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之徒,斯文败类,衣冠禽兽!”顾柔气得浑身发抖,推开他,拔出匕首,哆哆嗦嗦地用刀尖对着他,“谁允许你靠近我的!” 国师尚自沉浸在震惊中,无法自拔。 从小到大,他完美的人生里还没挨过耳光——就连严厉至极有黑面神之称的老爹慕容修都没甩过他耳刮子,刚刚她对他做什么了?她一个女人,竟然给了他一巴掌! 国师晶指颤抖,不敢置信地摸了摸白皙的俊脸,觉有点神志不清了。 ……理想和现实,果然有着天与地的差距。 他以自身全部的修养和强大的心理素质控制着自己此刻的情绪,深呼:“小柔,把刀放下,听本座说。” “不准你这么叫我!”顾柔还在为他竟然能够自行冲开道到后怕,自己当真低估了他!若是方才未及时察觉,自个岂不是被他杀了也不知道?“谁让你这么叫的?堂堂国师,不知礼义廉么,你应该叫我顾姑娘。” 国师仰望天空,扶住额头,长出一口气:“顾姑娘,不顺口。” “那你就叫姑娘,小顾,都可以,我的名不是你该叫的。” 一阵头疼。 “算了,本座唤你小顾就是,不要再发脾气了。小顾你听我说,方才我见你在梦中泪,故而有些疑惑,方才近身查看一番。” “是么。”顾柔脸不信,一只手拿匕首,一只手摸摸自己的脸,果然润一片。 顾柔:“……” 国师:“这回信了?” 顾柔心想,那也改变不了你偷偷冲开道,居心叵测的事实:“就算是我误会了你吧……跟你陪个不是,可以了吧?” “……”这大概是史上最没诚意,还带挑衅的赔不是了,国师忍了又忍,也强自稳住了情绪,“罢了,不要再提这件事!” 他又了一口气,温和了语气:“不过,方才你为何哭泣不止,是否有什么伤心事,说来本座听听。” 好让你开心一下是吗,做梦。顾柔警惕地看他一眼。 把国师郁闷得!光看她那个眼神,就晓得她在想什么了!“小顾,不是本座说你,你把本座想得太不堪了。本座只是替你不平,是何人使你这般伤心,说出来兴许本座可以替你教训这个混账。” 顾柔突然发怒:“不许你说他是混账,你给他提鞋都不配,你才是混账。” 国师本来想套几句顾柔的真心话听来开心一下,突然就变成不配给自己提鞋了,无比气闷:“好好好,是本座混账。” 反正谁混账,都一样。 顾柔听他这样说,更是狐疑,把刀凑过来:“你怎么突然间事事顺着我?你倒底打的什么主意。” “本座只是觉得,你我之间有不少误会需要弥除。”但是以顾柔目前对现实中的自己的印象,此刻提出来,恐怕不是时候。 “我警告你,离我远一点,你发过毒誓,不会伤害我。否则就算你是国师,我也跟你不客气。” 顾柔说罢,为了安全起见,她四下环顾,突然看到头顶上那杨树的大树枝,灵机一动,纵身跃上,在树枝上平躺了下来。 国师在下面道:“小姑娘你睡得那么高,不怕摔下来么。” “不许你这么叫我,”顾柔的冷哼声从树上传来,“摔也不关你的事,用不着你心。” “你误会了,本座不是担心你,是怕你掉下来砸到本座。” 树上没回音,簌簌地下来几片叶子,落在国师白袍肩头。 …… 第二清晨,天蒙蒙亮,顾柔被一股剑啸之声吵醒。 她扶着树干,坐在树杈上向下看,国师正在舞剑。 只见他一袭白袍,招式中有一种优雅高古的意境。剑一刺,仿佛登高远眺,江河东;剑一挑,又如子惯住天涯,归心倦懒;仰而面对悠悠长天,俯而面对迢迢原野,剑影如漫天落雪,一片银花光芒,衬得他周身蒙蒙,如罩了森森雨幕。 顾柔看得出神,不暗暗心里叫了一声好。 国师早已闻得动静,他剑势一缓,优雅平滑地作收招之势,周身仿佛有一股无形的罩子向他收拢,山间*、大江波澜,纵使再大的风雨袭至,亦在霜雪剑气中毫不沾衣,宛若仙人收起了神通。 他把剑竖在身后,仰面朝她一笑,他头顶晨光璀璨:“你醒了。” 顾柔问:“你在做什么?” “啊,”国师回头一瞥身后,笑道,“晨练。” 切!谁会用那种厉害的剑法晨练啊,顾柔的晨练都是扎马步。心里有点妒羡,她指了指他身后的地面:“写那个做什么?” 国师回神一看,方才他练剑的同时,也以剑气在地面上刻了一个半径丈余宽的“柔”字。 “随便练练,”国师面含温柔,朝她款款微笑,“这剑法你想学么。” “无聊,无趣,”顾柔才不着他的道,双手撑着两边的树枝,晃了晃双腿,“我要走了,把剑还给我。” “你要去哪。” 顾柔也不晓得去哪,她甚至不知道出谷的方向在哪里,可是她必须尽快赶回洛和弟弟团聚。 而且跟这个武功深不可测、居心又很叵测的国师在一起,她也很没有安全。 顾柔伸出双手来接生剑:“不关你的事。你说过不伤害我的……啊!” 国师把生剑扔上来,顾柔接的时候不慎把剑刃朝下,削铁如泥的生剑瞬间划断了壮的树枝,“咔嚓”一声,顾柔连人带剑地从树上跌落。 她仗着自己有轻功,原本不慌不忙,正准备一个鹞子翻身落地,结果一道雪白身影振衣而起,飞云掣电般掠过,她被国师拦横抱了起来,在空中打了个旋,稳稳落地。 顾柔对上国师俊美无俦的侧脸,愣了一回神,推开他跳下来:“不用你帮我,我轻功好得很!”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