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的看着镜面中的自己,生怕身后出现无形的鬼魅。 “您好,谢盖尔先生,初次见面。”电话另一头的年轻人彬彬有礼的介绍道:“您可能听说过我,我的名字,叫做风评,绿的风评。” “我为我的同胞前来讨还他们应得的公道,包括这三年来您暗中贩卖的五十一条命,还有无数为此而死的可怜人——哈哈哈,如果今天来的是年轻时的父亲,他一定会这么说吧? 不过您放心,既然这件事情给我,那么就必然不会变成那种居高临下的讨伐。我这样的人呢,也实在没有什么正义可言,并没有父亲那么浓重的荣誉。” 他停顿了一下,享受着另一头谢盖尔心中升起的那一线希望,然后咧嘴,狰狞微笑:“所以,我并不需要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和借口。 我要做的事情,就是因为我想做。就好像我想要将你按死在臭水沟里一样,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你这个‘狗杂种’活着而已。” 在谢盖尔的怒骂中,他惬意的吹了声口哨,最后道别:“现在,死的时间到了,谢盖尔,倾听来自地狱的脚步声吧。” 伴随着他的话语,安全屋外,有低沉的脚步声渐渐传来。 隔着厚重的墙壁,还有十几厘米合金夹层,那遥远的呼声渗入了密闭的空间中,然后整个楼板,陡然一震。 无数尘埃簌簌飞扬而起。 再然后,再度一震—— 连续两道打桩机一般狂暴的轰鸣之后,死寂里,有风在墙壁的另一头涌动。 深呼。 再然后紧接着,推手! 一个宛然的掌印,便从裂的墙壁之上浮现。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乃至第四个…… 巨响扩散。 地狱,在鸣动! …… …… 十五分钟之后,火警的刺耳声音从街道上响起,伴随着客人惊恐的逃窜,数十辆消防车向着燃烧在火光中的建筑呼啸而来。 而就在两条街之外,换了一条t恤的槐诗在公园的水龙头上将脸洗干净,回到了面包车里。 他擦拭着脸上没有干的水珠,脸苍白,不等他们说话,率先道歉。 “抱歉,我搞砸了。” 着烟准备等好消息的风评愣了半天,没想到最后竟然收到这样的结果:“被他跑掉了么?” 风评难以置信:“难道他还有什么帮手?” “不,跑倒是没有让他跑掉。” 槐诗羞愧的低着头,将一个软趴趴的塑料袋递过去:“但那个怎么说呢,打的顺手了,忘记你们要割头。” “一不小心就……打成糊了。” 怀纸素人,无地自容! 简直是史诗级的失误,太离谱了!不用武器之后,竟然忘记了断头! 无可奈何之下,只能下楼再拿个塑料袋和簸箕,把地上那一滩东西再铲好装起来。反正四舍五入,也就相当于脑袋在这里了…… 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希望绿的大哥不要嫌弃。 要不咱就凑合着用吧…… 第七百零六章 救世主 最终绿的人还是将塑料袋拿走了。 不知道拿回去究竟想干啥。 但绿嘛,变态多一点也不奇怪,说不定什么地方就能用得上呢,不然正常人要别人脑袋干啥? 考核姑且算是通过了。 投名状纳了之后,大家都是梁山好汉,以后大块吃,大口喝酒,大秤分金,等杀进英伦六岛,占领伦敦,活捉统辖局决策室之后,大头领当大皇帝,小头领做二皇帝,而你继续做二五仔…… 想到这里,槐诗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坐在副驾驶上,着烟,忧心忡忡。 驾驶席上,藤本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递了过来:“行了,别丧着脸了,这是你的那一份。” 槐诗捏了一下厚度,打开,发现里面竟然不是汇率悬殊的瀛洲货币,而是强势源质兑换货币——美金。 全部都是最大面额。 一包下来,竟然有三十万左右!按照四换一的比率,相当于一百二十万东夏币了! “这……” 槐诗愕然:“这是给我的?” 充惊奇,倒是不诧异那个数字,而是慨:你们反派组织干了活儿怎么还真发工资的? “就当做一笔横财吧,这种活儿也很少见的,那两位都没有拿,我又没出力,你急着用钱的话干脆就给你吧。” 藤本疼起来,有些舍不得的问道:“要不……我先帮你拿着?你这么年轻,有了钱一定会花,以后我按月给你,放心,老大难道会你的钱不成?” “呵呵。” 槐诗出憨厚的笑容,直接把信封揣进口袋里,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啥的表情。 