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从小一起长大,玲珑明白,宋遇太过了解她,了解到她想做什么他都能提前一步想到的程度,所以才有了今她的失败。 而玲珑也了解宋遇,知晓他表面懒散,做事却是极其靠谱,更是百分百忠于沈容,虽说有时候会拿沈容打趣,但沈容让他护着许酒平安,那他就定不会让许酒缺胳膊少腿的回京。 如今宋遇既然铁了心的护着许酒,她同他再争也是无用。 玲珑走后,宋遇望着灯罩上画着的美人拜月图隐隐有些头疼。 按照沈容的子,定然不可能只派了他一人跟着苏轻言和许酒他们,肯定还有别的人暗中监视着,今玲珑所做的事情,不便可能会传入沈容的耳中,到时也不知沈容会怎么罚玲珑。 宋遇和玲珑从小一起长大,自是不希望看到玲珑受罚,他犹记得儿时最初入凤阁,他们被丢到深山去训练,那山上是毒虫蚂蚁,那时小小的他连杀人都不怕,可偏偏怕那些冷血和没有骨头的动物,他吓得脸苍白,环顾四周,见相同年纪的小伙伴无一不是如此。 独独玲珑,她个子最小,却最是淡定,冷着一张小脸从容地将早已备好药粉洒在周身,使得那些毒虫不能接近她,其他的小朋友皆看着玲珑的药粉隔出来的那个包围圈一脸羡的模样,却没有一个人敢过去,而玲珑也没有让他们过去的意思。 宋遇当机立断决定跟着玲珑,于是偷偷跑到玲珑身后,跳进了她用药粉隔出来的包围圈。 直到如今,他都还记得玲珑看他的眼神,是鄙夷,想是没想过有男孩子会躲到女孩子身后寻求庇佑。 虽然鄙夷他,可到最后玲珑到底还是护住了他,她小小年纪便擅于用毒虫,那些毒蛇蚂蚁都近不了他们的身。 自那以后,他对玲珑便是又又怕,既喜逗着她让她脸上出现除了冷漠之外的表情,又害怕她经常接触的那些毒物。 不过,宋遇虽害怕玲珑手里的毒虫,但若事情真的涉及到玲珑的安危或者是玲珑犯糊涂的时候,他的态度还是十分强硬,就比如刚刚,他便状着胆子凶了玲珑。 上一次他趴在房梁上看得清清楚楚,因为她擅作主张让许酒疯癫,现在沈容已经对玲珑有所不,如今玲珑又做了这糊涂事,要怎么在沈容面前护住玲珑着实是个难题。 宋遇犹记得前天晚上,他刚安排了人去灵州盯着五皇子,便有人来报沈容连夜召他。 他赶到恒王府的时候,沈容正在烛光下看着折子,看见他来,便放了折子,道:“坐。” 宋遇也毫不客气地坐下,看着沈容面极差,才好奇道:“发生什么事了?” 沈容看着他良久,才出声道,“酒酒要和苏轻言一起去灵州,你也亲自跟着去,护住酒酒。” 他宋遇向来干得都是杀人和消息买卖的勾当,要说保护人,他还真没干过,当即问道:“爷真就放心让我去护着许酒?” 他记得沈容是最不喜他穿红衣在许酒面前晃的,此次会派他去护着许酒,着实是出乎他的意料。 “你去我才放心,而且让你去灵州,是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做,”沈容丢给他一枚令牌,道,“苏轻言和顾恒都会一起去,除去护着酒酒之外,还帮我盯着他们二人和老五,凤阁的人随你调动,必要的时候,让老五永远不要回来。” 宋遇接过令牌,有些诧异。 这正是沈容的母亲兰妃留下来的东西,拿着这令牌,便就相当于代理了阁主之位,之前几年,这令牌都是在玲珑手里保管着,却不想玲珑不过是做了一件错事,他便把她手里的令牌收了回来,将她孤身一人打发回灵州,他不正了神,问道:“殿下……真打算弃用玲珑?” 烛光下,沈容的神很是冷漠,道:“她不适合再呆在凤阁。” 沈容最听不得人多话。 看着沈容冷漠的神,宋遇不单膝跪地,道:“如果玲珑真做了什么事情惹得殿下不高兴了,属下请求殿下看在玲珑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的份上对玲珑网开一面。若您真要惩罚,罚属下便好。” 沈容却是冷声道:“不过是让她先回灵州思过一阵子。” 听得沈容如此说,宋遇才放心,看来他只是让她初凤阁的令牌,暂时没有重罚她的意思。 玲珑是他看着长大的人,他知道,她外表虽然冷漠,内心却是非常,这么多年来沈容一直很信任她,这下突然如此待她,指不定她还会继续钻牛角尖。 他早猜到玲珑会做出偏的事情,为防止她铸成大错,便一直暗中跟着苏轻言和许酒他们。 果然,刚一出京城,便见到有凤阁的杀手暗中跟踪他们。 沈容早说过,苏轻言现在正是皇上宠臣,若是死在凤阁手中,皇上定然会追查到底,所以沈容不能有事,至少不能在京城周围被截杀,至于许酒,她是死是活对皇上是什么影响,可若许酒死了,沈容定然不会放过玲珑。 他本想早早便出手阻止,却又忽然觉得,明着跟他们一起去灵州要比暗中好探听消息得多,便也没有出手,只等着看他们何时出手,到时他再在他们危难之际出手救他们,好打入他们内部。 思索许久,宋遇了有些发疼的眉心,步到桌边开始给沈容写信。 写好后,才将信放入信封,拿火漆封好,才推开窗,唤了一声:“出来吧。” 话音刚落,便有一人落在他面前,道:“宋堂主!” 他将信给那人,道:“送回去给王爷。” 那人双手接过信,道:“是!” 待得黑衣人走远,宋遇才关了窗子。 ~~~~~~~~~~~~ 许酒醒来时天还未亮,望着房中点着的两盏烛灯许久,她这才反应过来目前是个什么情况,自己竟不知何时睡到了上,而原本受伤该躺在上的苏轻言却不见了踪影。 许酒着实惊了一惊,随即便暗自斥责自己,怎的照顾病人都能照顾到霸着人家的睡着? 也不知苏轻言被她赶到哪里去了,她连忙着下便准备穿了鞋去找苏轻言的人。 只是她还未穿好鞋,便听到有脚步声走过来,随后,便听到苏轻言温和的声音:“醒了?” 正在穿鞋的许酒仰头,却见得一袭红衣的苏轻言站在绣着青竹的屏风旁,手中还端着两碗瘦粥,那粥似刚刚起锅,还冒着腾腾热气,许酒起身,问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苏轻言走过来,将手中的粥放在桌子上,温笑道:“已经无碍了,昨天幸得你照顾。” 许酒垂首道:“是我该谢你和对你说抱歉才对。” 她也知道,苏轻言若不是为了护住自己也不会受伤,除却谢谢和抱歉,她也着实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 苏轻言不习惯这样生疏又客气的许酒,只低低道:“你没事便好,听梁愈说你昨晚都没怎么吃,想着你醒来也该饿了,大晚上的厨房也找不到东西,便熬了些粥,你先垫着肚子,我还有些东西要,就在外面,有事随时叫我。” 许酒却是怔怔看着桌子上的瘦粥,原来他离开是去熬粥了吗?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