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亲自来就行。” 槐诗连忙摆手:“这种小事不用麻烦师姐了,况且沾了血还要洗,多不好啊,有损师姐形象。” “你确定?”罗娴有些惊讶。 “非常确定!” 槐诗断然颔首。 “啊?”罗娴歉疚的指了指槐诗口,“可刚刚我已经顺手捅进去了啊……顺带一提,一滴血都没有沾到诶,你看。” 说着,她抬起自己修长的五指。 如此白皙。 “……” 寂静。 突如其来的寂静里,槐诗呆滞的低下头,才发现原本自己手中的长钉不知何时已经不翼而飞。 冰冷钢铁贯入了自己的心口,将自己钉在了身后的枯树之上,却没有带来任何的痛楚,仿佛幻觉。 本没有察觉到! 究竟是什么时候就下手了啊…… 槐诗只觉眼前一黑。 秘仪在长钉贯入的瞬间,便已经开始发动,层层光亮里,枯树的须生长,绕着他的肢体,层层重叠,将他缓缓的纳入了树干之中去。 接下来的时间中,它将会槐诗的灵魂离的时候,维持槐诗的生机,保存这一具躯体的状态,并且在必要的时候,在危险之中,直接将槐诗的灵魂扯回来。 伴随着身躯的沉入,槐诗的意识也在长钉扩散的冰冷中渐渐模糊起来,陷入昏沉。 在最后的瞬间,他觉有人轻轻的捏了一下自己的脸。 耳边传来轻柔的笑声。 “放心睡吧。” 她说:“我会保护你的。” “嗯。” 槐诗点头,闭上眼睛。 躯壳拥抱沉眠,可被束缚的灵魂从躯壳中超而出。 宛如火山爆发那样,无穷黑暗冲天而起! 那一瞬间,现境级最高警报自指挥中枢中拉响…… ——深渊入侵! 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 老乡见老乡 最先发出警告的是来自深度框架的哀鸣。 在大秘仪的虹光笼罩之下,庞大如巨塔一般的深度维持针剧烈的震颤着,屏幕上原本平滑的直线骤然塌陷,形成了未曾有过的尖锐深谷。 再然后,宛如冕物质抛一般宏伟的灾厄气息自现境的腹地之中爆发! 黑暗。 纯粹的黑暗,像是粘稠的洪一般,转瞬间,飞出了太船,弹指间跨越千万里,投入大地之后,撕裂出巨大的隙。 紧接着,便有风暴向着天空升起。 宛如结晶一般的诡异质从黑暗中浮现,向着四面八方蔓延。 就好像是一只狰狞的怪手一般,无数手指纠着,寸寸展开,抓向了太的投影,握紧! 将一切光芒遮蔽,没一切。 黑暗之柱凭空浮现在大地之间,令不知道多少升华者从梦中惊醒。 此起彼伏的警告之中,诸多探镜才姗姗来迟的调整方向,对准了威胁传来的地方,百思不得其解。 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能够穿越现境如此众多的封锁和风险拦截? 而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才会引发如此恐怖的天象。 一切光然无存,徒留黑暗。 无数凝聚成实质的灾厄变换种种兽,如飞鸟、巨蛇、长鲸、虫、猎犬或者是巨龙。到最后,汇聚为了一道宛如山峦那样的庞大轮廓。 庞大的轮廓之上,原本饥渴的噬血的长钉已经遍布裂隙,惊恐的颤栗这,焕发出一阵阵哀鸣,濒临崩溃。 想要弹出,逃走。 遗憾的是已经晚了。 就在那渐渐凝实的灵魂投影之中,一束束黑暗宛如稚子婴儿的小手一般的伸出,纠在长钉之上,握紧了,钳制,将所有崩裂隙的地方尽数箍住,不允许它擅自灭亡。 紧接着,就好像是拧巾一样。 扯住两头,猛然旋转! 从其中暴的榨取出最后一分灾厄和奇迹的残留,饥渴的舔舐,咽,直到斑斑锈迹从长钉之上浮现,再无价值。 而一双宛如星辰那样庞大的眼瞳,终于从黑暗中抬起,望向了现境投影来的天空。 