到了我手里的钱,你还想…… 念头还没转完,耳边就传来艾晴的提醒:“槐诗,赃款是要记录归档的。” 拿在手里的钱,瞬间就不香了! 槐诗心酸的低头,浑身发抖,手脚冰凉,几乎快要包不住脆弱的眼泪。 ——你们天文会,怎么比绿还狠啊! 藤本察觉到他表情的变化,联想到他的档案,还以为他想起了自己重病的父母,顿时慨了一声,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啦,不要难过,今天俄联佬死了那么多,怎么也要庆祝一把,叫上大家去吃个夜宵怎么样? 我请客,我知道有家烧店的牡丹锅,味道真不错啊。” 明显是那会儿看槐诗风卷残云看饿了,不等槐诗回应,便拿出电话来将藤本组的干部们一个个叫了出来。 是要借着这个机会正式将槐诗介绍给组内成员认识了。 面包车载着槐诗在市内兜来转去,最后在丹波内圈的外围,一条居酒屋成群的街口停了下来。 早就有人等在哪里。 半夜出门,一个个依旧一丝不苟的穿着黑西装,看到藤本到来,一个又一个的便岔开腿,双手扶着膝盖,九十度对着藤本鞠躬,恭敬的称呼着‘亲分!’。 反而穿着运动装的藤本笑着挥手,示意一个个不要那么严肃,介绍一个小兄弟给大家认识。 说着指了指槐诗。 “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你们这些做兄长的,一定要多多提携他,知道么?” “是!” 所有人整齐划一的颔首,之后就稍微随意了一些。大家稔的彼此谈笑了起来,只不过没人把槐诗这个新来的当回事儿。 在其中,槐诗的介绍人田中的义兄弟,山下明显不快的瞥了他一眼,意思是你新来的一点规矩都不懂,还不给赶快巴结一点,给大哥们一个个见礼。 槐诗只当做没看见,甩着自己的刘海跟在后面着烟,斜眼看着两边的灯红酒绿。 你算哪个? 很快就停在一家居酒屋的前面。 明显已经来过不知道多少次,藤本一进门就向着柜台后面的女人挥手:“哎呀,近江女士,好久不见,最近生意还好吧?” “哪里哪里。”埋头算账的女老板抬头,热情的颔首:“都是托各位的关照,包厢已经准备好了,请各位先生快请……” 说罢,礼数周到的在前面引路,请着他们进了包厢,并送上了手帕和清酒之后,体贴的为他们关上了门。 很快菜品就源源不断的送上来。 令槐诗惊的是,藤本确实没有吹,这一家着实不错,超出了寻常的味道许多,哪怕是一道普通的冷豆腐都有着与众不同的滋味。 恩,虽然手艺比自己还差一点,和房叔没得比。 有酒喝有饭吃,槐诗也懒得理会其他,反正白嫖就完事儿了。 卧底是卧底没错,他一个多少年的老二五仔了,难道还真去热脸贴山下的冷股? 倒是其他人看上去对槐诗多有关照,温言有嘉,而在槐诗喝水一样敬了好几轮酒之后,越发的看他顺眼起来。 几个混种的前辈们喝到酣处,索摘下自己的掩饰来,烟抠脚,还有的跟着藤本唱起了演歌……鬼哭嚎、放浪形骸的样子,倒是终于有点极道的样子了。 在旁边默默围观的槐诗仰头喝掉了杯子里的酒,无声叹息。 “觉他们其实也很有人情味儿,对吧?” 通讯里,艾晴的声音传来。 “确实,有点出人预料的觉。” “再怎么丧尽天良的人,说不定也会养猫呢,槐诗。”她冷淡的笑了一声,“早知道就应该让你去先去吉田会里体验一下当小弟的水深火热……公司创业的时候老板都会说大家是一家人,等分股权的时候你猜有没有你的份儿?” 槐诗无言以对。 而艾晴抬起头,端详着大屏幕上藤本组的组织架构表,开始一一为槐诗介绍其他所在的藤本组的业务范畴和几个头目的资料来。 组长藤本,若头山下,舍弟头上野、顾问宅间、本部长泷村、若中高泽…… 光是在这里的几个人身上的刑期加起来,都足够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在监狱里熬到五世同堂了。 作为一个正式成员只有七十多个小帮派,藤本组在丹波内圈姑且还算是勉强能够立足。 所依靠的除了常规的某些影片的拍摄之外、高利贷之外,还有人力资源外派等等中介一样的工作。通常会介绍一些混种老乡去打黑工,从其中取高额收成……对于有些混种而言,能够有个工作不饿死就已经不错了,藤本组简直是大善人。 至于送花圈和给小钢珠店看场子之类的,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常业务。 在瀛洲送花圈倒是没有东夏那么严肃,差不多就是这条街上有新店营业的时候以公司的名义送个花篮过去。 委婉的通知一下你:兄弟,保护费一下……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