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柔慌忙推开他,从桌上跳将下来,整了整衣领和头发。好半响,不敢看这两个小娃娃。 这两个娃娃倒是天真无,其中一个还歪了歪头:“师尊,您喝茶吗?” 这两个小娃娃是国师的代掌门师兄新收的徒孙,最近国观里忙着筹备三清朝科,掌门师兄没有空理这两个小娃,他就临时带回来养一阵。 ……没想到成了祸害。 “放下罢。”他还没调整回来,嗓子又涩又哑,有些隐忍。 “噢好。” 宝珠进来,朝屋里看了一眼,虽然没什么蛛丝马迹,可是顾柔双颊飞红,鬓发微微散,她就明白了,赶紧轰人—— “你们两个,送完东西还不出去,杵在这作甚么,快走。” “噢。” 道童们把东西搁下,宝珠领他们出去,从外面合上了门。小碎步慢地下楼梯的声音还远远传来—— “宝珠姐姐,刚刚师尊练的什么功,把人摁在桌上啧啧啧。” “师弟,那是么么么,不是啧啧啧。”另一个用力咂咂嘴,模仿情形。 “师兄我想学。” “闭嘴!……快点儿走。”宝珠的声音。 顾柔和国师在屋里都得听到,她直想挖个地钻进去把自个埋了。 她转过身,看一眼国师,觉着这封闭的小屋子里是不能呆了,不然宝珠真的以为她和大宗师在屋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传扬出去,坏了他的清誉:“大大大宗师,屋子里闷得紧,咱们出去走走吧。” 他瞅了她一眼,终于把情绪住,淡淡应了句:“嗯。”。 两个人下了楼来,在书斋下面逛了逛,顾柔问问国师兰花怎么养,又问他湖里的荷花几时开,聊着聊着就把前面的尴尬给散了。 她着风走在前面,他在后面跟着,水边吹来的风就是清,虽然头顶光强烈,但是空气还是润清凉的,湖里波纹一,跳起一条金的鲤鱼,倏忽入水钻了下去。 顾柔惬意得直想伸懒,可是旁边有他跟着,她不敢太放肆,便轻轻地掩着嘴巴,打了个小哈欠。 ——这在他眼里瞅着就像一只慵懒的小猫。 顾柔觉得自己偷偷打完哈欠,样子还算保持住了端庄,很高兴,逛完了,折回吊脚楼这边来,手心已经热得微微冒汗,她看见竹林翳处有一口封闭的小池子,井口大小,便走过去,弯下。 “别——”国师还没来得及阻止,顾柔就已经把手伸进了小池子里。 国师扶着额头,没话可说了。 顾柔一脸懵,朝反方向看去,小池子的边上竖着一块嶙峋怪石,上面刻字:洗墨池。 她低头,只见自个从池子里捞出来的两只手——这哪还是手啊,分明就是两只乌溜溜的凤爪。 后面传来国师忍耐的笑声。 “此乃洗墨池,本座专门盥洗笔之用,天长之久,水质发黑。” 顾柔郁闷:“那您怎么也不阻拦一声儿。” “谁教你脑筋如此迟钝,手脚却这般快,本座正想叫你,你却一头扎了进去。” 顾柔倒霉极了,她原来走过来时是觉得这小池子乌麻麻一片,可是她没多想,以为是池子底部淤泥黑,加上竹林光线荫蔽,她完全没过脑子。 她撅起嘴,有点委屈地看看国师,谁晓得他居然一点也不同情,只顾在那用手挡着嘴轻轻笑。真真个凉薄死了。 顾柔更郁闷了,见他笑这么开心,她不开心了,走过来,举起双手,捧住国师脸颊。 国师:“……” 顾柔干完坏事,扭头就跑。 国师:“……” 怀有洁癖的国师倒一口冷气:【顾柔,你回来。】 怎么突然叫全名儿了?听这话意,觉出一丝不妙的顾柔坚决拒绝:【不。】 国师朝她走来,清雅无尘的脸上两个漆黑的手印:【你回来,快点。】 【……我不要。】 顾柔虚了,她觉要糟,想用轻功跑,被他一下子拎住后衣领,小猫似的抓了过去。 他一下子翻过她身,搂着她,让她面朝自己,把她向后一寸一寸往池子里推:【从此处落下去,你要变黑猫了。】 吓得她双手搂住他脖颈,死也不撒手:【错了错了,真错了!】 他拧眉瞅她:【知错了?】 【知错知错,我真错了。】顾柔生怕自己不够诚恳,心声并用,搂着他脖子直撒娇:“大宗师,我错啦,放开我啦……” 她声音又娇又软,国师心头一震,脸陡沉:“轻佻!像你这般,放在国观是要被拉去杖责的。” 她苦着脸:“错了错了,别杖责……”竭力严肃神情,却忍不住着笑。 “还敢轻佻!”国师忍无可忍,这知错又有何用,她子顽劣,惩罚绝少不得,他狠狠地贴上去,把脸挨着她脸,用力地磨蹭,也沾了她也一脸墨。 这下顾柔不闹了,耷着脸瞪他,脸黑了又红,红了又黑,黑黑红红又像包公又像关公。 他打量怀里的人儿,神情意——这会总算扯平了,他黑她就得跟着黑,谁也不能落下,这才叫做一对。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