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自己手里圆白可的蛋,似乎妥协认命:“那我帮你剥开?” 蠢丫头果然被自己制服了,陈长庚抿起嘴巴施舍般点头:“好吧” 只是就算抿起嘴角,小得意还是不时逸散出来:力气大没脑子有什么用,蠢蛋。 麦穗把蛋在炕沿磕了磕,沿着裂一点点剥开,莹白滑的蛋一点点出来。 陈长庚眼睛看着舌下也忍不住沁出津,他也有十来天天没吃过蛋了。 麦穗耐着子剥出一颗光滑的蛋,叹息般看了看伸出手:“给你” 陈长庚忍着志意得伸出手刚够到蛋,麦穗忽然收回手整个到嘴里,又拿出来。 “还要不?”笑嘻嘻气死人不偿命。 “你说以后都听我的”陈长庚皱起淡淡的小眉头。 麦穗美滋滋小咬一口细蛋白,眯着眼睛让蛋白在舌尖牙齿细磨:“我骗你的,傻瓜。” 享受的小模样明明白白写着:你能奈我和? 陈长庚…… 沉 沉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沉灌溉 第6章 陈长庚被骗了,以他记仇的情自然是要报复的。不过麦穗这么傻,应该不费什么功夫就能报仇。 陈长庚犹豫的是,先报复一顿再丢掉,还是直接丢掉眼不见心不烦? 对比人小烦恼多的陈长庚,麦穗就简单的多:家里的柴更少了。 麦穗要出去捡柴,陈大娘原本想让她带着陈长庚,又怕崽崽出去再被人欺负。陈大娘明白在乡下孩子眼里崽崽是个异类。 正巧麦穗也不想带,偏偏她说话不会拐弯:“下午不带崽崽了得快些柴火回来,崽崽带着碍事。” 碍事?陈长庚冷笑,在他心里麦穗已经小皮鞭飞了。 看着麦穗里着绳子出门,陈大娘低头顺了顺儿子软软的头发:“下次让麦穗带你出去玩。” “娘~”陈长庚依恋的靠进母亲柔软怀里“我不喜她,让她走。” “娘知道”自己养的儿子自己知道,陈长庚自来喜细致美的东西,说话做事有条不紊,麦穗哪一条都不符合。 陈大娘把身前蒲蓝放远一点,把儿子抱进怀里细细安“以后子还长你慢慢看,麦穗也很好健康开朗勤快。” 这样的丫头长大了多的是人想娶。 “我不喜,一辈子不喜”回想麦穗鲁莽撞“我讨厌她,让她走好不好?” 对着儿子祈求的眼神,陈大娘心里软软的:“崽崽不喜,等麦穗长大把她当姐姐嫁出去好不好?” 这是不肯送走麦穗了,陈长庚有些郁郁垂头。陈大娘惜的摸摸儿子头顶软:“乖,明年开崽崽就该上学了,听话。” 陈长庚眼睛一亮抬起头又有些犹豫:“上学要钱吗?” 今年上有些旱收成不好她娘减了租子,偏偏朝廷说要救济灾民,每亩地多收二斗粮,再加上人头税桑宅税等…… 崽崽知道粮仓里只有不到一石麦子和一些小米高粱,这也是崽崽讨厌麦穗的原因,那么能吃不知道家里子艰难吗。 崽崽也讨厌自己秋生病,病一次……他看见过娘纂紧钱袋的样子。 “花不了几个钱”陈大娘笑着安。 真花不了几个钱,为什么村里孩子都不去上学?陈长庚低头从怀里掏出那颗珍藏的蛋,举到陈大娘面前。 “娘和崽崽一起吃。” 村里有人说陈长庚安静文弱的古怪,可就是这么个文弱的孩子,不管有什么好吃的必然要和娘一起吃。这么贴心贴肺的孩子,陈大娘的心都碎了。 拿蛋在炕桌上轻轻滚着磕。 细的声音响起:“娘,长庚一定好好读书,将来考□□名让娘享福。” “读书是为了明理,娘只要崽崽平平安安长大就好。” 蛋剥出来陈大娘小小咬一口,递给陈长庚:“崽崽吃,娘不吃了。” 陈长庚接过来咬一小口,然后举到陈大娘嘴边,乌黑的眼珠定定看着娘:娘不吃,崽崽也不吃。 陈大娘窝心的笑了,这孩子执拗的很。 