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麦穗跳下马车扶起姚茶:“别,你给我行礼怪怪的,当年你不是也不让我给你行礼吗?咱两扯平。” 扯平?姚茶嘴角勾起很快放平,微微屈膝:“夫人客气” “四小姐你这么客气我不习惯。” “你叫我四小姐我也不习惯,当年你为什么不叫我茶儿了?咱们原本要做手帕的。” 因为你们把长庚当下人,不过过去的已经扯平,一切从头再来:“茶儿”笑眯眯一如当年。 “麦穗儿”弯眼睛手拉手,两个儿时小姐妹一起上车。 麦穗家在一个安静的石板巷子里,姚茶解释:“这边巷子都很窄,唯有柳坡巷比较宽阔。” 麦穗掀着帘子往外看:“这也叫宽阔?”有五尺没? “不错了”姚茶扯回麦穗“等你看了我住的巷子就知道了。两家挨着不到三尺,对门递个东西不用出院子。” 秋生把车停在一家黑漆门前,两个女孩儿下车,姚茶上下打量:“说起来背着陈大人妾名声,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没事以后你常来玩。”想起和姚茶玩的那些子,麦穗还是喜她的。 “我可不敢常来,万一哪天你会错意吃醋怎么办?” 麦穗奇怪:“我吃什么醋,长庚又不喜你。” 姚茶看着麦穗清澈的眼睛,经过世离,还是这样心无私,京城那么多七窍玲珑的夫人小姐,可怎么应付。 你知不知道陈长庚俊美如玉,年纪轻轻就是正五品户部郎中,这京城有多少小姐眼睛盯着他? 麦穗笑容明媚看着姚茶 姚茶笑,罢了,就由我替你挡吧。笑意盈盈拉起麦穗手:“走,咱们进去看看你家什么样。” 第55章 柳坡巷这处是两进宅院,有着南地特有的纤巧细,进门一道粉白影壁,上边一波莲叶戏荷减地平雕。 不像北边那样喜圆形或者菱形圈边图案,这边就像一幅画在墙上。荷叶卷边婉转荷花姿态妩媚,鲤鱼拱身如曲,鱼尾长长拖出波浪水珠。 麦穗留步看了许久,赞叹:“这花儿真漂亮,鱼也肥。” 姜采萍欠身在旁边领路伺候:“小姐喜就好,这边宅院没有北地宽绰,大人怕小姐住不惯,找了许久才找到这处地方大价格合适的。” 影壁旁边一溜深青砖墙,上边垂落长长短短浓绿,桔红花朵在浓绿中团团簇簇悬挂。走近细看挤挤挨挨花朵像唢呐,瓣开五朵里边浓浓红,外边鲜鲜桔黄,衬着浓绿丽异常。 姜采萍看麦穗托起一串,笑着介绍:“这个叫凌霄花,小姐赶的好还有半月多花期。” 姚茶牵起麦穗手:“先回屋洗漱,赶了二十多天路洗洗换身衣裳。” 陈长庚和齐王齐泽合议完急匆匆上马回家,原本他想亲自去接麦穗,可是大殿下被封太子后,处处防备迫齐王,而且齐渊年事已高,留给他们时间不多才紧急密谋。 再说,陈长庚骑在马上心里冷清,齐建业也不算防错,这天下原本就没打算让他坐。 想要快马加鞭飞回姐姐身边,偏偏烟州这地界河纵横,石桥街巷窄窄,实在不能纵马奔驰。又是四个月零八天没见姐姐,陈长庚心焦的很好不容易能小跑一会,偏偏几尺宽窄街忽然出现一个宽大鱼篓。 耐着子扯住缰绳踩着哒哒哒青石板,又花费小半时辰才到家。急匆匆进门绕过花墙,进垂花门走十字青砖漫路,绿纱糊窗的正屋坐着心心念念的人儿。 “姐姐!”扔了马鞭进去喜笑颜开,一把抱起麦穗“想你了” 麦穗漉漉头发虚虚挽着还没干,被陈长庚风一样冲进来抱住。陪坐一边的姚茶挑起柳叶细眉,陈长庚在麦穗面前是这样的?无端端想起以前在里养的小狗在主人面前撒。 “姐姐嫁妆我都准备好了,廖将军做媒,咱们五后成亲好不好,我等不及了。”窝在麦穗脖颈脸颊蹭着撒娇。 麦穗无奈笑笑,拍拍陈长庚肩膀:“家里有人。” 陈长庚转头看见姚茶站在一边,那眼神直接是:你怎么还在? “见过大人”姚茶笑微微屈膝,心里拿刀扎陈长庚:请我去接人的时候怎么不嫌弃? 