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的未知了,太多的变化,太多的不合理,令他完全无法理解,甚至,受到了恐惧! 他瞪大眼睛,嘶哑的质问:“你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竟然不先从‘姓名’开始吗?” 地狱装甲之下,传来了嘲的声音:“我的身份你应该一清二楚才对啊,普布留斯,我是槐诗,天国谱系的槐诗。 从那么多称号里选一个你喜的吧! 如果你实在无法理解这样的状况,那我可以用你听的懂的方式来解释——” 那一瞬间,重重冕的投影在突进的装甲面前被撕裂。 “吾乃,【铸者】!” 有沙哑的声音从普布留斯的耳边响起。 审判之光在剑刃之上炽热的燃烧着,照亮了他的眼瞳: “——吾乃【齿轮皇帝·奥西里斯】!” 第九百零四章 永恒的终结(中) 齿轮皇帝和海伯利安的力量碰撞在一处,令普布留斯的面孔上再度浮现出一道裂痕。 紧接着,在普布留斯的怒吼中,一面古老的盾牌从他的面前凭空浮现,紧接着化为了万丈城墙一般的虚影,毫不留情将槐诗的力量成倍反击了回来! 神迹刻印·埃阿斯之盾! 随手缔造出了坚不可摧的防御之后,普布留斯再度挥手,口中诵:“为这十个的缘故,我也不毁灭那城——” 于是,地壳翻转,庞大的城池凭空从铁和土石之中浮现,竟然从四面八方合围,将槐诗牢牢的封锁在其中。 无数罪孽化为了如有实质的枷锁,不容许他挣。 紧接着,盐粉如暴雪那样凭空涌现,然后硫磺与火的大星从天而降,将槐诗同那一座盈着罪孽的城市彻底覆盖。 毁灭的火光如扩散,而锋锐的盐之柱如丛林一般从地上长出。 神迹刻印·索多玛之陨落! 再然后,残缺的轮从普布留斯的身后一闪而逝,紧接着,数之不尽的火焰辉光呼啸着坠向了大地。 从恒星运转中所取出的等离子体云所凝聚成的箭矢接连不断的坠落,每一道都在大地上点亮了此起彼伏的火光。 当高温消散之后,取而代之的便是神降的瘟疫和猛毒。 神迹刻印·阿波罗之雨。 就好像,仍嫌不够一样! 普布留斯毫无间隙的抬起手,指向了天空,来自大宗师的秘仪全力运转着,以自我的神明之躯为核心,再度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降下天灾。 在那一只手所指的地方,宇宙的黑暗竟然凭空被撕裂了,像是天穹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从其中源源不断的冥河之水化为洪,薄而出。 带走一切灵魂的死者之河在赫利俄斯之上肆,又很快,化为幻影消散。 在那之前,无数雷光织成的雷霆风暴就再度笼罩了一切…… 这就是具备神明之躯之后大宗师的破坏力! 往昔需要借用复杂秘仪和无数先决条件的神迹刻印随意的挥洒而出,毫无任何的力,在短短的半分钟之内,第七个神迹刻印就已经从空中降下! 然而,一切都没有任何的用处。 刀山火海雷鸣电闪过后,大地之上的槐诗,依旧完好无缺。 在他的面前,不断重生的厚重钢铁壁障骤然消失不见,确切的说,是化为了灼热的钢铁蒸汽,紧接着,又迅速收缩凝固成型。 无数零件凭空构成,彼此铆合,最终沉重的巨炮指向了天空。 这是令锻造之物自由的在态、固态和气态之间转化的【三相转换】,以及令一切造物完美运行不会出现任何漏的【造化天工】。 两种铸造之王的绝技结合为一之后,便形成了这一令人瞠目结舌的场景。 在铸者所赠送的‘统治者’的限时体验卡生效期间,槐诗可以随意的调用十三位铸造者之王的绝技,无需学习和适应,宛如天生掌握一样。 弹指之间,将奥西里斯的相位护盾重铸为冥河主炮。 紧接着,是能够无止境提升承载上限【负均衡】与通过超载来成倍提升威力的【超载共振】! 以【混沌星链】锁定敌人的所在,赋予必中的效果! 随着槐诗的弹指,炮膛之中的荷鲁斯之刃便化为了炽热的闪光,撕破宇宙的深邃黑暗,贯穿了层层防御之后,在埃阿斯之盾的神迹刻印上留下了一道深邃的缺口。 