咧嘴一笑。 在那一瞬间,所有来自探镜观测系统的警报尖叫抵达了最高,化为了刺穿所有耳膜的高亢嘶鸣。 ——【统治者】!!! 未知的统治者级威胁,出现在了现境的领域之内! 就在大秘仪的笼罩之下,肆意的侵蚀着来自现境的定律和奇迹,最后,降下宛如永夜的漆黑。 此刻,一切光芒被尽数没,就像是被黑所捕获那样。在灾厄的引力中扭曲,自渐渐凝结的巨兽身后化为了诡异苍白的光轮。 黑暗的最深处,沉眠已久的怪物惬意的舒展着身躯,扭动脖颈,深深的了一口气,便吐出了毁灭的暴风。 “哇喔!” 槐诗惊叹,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 随着自我的凝固指数飞速加深,他能够受到灵魂中的另一个部分在渐渐苏醒。 这样的觉分外奇异,仿佛自我变成了倒影,而虚无的倒影变成了另一个自己,另一个更加饥饿、更加疯狂的自己。 太久的沉睡了,太久的克制,令自己的‘灾厄之种’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虚弱。 近乎一具空壳。 可即便只是一具空壳,依旧抵达了统治者的范畴! 不,抵达了统治者的范围倒是没什么值得惊诧的,倒不如说,经历了这么多的发育和斗争,在万世乐土里啃了那么多送上门的食材,抵达不了才是真的有问题! “这就是黑化强三倍么?” 槐诗恍然的呢喃:“了了!” 他抬起一锋锐的利爪凑到嘴边,吹了吹,受着那宛如钢铁鸣动的韵律,心意足的点头。 这样才对嘛。 灾厄之种,自然是越强越好。 近乎将万世乐土尽,凭借着牧场主的食物链真正孵化出了终末之兽的存在。破坏力尚在其次,这一份近乎无穷的包容才是至关重要的地方。 无止境的吃,无止境的转化,无上限的积蓄深渊真髓。 和没什么油水的升华者灵魂相比,灾厄之种的存在才是太的真正容器,引燃东君之火最为关键的燃料。 如此,方能在进阶的秘仪中,燃尽地狱和自我—— 这一份积累越是庞大、越是深厚,所得到的光芒便越是耀眼,从而化为太一的基石。 那么,先去吃点什么东西吧。 他张口,深了一口气,品味着风中的香甜。 最后,向着身后看了一眼。 嘭! 太船的船舱里,大宗师马尔科手中的占仪之镜掉在地上,在那之前,镜面就已经崩裂,化为了碎散的粉尘。 “这也太……太离谱了!” 即便是大宗师,此刻目睹那样离奇诡异的景象,也不由得陷入呆滞,沙哑呻:“那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唔,大概是王子吧?” 在窗边,罗娴微笑着,托着下巴,眺望。 隔着千万里,专注的凝视着那黑暗里缓缓凝结的庄严恐怖的身躯,极尽世间一切狰狞的兽面,和宛如燃烧星辰一般的眼瞳。 她伸手,在玻璃上的雾气中,勾勒出它的轮廓。 最后,在它的嘴角画上了温柔的弧度。 她说:“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王子殿下。” …… …… 此刻,终末之兽收回了视线,在黑暗中,向前踏出了一步,于是滚滚黑暗扩散,再度蔓延数百里。 在刺耳的空袭警报中,天空的尽头,钢铁的飞鸟疾驰而来。 在槐诗惑的凝视里,抛下了一连串载着毁灭的导弹。一座座火焰之树伴随着轰鸣,从黑暗的领域里拔地而起,扩散炽热的焚和焰光。 草,这当量……离谱了吧! 猝不及防之间,槐诗觉自己的门牙都被人重重的砸了一锤,眼前一黑。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