人家不告退陈长庚也不好直接撵人,放开麦穗转拉起手到上首安坐:“起来吧” 姚茶笑微微起身,那笑容好像尺子量的一样恬淡标准,起身半坐在下首禀报:“小姐刚来”听见姜采萍称小姐,姚茶就知道陈长庚要明媒正娶麦穗,而不是当做童养媳直接红烛圆房。 “茶儿,说好咱们重做姐妹的”麦穗在上边阻止。 姚茶对麦穗一笑,甜香纯洁好像栀子花开:“知道了”然后转过来标准笑容对陈长庚,“麦穗刚来我想着要去拜访大人舅舅家,所以给麦穗沐浴更衣。” 陈长庚这才有心情仔细看麦穗衣着,袄裙换成这边襦裙,粉底浅茶小团花直领上襦,粉绿底绿到发白暗花下裙,一条红绸带系在间,打成蝴蝶结细细垂下,胳膊上搭着带同纱罗。 既醒目又衬麦穗肤,可陈长庚不喜。他的子不必学这边矫做作女孩儿气,他的姐姐就是光明媚灿烂若山茶。 “不用学南地这边装扮,姐姐以前就很漂亮,还有女儿家金贵,没有说还没进门去丈夫舅舅家拜访的道理。” 这么护着?姚茶挑眉,好吧你喜就行。多少武夫打到京城,纷纷为自己寻娇纳新,陈长庚这样,姚茶替麦穗儿开心。 姜采萍从外边进来领着两个十四五岁丫头,手里端着烫斗、火盆、巾,准备给麦穗烘发,看见陈长庚忙行礼。 姚茶看这边没自己什么事儿,起身告辞刚走到院里,齐王齐泽派人来送礼,说是知道陈郎中乡下子来了,怕伺候不周特意送个美人帮忙伺候。 陈长庚脸坦然,跪在门外拒不接受:“长庚此生得麦穗一人足矣。” 那太监是前朝留下的,好不容易谋到齐王府上差事,第一次办差又是送美人的差使,原以为会顺顺当当拿赏钱回去复命,谁知道竟然给人堵在门外! 不过一个五品郎中,王爷看中是他的福分没想到这么不识抬举。太监说了几句好话,陈长庚巍然不动,太监生气拿着拂尘指着陈长庚骂,直把自己当王爷了。 麦穗在院里听了两句不能忍,什么玩意儿敢骂她弟弟,但是早在姚家麦穗就学会了忍耐,陈长庚跪她也出去陪跪:“这位大人不是我家长庚不要,实在我家养不起,王爷真要送不如把这位姑娘一辈子吃穿也送来?” 太监耳朵,自己听到了什么? 陈长庚心里暖洋洋,悄悄在袖子底下勾住麦穗手,麦穗捏捏他示意:别怕。 麦穗跪的笔直昂着头:“长庚每个月就那点银子得租宅子养下人,将来还要养孩子,家里还有人情来往真没钱多养一个。” 再不行麦穗心一横:“还是王爷看我家长庚不顺眼,故意多派个人来吃穷我家?” 个头不到麦穗耳朵,身形纤细能临风而飞的美人…… 麦穗扯起袖子哭:“哪有这样送人礼的,送金子银子不好送张嘴?” 太监……好像有点道理? 姚茶,原来麦穗儿战斗力不弱。 陈长庚眼里藏着笑意看麦穗,永远护在他前边的姐姐,他的子。 太监原封不动领着美人走了,姚茶有点担忧:原本陈长庚所在军营是太子殿下嫡系,只是他们近几年跟着齐王打仗,本来就两边挨不着,这下彻底得罪齐王,怕是没好果子吃。 不过,姚茶看看麦穗,心道:自己还准备抖擞神替她阻拦各种明暗箭,现在用不上了。一个被太子漠视齐王厌恶的户部郎中,能有什么好前程?谁家夫人打他主意?那些门第低的,本惹不着麦穗。 也不是姚茶猜,果然不到下午吏部调令就过来了,陈长庚被贬到泰安门做执金将军。说是将军其实就是看守门的小官,最主要另一个执金将军是那个抢过姚茶的孙千户。 想想看一个文官,跑去和对头一起做武将能有什么好? 姚茶既替自己担心也替陈长庚担心,麦穗抱怨:“早知道这样把那姑娘留下来好了,不过多一口人吃饭,让她绣绣花织织布,也能自个儿养活自个儿。” 这话说的姚茶一阵无语,谁家主母愿意自家院里多几个美人?不过这话却让姚茶忽然明白,女人争来抢去其实可悲,这事儿主要在男人。 陈长庚拉着麦穗手轻笑轻哄:“是我想差了,不过这辈子我只要姐姐一人,家里多个莫名其妙的碍眼。” 