贯穿了,普布留斯的膛。 完美的神之躯体再度浮现出惨烈的创伤! “收手吧,阿普,外面全都是天敌。” 槐诗伸手,令冥河主炮的轮廓再度消融,化为了重生的荷鲁斯之刃,焰光自剑刃上迸而出,遥遥锁定了对手的面孔。 震慑。 “所以,打个商量怎么样——” 他说,“作为天文会的二等武官,我向你保证:如果你现在投降的话,我给你争取宽大处理,如何?” “你应该知道——你没有胜利的可能。” 实际上,当槐诗和他站在同一个水平线上的时候,他就已经输了。 或者说,当槐诗具备伤害他的手段时,普布留斯就已经注定败亡。 从神明和凡人之间的战争,变成半成品和半成品之间的战争,铸造者和炼金术师之间的战争。 不论在外的表象如何变化。 据别西卜的计算,哪怕失去了完整的神明之位以后,普布留斯和槐诗的实力差距依旧悬殊,只不过是从十比零变成了七比三而已。 胜率,则变成了九比一。 可惜,那个【九】是槐诗。 哪怕对手是大宗师也一样! 倘若以强凌弱的斗争方式是独属于大宗师的特权,那么以弱胜强就是槐诗所专长的领域了! 要是堂堂天文会双花红连个老头儿都打不过,不如早点退休回家结婚养小孩儿吧! “何必再施以怜悯呢,槐诗?简直,多此一举——” 普布留斯嗤笑着,俯瞰着他的面孔:“我已经在生命的囚笼之中太久,不劳天文会再费心为我筑起高墙。” 牢狱? 他早已经身在其中了! 从生下来开始,从习得第一句话语开始。 他所受到的并不是欣和新奇,而是无时不刻的窒息。 在孕育过程的三个月,被诊断外孕、五个月时候遭遇袭击,第六个月被诊断发育畸形,器官缺失,中间伴随着数次产边缘的挽救,以及两次秘仪矫正和一次手术。 甚至就连母亲在分娩时都遭遇大出血,险些死去。 这个如今名为普布留斯的男人,生来便命途多舛。 当他第一次睁开眼睛的瞬间,每一个人都为这个数次险些夭折的早产儿成功诞生而到快乐的时候,可他所领悟到的却不是对生的欣。 而是对死的恐惧。 那是印刻在灵魂之中的惶恐。 无法自欺欺人的去告诉自己时光漫长,因为永恒的终点正在不断的近,不断的提醒他,这生命如水一般的短暂。 不论学习了多少道理,不论掌握了怎么样的技艺,可对死亡的绝望却与俱增,无法减免。 哪怕在充奇迹的赫利俄斯之上,也得不到丝毫的藉,反而越发的苦闷,越发的备受折磨。 随之而来的,便是愤怒。 哪怕是无数的戒律和法则,哪怕是天文会的囚也无法消磨的愤怒,这一份对生命的愤怒! 随之而来的,是对不朽的渴望。 早在觉醒这一念头的瞬间开始,普布留斯便发誓,绝不会停下,哪怕眼前阻拦自己的是整个世界! 他要从这一座名为生命的监狱中离去! “何必呢?” 槐诗叹息,隔着头盔挠头:“大家谁不是这样呢?” “那就非要如此的死去不可么?就因为你们都一样?凭什么!” 普布留斯嘶哑的尖笑了起来:“我只是想要去笼子外面的世界而已,难道就一定要阻止我么!” “喂,普布留斯——” 槐诗漠然的反问:“我姑且不论你之前所犯下的事情,但你应该清楚,自己这么做的后果吧?不惜杀死现境换取自己的存留,这种事情有哪门子道理可讲啊?” “杀死什么东西来换取自己的延续,这难道不才是人类么?槐诗,我只是做了和你们、和天文会一样的事情而已!” 普布留斯的裂面孔上,浮现出了古怪又嘲的神情,“不论你说什么,槐诗,我已经逃出了那个牢笼,绝不会再回头一步!” “谁都无法阻挡我,槐诗。” 他的眼瞳里燃烧着猩红的火,沙哑嘶吼:“哪怕是神也不行!” “真奇怪啊,普布留斯。” 短暂的沉默后,槐诗忍不住摇头,无可奈何的叹息:“明明渴求不朽,却又为何……” 那一瞬间,他抬起了载杀意的眼瞳: “——自寻死路呢?” 烈光迸发。 在他的手中,荷鲁斯之剑剧烈的震颤着,无数模块拓展,凭空增长,自铁的束缚之中解放。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