闸门落下,发动引擎,在冥河的波澜之中,疾驰而去。 只留下荒芜破败的一切,被从天而降的焚烧之光再度没。 彻底的,湮灭了所有。 …… 漫长的寂静和等待里,死魂祭主抬起头,看向了远方被烧红的天穹。 就好像,受到了那悉的气息。 下意识的伸出手。 可是,却未曾有不甘的执念归来,只有一缕黑的灰烬,无声的,落入幽魂的掌中,令他愣在了原地。 “到最后,又被你骗了一次啊……” 死魂祭主轻叹着,握紧了掌中最后的余灰,无奈一笑,望向了那一片宛如祭奠的焚烧之光: “这不是什么也没回来么,巨人?” 第一千五百三十七章 余波 原北极星中转站所在,当太船离去,不到一分钟之后,一线黯淡的微红,从天而降。 没有巨响,也没有轰鸣,在厚重尘埃之下,只是隐隐有火焰的彩闪耀一瞬,灰烬巨人的吐息吹尽。 再没有了暴风和尘埃,也没有了目疮痍的大地。 只剩下了数百里之内的平原,大地再无起伏,天穹也没有尘埃和云雾遮蔽。寂静的毁灭中,一切都烧尽了。 大地整齐划一的塌陷,裂口如断崖,烧为黑曜石一般的地面上平滑如镜,无声的映着深空中庞大舰队和无数怪物厮杀的火光。 许久,当风再度从远方吹来。 一道影凭空浮现在地面之上,紧接着,撕裂,骨架宽大的老人一步步从其中踩着台阶走出。 在他身后,白发如蛇,彼此织成辫,逶迤而出,拖曳在地上。 环顾四周。 “又晚了一步啊。” 被称为悼亡卿的统治者苦恼的轻叹,环顾四周,鼻子动了一下:“雷霆之海的大群么?还有爆炸?两次……一次是灰烬,一次是现境人? 且等,披皮者也死了?” 那一双漆黑的眼瞳从空无一物的琉璃平原之上扫过时,便好像发生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悼亡卿伸手,从皮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骨灰,洒落: “披皮者。” 伴随着他的话语,一个模糊的轮廓从升起的骨灰中重现,本应该早就尸骨无存的统治者化为幻影,重现,匍匐在地。 “说说看吧,发生了什么。”悼亡卿问。 幻影的嘴开阖,令悼亡卿的神情变化,到最后,难以克制愕然:“还有焚窟主?” 幻影沉默,给不出确切的答案。 悼亡卿伸手,将骨灰所勾勒成的幻影抹去,再度呼唤:“焚窟主!” 寂静里,无人回应。 地上的骨灰毫无任何的征兆。 未曾回应悼亡卿的威权,也没有留下任何源质和灵魂的碎片,甚至连灰烬都未曾向着此处落下一粒。 “竟然烧尽到这种程度了么?为了洗魂之征,还真够彻底。” 悼亡卿越发的无奈,自言自语:“未曾想到,继披皮者之后,竟然连焚窟主死了……看来吾主圣智无缪,天国谱系果然是不可以常理揣测的强敌,应将之当做九卿同等的存在进行对待。” 口中嘟哝着,可手中却不停,从怀里掏出了一束卷轴之后,笔尖带着书不尽的猩红,一封报告匆匆写就,盖上了铅封。 吹了声口哨。 顿时,地上毫无反应的骨灰中,跳出了两只如犬一般的灵动的怪物,宛如泡影一般,除了隐约的轮廓之外,没有任何的痕迹。 他抬起手,向着太船离去的方向指了指,便有一只猎犬追逐而去。 而另一只猎犬张口,咬住了悼亡卿所写下的信函。 “替我转告律令卿,此次进攻事关重大,请律令卿妥善考量,将其当做理想国进行对待吧。” 悼亡卿最后说了一句,挥手。 骨灰猎犬咬着信封,纵身跃入了地上的骨灰残留里,消失不见。 而悼亡卿,最后以笔在地图的中央,划下了一个x之后,再度走进影里,当逶迤而行的白发消失在裂隙之中时,影合拢,消失不见。 再不到一刻钟,灾厄之云的笼罩之下,来自雷霆之海的军团越过了曾经现境的防线,长驱直入! 一支支大群汇聚,化为奔的大河,自黑暗中浩向前。 向着远方现境的那一缕微光,疾驰! 骨灰自践踏之下随风而去。 最后的痕迹,也消失不见。 …… 南部防线,被血海没的‘孤岛’之上,已经再无声息。 当天竺谱系在这短短的一刻钟内被彻底灭尽,拔地而起的光无声溃散,血奔绕过了孤岛的存在,向着现境席卷而出。 而曾经的孤岛,已经不复存在。 不论是高耸的壁垒,还是梵天的圣像。 坍塌的圣像残骸已经被血所染红,而无以计数的尸骸之上,便只剩下了一个佝偻而凄厉的恐怖身影。 “如何,陛下?” 绝罚卿得意的挠着脸上的老年斑,回头,看向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投影:“老臣我睡了这么多年,是否还当得起天下无双?!” “诚然如此!” 枯萎之王微笑着,鼓手赞叹:“叔父的勇武,我已经全部见到了!宝刀未老,实在是令人羡慕!” “哈哈,自当如此,自当如此!” 绝罚卿喜形于,“陛下你被身边的人所惑,一直被妄臣所欺骗,如今能够任用我这样的忠直老臣,实在是天眷我亡国。 请放心,什么现境,什么雷霆之海,都不过是土瓦狗,待老臣出手,定然手到擒来!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