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如今皮所包裹的一切是他的体内,那么槐诗直接帮他快进到了胃穿孔! 在这前所未有的痛苦之中,来自至恶之剑的创伤在迅速的蔓延……披皮者已经觉到自己的灵魂快要分裂,好像手足都有了自己的意志一般,各行其道。 不能这样下去了。 必须快速的找到崭新的身体。 只需要一念,披皮者的意志便在自己的冠戴者身上重生。 仰天长啸的人微微停滞,剧烈痉挛,绝望的惨叫,觉到自己的灵魂被掌控者彻底噬…… 披皮者再度睁开了眼睛。 然后,又闭上了…… 因为就在瞬间的停滞中,这一具身躯的前就不知为何,破开了一个大! 影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的飞过。 于是,心脏,消失无踪! 紧接着,终末之兽的眼眸垂落,锁定了他的存在。 巨爪抬起,拍下! 轰! …… “雾草……” 呼啸而过的飓风中,林中小屋觉有什么东西落在自己头上,摘下来一看,一截烂肠子,不由得骂出了声。 当他回头,看到了刚刚影中浮现的安娜时,便眼睛一亮,伸手:“快点。” 安娜眨了眨眼睛,好像不懂他的意思。 “心脏,拿过来。” 林中小屋勾手指:“我都看到了,别磨蹭。” “切……” 少女不情愿的别过头,从口袋里翻了一下,犹豫了一下,看向林中小屋的神情,最后磨蹭的将一颗巨大的心脏拍进了他的手里:“拿去!” “乖。” 林中小屋笑眯眯的伸出黏糊糊的手,在她的头上狠薅了两把之后,反手,将心脏丢在了祭坛之上。 心脏、眼珠、脊骨、肺腑…… 那些分别来自不同冠戴者的内脏在血水之中旺盛的跳跃,运转着,仿佛还活着一般,试图挣扎,可是在血中那一缕缕的诡异的红线绕之下,却动弹不得,无从离秘仪的桎梏。 “桀桀桀桀,这样一来,就大功告成了。” 巫咸得意的仰天大笑,森的气息扩散开来。 只有旁边的安娜忍不住嫌弃抱怨:“哇,你笑得好像个被老师随手干掉的小瘪三。” 啪! 林中小屋头也不回的又敲了她一下:“你懂什么?这叫家族传统!” “我们家干活儿之前,就是这么笑的!” 虽然听上去就怪得不得了。 但有一说一,起码气势够啊! 甩去了手上的血水,他反手拔出了骨质仪刀,双眼中如蛇的竖眸里迸出一道道惨绿的光芒。 “吾上太山府,谒拜皇老君,吾却鬼,语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天左契,佩戴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刚——” 伴随着那低沉的诵,一个个音节仿佛活了一样从他的喉咙里钻出来,延续为一线,随着口舌的开合而不断的延伸收缩。 就像是……一条蛇! 亦或者,是林中小屋这条大蛇的吐信! 林氏所传承的咒真髓自秘仪之中演化,缓缓的绕在了那些内脏之上,像是一只只大手一样,将它们提拎悬挂在半空之中,彼此接续,发狂的动。 最后,他身上那一件皮大衣竟然如同活过来一般,飘起,动,包裹在了那些内脏之上,剧烈搐,就化为了一句首尾俱全、五脏齐备的诡异皮囊。 皮随风舞动着,空空的眼里燃烧着碧绿的火焰,照亮了咒师的诡异笑容。 仪刀穿刺,贯穿皮。 缓缓的,扭转…… 于是,便有令一切耳膜都为之撕裂的痛苦咆哮从天穹之上洒下! 以血裔的内脏为凭,这种无比简单的形代咒术此刻竟然在统治者的身上发挥出了效果,一阵阵毫无来由的剧痛从披皮者的灵魂之中迸发,创伤随着仪刀的游走而迅速的崩裂。 “bia~” 林中小屋抬起手,宛如挽弓那样,握住了虚无的弦,对准了面前的傀儡,开弓箭。 顿时,皮囊所包裹的天穹破裂,血井。 “bia~” 林中小屋再度出了这一份落井下石的森之咒,令搐的皮之上,那一张模糊的面孔之上崩裂隙。 “bia~” 第三箭,当面前的傀儡在碧火燃烧中被焚烧殆尽的时候,倾尽了他所有恶意的一箭便已经化为猛毒,在统治者的灵魂之中扩散开来。 毫不羞愧的躲在老师的背后,暗箭伤人,狠下辣手。 当那一份丰沛的恶孽业果如同甘一般从灵魂中涌现时,受到了披皮者怨毒的凝视,林中小屋终于再忍不住桀桀大笑。 然后,掉头就跑…… 轰! 就在他身后,原本的祭坛,已经连带着周围的土丘一起,被一仿佛手臂般的肢体绞成了粉碎! 而还不等他冷汗出来,便有如山的巨爪砸落,按住了,然后,终末之兽张口,甩头,猛然将那刚刚诞生出来的肢体彻底拽断! 咀嚼,撕裂,入腹中! 肆意的破坏着那血天穹。 自正中,撕裂! 庞大的裂口,展出被皮所包裹的天空之外的景,深渊的漆黑,乃至无数坠落的火光。 令槐诗微微一愣。 那是炮火支援…… 即便是相隔如此漫长的距离,那些寄托着希望和怒火的钢铁依旧展开了双翼,从天而降! 此刻,北极星中转站之后的炮击阵地之上,一道道耀眼的烈焰腾空而起,源源不断的从外侧降下毁灭! 在失去了观测目标的瞬间,来自铸铁军团的支援便已经开始了。 “继续,继续!” 内梅特死死的盯着探镜之上出现的景象:“已经观测到了原罪军团,战斗还在继续!保持火力制!” 于是,更多的钢铁之树在火焰的薄中,升上天空。 “谢啦,兄弟!” 槐诗望着那一片迅速坠落的火光。 终末之兽咧嘴,向着身后抬起爪子,以示。 再然后,利爪拍落,撕裂了面前动的皮。 在诡异痉挛中,那一块动的皮迅速膨,竟然生长出了一条条坚实的骨骼,皮撑起来,死死的抵住了终末之兽的吐息! 披皮者再顾不上已经入腹中的食物,彻底癫狂。巨皮不断动,搐的血管再度编制,就形成了庞大的身躯。 同终末之兽撕咬在一处。 两只宛如山峦的巨兽彼此碰撞在一起,爪牙摩擦,翻滚,就令大地不断的崩裂,巨响化为风暴扩散。 不论是现境还是深渊。 即便是远在中枢,也能够通过探镜观测到此处的变化。 可未曾想到,战况竟然会如此……分明! 就在不知道多少观察者的凝视里,披皮者的血在巨口之下不断被撕裂,利爪横扫,折断肢体,再然后,尖锐的牙齿刺破了新生的眼瞳。 猩红涌。 简直就仿佛蹂躏一般,轻描淡写的施加着折磨。 冷酷的,残忍的,一次又一次的,毁去了新生的肢体,制着一切反抗,读取着他的动作和行为,然后在他做出行动之前,将那一缕希望残忍的掐灭。 直到它想要鱼死网破的瞬间。 出最致命的破绽…… 天穹之上,散热完毕的鹦鹉螺便再度迸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边狱之炮,发! 海量的灾厄和奇迹碰撞之后所汇聚而成的毁灭化为一束,势如破竹的撕裂了悲鸣的巨,贯穿。 重创! 而当槐诗向着天穹,伸出手掌的时候,便有巍巍剑锋,从天而降。 天阙之剑! 动的巨兽在瞬间僵硬在了原地,紧接着,刺耳的嘶鸣声里,那些血和骸骨尽数垮塌了下去,溶解为了恶臭的体。 只剩下一张撕裂的巨大皮落在地上。 再无生机。 ……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