你一口,我一口娘儿亲密温存。 麦穗吭吃吭吃背回一小捆柴,抬起袖子抹一把额头汗,也不管脸花不花,在缸里舀半瓢水,咕嘟咕嘟仰着脖子灌下去。临了一抹嘴巴噔噔噔跑到院里: “娘,头还早我再去背一捆回来。” 话音未落人已经跑出院子,捡柴的时候麦穗忽然想起去年秋上连雨下了一个多月,家里没柴大哥只好冒着雨出去砍柴,砍回来的柴漉漉烧起来难闻不说还都是烟。 陈大娘停下手里活计,直看到一抹人影消失在院门外。笑着摇摇头,这丫头鲜活的让人羡慕,再看看房檐下的儿子,坐在小板凳上看蚂蚁,不闹人很乖。 都是好孩子。 “崽崽,等娘卖了活计,买笔墨回来教你认字好不好?” “好”清脆的童音,明亮的眼睛。 第三天,陈卓庄的人看到陈家三口,收拾的整整齐齐出门,正在村口大槐树下玩的几个猴孩子也看见了。 不年不节光景又不好,村里人穿的都是补丁衣裳,陈大娘带着两个孩子倒成了风景。 麦穗小脯得老高,从村子里走过觉得特别风光。路过老槐树看见那群灰不溜秋泥猴子,麦穗更是得意的仰起下巴。 “娘,到县里买糖吃。” 小泥猴们由原本的注目瞬间变成羡慕,再看看麦穗的老高的小脯,陈大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还是个好显摆的丫头。 念着麦穗这几辛苦,陈大娘笑微微小小配合一下:“好” 麦穗眼睛立刻笑成月牙:“听说县里还有包,有脸盆那么大。” 陈大娘失笑:“哪有那么大。” “娘,那能不能……”麦穗十分期盼,她也知道大约很贵,可是大娘万一愿意呢? 陈大娘摇摇头:“家里要盐茶。” “我听说还有糖葫芦” “嗯” 几个人越走越远,麦穗兴奋的声音还在继续。 “听说还有糖人” “嗯” “听说有玫瑰糕” “嗯” “听说还有香油馄饨” “你都是在哪听说的?”陈大娘忍不住好奇。 “货郎!他知道的可多了,每次来我们村我都追着他问。”对于自己的‘广博’麦穗还是很得意的。 还是个厚脸皮的小丫头,陈大娘笑着逗她:“怎么你光问吃的?” “因为我吃啊”麦穗笑嘻嘻仰着下巴“香油馄饨是什么?香油我知道,馄饨呢?听说很薄很薄的面皮儿裹着鲜,吃一口鲜的能咬舌头。” 就知道吃的蠢货,陈长庚默默走在另一边。 这丫头可真坦诚,陈大娘觉得好笑也有点心疼,说是馋,其实还不是因为肚里没油水。 “等娘了货给你和崽崽一人买一碗。” 不等麦穗呼,陈长庚声音清脆:“娘不是说买笔墨吗?还要攒钱束脩。” “没事,两碗馄饨还吃得起。” “娘不是说家里屋顶也该换新苇子新茅草了?” 陈大娘语噎:崽崽这心思也太重了,才不过五岁。 “我不吃馄饨,娘给姐姐买一碗就行。”陈长庚实在厌烦麦穗,可也不想让他娘说话不算话,于是冷声冷气结论。 已经走了一会儿,陈大娘将篮子给麦穗,自己弯抱起崽崽。 “没有那么艰难,麦穗做了那么多活,娘腾出功夫多绣几针……” 麦穗抢着说:“娘,家里的活都给我,等我再大点比锅台高一些就学做饭。” 想着自己里里外外一把手,麦穗高兴起来:“到时候家里的活都给我,娘只管针线,咱们把子过得红红火火。” “好”陈大娘腾出一只手捏捏麦穗灿烂的笑脸。 麦穗咧着缺牙的嘴巴讨好:“那馄饨呢?” “有你的” 嘿嘿 “崽崽也有?” “有” “笔墨呢?”麦穗紧跟着问。 “都有” 嘿嘿,麦穗拉拉陈长庚小手:“崽崽要好好读书,将来做大官给姐姐买好吃的。” “没有” 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