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请路人去参加白事儿是不是不太合适? 看那样子,连个白包都不打算给! 空口白话就让人去当大孝子,未免太没有诚意了点。 既然对方不厚道在先,那槐诗缺德起来可就没心理力了。 洗了把脸,刷了牙,给‘恨水’大哥上了源质保护费,顺带给破狗刮了个,因为技艺生疏还被它咬了好几口…… 明明是出来上个进修班,但怎么这拖家带口的跟当保姆似的? 还有个更不好伺候的黑心女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人生不易,槐诗叹气。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炼金傀儡发来的通知:再过一个小时,就能抵达赫利俄斯工坊了。 只不过,坏消息却比他想象的要更多。 在槐诗吃完早饭遵照引导,前往休息室的时候,就觉到了休息室里的古怪氛围,无比凝重。 所有人的面沉,空气里漂浮着一种不妙的意味。 就只有伊兹那个家伙依旧哼着歌儿,着自己那一好像永远不完的茄,向着槐诗打招呼。 “怎么了?”槐诗走过去,环顾着四周。 不知究竟是错觉还是什么,觉人似乎变少了? “还没有到齐?”他问。 “不,如果不算加兰德翁的话,你大概是最后一个了。”消息灵通的伊兹笑眯眯的说道:“发生了不是很妙的事情啊,我还以为你也来不了了。” “嗯?”槐诗瞬间警觉。 “在昨晚,现境时间,大概凌晨四点钟的时候,利维坦之子上所有的人造人都停止运作了。”伊兹说:“莫名其妙,没有任何的征兆,不论在什么地方,全部宕机。” “等等,宕机指的是?” “表现在外的状况的话,大概是……睡着了?” 伊兹无奈的耸肩:“真搞不明白啊,人造人这种东西源质稀薄到连睡觉都没有的,竟然会做梦,真是跨越世纪的大发现。 不管使用什么秘仪去控都没有反应,完全陷入了报废状态,拆解过后又没有任何异常。哪怕再重新造一批出来,也依旧会在几秒钟之后失去反应。 原本这就足够让人头疼了,偏偏还不只是如此……” 说着,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槐诗一眼。 “你看我干什么?”槐诗警惕起来:“这可和我关系都没有,我闲着没事儿上船搞你们的人造人干啥?” “不,我只是意外而已,以你的锐程度,竟然能够完好无恙,这真是让我松了一大口气。” 这么说的时候,伊兹的笑容却没有任何变化,看上去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意味…… 只是抬起手,从领口下面拉出了一截已经完全失去光彩的宝石吊坠,随意的问道:“那个梦,你应该也梦见了吧?” 槐诗瞪大了眼睛。 听到他的声音,周围的炼金术师们都看了过来,只不过神情都说不上好看。 直到现在,槐诗才终于恍然大悟。 情这一次的怪梦不是单独的个例,是法拉利五十元抵用券,人人有份! 可既然伊兹这么说的话…… “没错,有些人被留在了那个梦里。”伊兹遗憾的耸肩:“到现在都没有能醒过来,加兰德翁正在尝试,但成功率渺茫。” 漫长的沉默里,槐诗这才受到一阵后怕。 但很快,他就察觉到了不对。 “不是稍微刺一下就可以惊醒么?”他疑惑的问:“怎么还有人没有醒过来的?” 一言既出,所有人看过来的眼神就变得微妙了起来。 不知究竟是妒恨还是惊愕。 但很快,看到他脸和胳膊上被狗咬出来的伤疤,纷纷恍然,转而变得敬佩起来。 能够被狗咬醒,倒也算是个人才。 “你这狗这么厉害?”伊兹也傻了,难以置信:“要不借来使一下?” 破狗蹲坐在槐诗旁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瘫着舌头,魅微笑时,出三排还泛着铁光的重叠锐齿,宛如剃刀那样,还带着勾,让人遍体生寒。 “……不,我觉得多半不会有用吧。” 