那样温柔深情,姚茶看的羡慕,自己什么时候也能碰到一个这样的男子?这样处处维护,处处用心,处处柔情意。 “成吧,反正都这样了,执金将军也是官咱就当将军!”麦穗斩钉截铁安陈长庚。 姚茶在旁边看的心里一滞,麦穗这神态反应不对啊,如果是深丈夫的人,这几句话该是动不已才对,麦穗不喜陈长庚?再看陈长庚眼柔情,握着麦穗双手情深种。 麦穗不喜陈长庚,至少是不或者不懂,姚茶得出结论。 姚茶心思灵透,还想替麦穗遮风挡雨,岂不知陈长庚早把一切都算计到位。这次一闹,京城人都会知道他对子情深似海,不会有人再来觊觎麦穗身份,刚好把他调到泰安门为以后大事做伏笔。 陈长庚笑,怎么会这么巧,泰安门孙进财和自己有夺‘’之恨,齐王把自己调过去,人们只当齐王报复自己不识抬举。 天助我也 陈长庚被贬再加上婚期将至,索朝上峰请了十天婚假,第二天便陪着麦穗去喜铺试提前定制的婚服,首饰铺子试凤冠。 万秋是个聪明人,知道麦穗没有娘家长辈教导,第三天特意带着避火图来教她人事。万秋姨娘是烟州名,这教了什么陈长庚不知道,只知道麦穗听得连连气。 曹家大舅也让长子过来教陈长庚人事,俩没经验的被关在东西厢分开教导。学完陈长庚见了麦穗不知想到什么,脸一阵阵飞红,麦穗看见陈长庚不知想到什么,忍不住憋笑,最后差点没大笑出来。 万秋侧目,这小两口别是混别了吧?怎么该害羞的不羞,不该害羞的脸红。再想想麦穗听讲时的表情,这怕是个没开窍的吧!万秋简直不敢置信。 第五成亲窗纱上鸳鸯戏水大红喜字,房檐下大红绸花看着衬着院绿喜庆的很。麦穗大红袄裙、褙子、霞披,顶着大朵牡丹花盖头,被陈长庚一红绸从东厢房扯到正堂。 原本陈长庚也想过让麦穗从舅家,或者客栈十里红妆八抬大轿,摆十里长棚三天水大宴宾客。后来这些念头都打消了,一则明面上他没有这么多钱,二则陈长庚实在受不住和麦穗再分开一时一刻。 想给麦穗无上荣光的婚礼,他有别的法子。 虽然没有世俗热闹,但这场婚事也是媒证齐全。姚茶作为麦穗姐妹送嫁,和曹家几个姑娘媳妇看聘礼单子还有嫁妆、嫁妆当当摆了一院子。 只是曹大舅看着婚书和廖成奇怪:“怎么只有媒人,没有证婚人?” 廖成意味深长看着大红喜袍的陈长庚,那人容颜似玉笑如明:“证婚人今不开身,以后会补上”未来帝王证婚,天下谁敢轻慢这桩婚事轻慢新娘。 热热闹闹拜天地,新郎掀开盖头,光照人新娘笑眯眯。这笑眯眯的模样无端让廖成想起一个人:麦子,陈长庚一表八百里的表兄。 不过新娘子身材起伏有致,柳眉红乌云髻,嗯,和麦子不一样,廖成摇摇头觉得自己喝多了眼花。 大红帐子撒花生,红烛彤彤照佳人。陈长庚知道麦穗还不懂男女之,可他守着傻瓜太久实在等不下去了,今天就算是生啃也要啃了。 取掉凤冠解下霞披,纤长玉雕般手指,慢慢解开大红喜服衣领上的金凤盘扣,出细长光滑的脖子。 麦穗笑:“觉真怪,不然我自己解?” 傻瓜,荔枝褪红绡是男人的乐趣。陈长庚俯身吻住麦穗双,将她在大红帐内,就算涩的他也能吃下。 奇峰可探险,幽谷寻幽处 红帐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一半,一丛黑发如藻从帐下逶迤出来,另一半红帐挂在金钩出上红被起伏如波浪。 “哈哈哈啊”女孩儿嬉笑声。 “疼”轻轻呼声。 “你怎么这么磨蹭?”嗔怪 “啊!好疼!” 再没有别的声音,半截红帐碎碎细微抖开,然后一浪紧一浪极快极密,抖帐外金钩‘克克克克’撞的柱碎响。 …… “长庚我累了~”光灿烂的女孩儿也有萎靡的时候“咱们睡吧?” 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