槐诗的眼角搐了一下:“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你要试试,我不勉强。” 他的心里已经渐渐明了。 或许,自己并不是恨水放电电醒的。 因为在他醒的时候都已经口吐白沫了,指不定恨水已经电了多长时间。 “你们梦见了什么?”他试探的问道。 这一点都并没有任何东西值得隐瞒,所有人梦到的都是同样的东西,一个神情憔悴宛如浪汉一样的男人,徘徊在荒芜的大地之上,好像急着上坟一样找人去吃他家的水席……” 无一例外。 甚至人种、发和身高都没有任何的不同。 金发碧眼,黑衣骑马,间的剑鞘空空,十指遍布伤痕的中年男人,像是掘墓者一样,徘徊。 经过汇总之后,所有人都发现,但凡醒来的人,都是没有回答他的人。 甚至有的人在察觉到这个梦并不是来自自己的瞬间,就使用各种方法强迫自己醒了过来。或是炼金秘仪,或是奇怪的遗物,再或者就是通过自身的圣痕。 像伊兹那样的败家二世祖,甚至还消耗了一枚能够在关键时候阻挡致命诅咒,代替他死亡的替身活石。 只能说不愧是氪金玩家。 最奇特的则是拉结尔。 那个脸苍白的男人蜷缩在角落里,双目遍布血丝,可是却神的不可思议。 就好像惊弓之鸟一样,自从被袭击者吓破胆之后,他就没敢睡着! 没想到竟然差错,躲过了这一波突如其来的死亡判定,只能说是狗屎运。 可在伊兹的述说中,槐诗却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所有人,没有一个人梦见槐诗记忆中最后的那个声音。 “现在知道姐姐的好了吧?” 彤姬的幻影出现在了槐诗的肩头,语气十足愉快:“这就是大姐姐的可贵啊,不但要让契约者醉,关键时候,也还能让自己家傻仔清醒……” 让我清醒过来只要账单和惨烈的现实就够了,谢谢。 槐诗捂脸叹息。 自己这次绝对是掉坑里了…… 不,早在彤姬要一起出门的时候,他就应该明白,这就不可能是什么甜甜的双人旅行…… “哎呀,真是一段险象环生的坎坷的旅程啊,费尽艰辛,历经苦难,在努力和友情的支持之下,大家即将成功的抵达目的地。” 彤姬慨道:“只是想到这一点,就忍不住让人动。” “够了,彤姬,咱就不要再旗了好么!” 槐诗怀疑她不把这破船炸是绝对不打算停手了。 “怕什么?” 彤姬不解的看过来:“我们这不是已经到了么?” 说着,她抬起翅膀,指向休息室的尽头,那一扇占据了一整个相比的巨窗。 就在一片黑暗的宇宙中,有一个模糊的轮廓缓缓浮现。 利维坦之子颂唱着鲸歌,无声的游曳在这地狱的真空里,迅速穿过了眼前尘埃和陨石汇聚成的行星环。 短短一夜的时间,跨越了以亿公里为单位计算的漫长距离。 然后,所有人都窥见了下方那无数地狱随着深渊汐涌动而形成的恐怖现象。 相隔着遥远的深度,那庞大的力量搅动了现境的物质,令汇聚而来的星辰表面形成了永无休止的飓风。 无以计数的融化的金属和稠密的态氢在其中沸腾,化为混沌的大锅,不断演绎出一层层令人头晕目眩的波纹。 而就在那数之不清的和剧烈的变化之下,有一个庞大到足以将整个现境入其中的风暴气旋在疯狂的旋转着。 看上去就像一只从深渊里望向现境的眼瞳。 狰狞而冷。 漠然的注视着这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访客。 此刻,就在那整个木星最为著名的‘恶魔之眼’的正上方,星辰的同步轨道之上,那个惨烈而畸形的轮廓渐渐清晰。 勉强还能够分辨出曾经辉煌而庄严的姿态。 那是往神话时代,运行在天穹之上的灼铁神殿。 可现在,庞然大物已经完全被无数锋锐的巨型柱石贯穿,而另一半也塌陷扭曲、歪斜成了再怎么后现代的建筑设计师也无法想象的诡异模样。 丝丝缕缕的猩红从各个疤痕一般的裂口中不断而出,向着四周蔓延。 宛如绞死了婴儿的脐带,在真空中飘。 只有无声的悲鸣存留。 回在所有目睹者的脑海中。 经久不散。 这便是赫利俄斯的遗骸。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