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太太淡淡地说:“她是国公夫人,要同我请安作甚。” “再怎么样,祖母都是顾夫人的长辈呢!顾夫人平时总让我学规矩,自己去如此无礼。”姜月桐语气大胆。 姜老太太瞥了她一眼:“不许编排你未来婆母。” 姜月桐听这个口气就知道她没有生气,撒娇地说道:“知道啦,祖母。” 姜老太太果然没有再责备她:“她过来是为了何事?” 五夫人接话:“顾夫人过来商议着要将婚事定在明年三月。” 姜老太太皱眉:“她们府上最近要办别的喜事?” 五夫人摇摇头:“没有听说赵国公府有事情,再说有什么事比家里人进口还重要。” “等过几我找个大师算算子,总不能都随着她们摆布。”姜老太太强势道,她们嫁女儿的都没有摆架子,顾家倒是端起来了。 姜月桐心中窃喜。 用过午膳,五夫人服侍姜老太太梳洗午睡,姜月桐便去了外面闲逛,恰好在外面遇上了来寿安堂的王含郊。 第34章 烈当空, 王含郊眉眼间带着一丝郁,飞快地穿过廊道。 阿顺小跑着追在他身后,出了一脑门的热汗。 王含郊突然停下脚步, 阿顺着气,忙不迭地问:“表少爷你怎么了?不是和大少爷他们去参加诗会了吗?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王含郊强笑着说:“我身体有些不舒服, 先回来了。” 王含郊许是常年在屋里读书的原因,肤白皙, 身量单薄并不强壮, 看着有些羸弱。 阿顺闻言:“那我去帮表少爷请大夫?” 王含郊拦住他:“暑热难耐,歇会儿就好。” 阿顺攥着衣袖擦擦额头的汗, 正午太烈,他也不愿意跑这一趟,听王含郊说没事,他也躲个懒:“前面有个凉亭,表少爷去坐会儿吧!” 王含郊面恢复自然, 手腕拢着放量大的宽袖,一派清晰俊逸, 颔首道:“好。” 坐在凉亭内, 王含郊抬头看着四周致的楼阁,汴京的富丽, 眼里闪过炽热。 他又不由得回想起上午的事情。 那诗社里的成员都是汴京公侯世家出身的公子,他们有强大的背景,有一掷千金的能力,他们还有令人羡的才华。 到汴京城, 他才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人,众多骄子中,他也只能泯灭于众,若是明年闱不得高中…… 王含郊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眼里已然多了一丝坚定。 他没有一刻比现在还要清醒。 不远处传来悉的嬉笑声,王含郊起身,看去。 来人正是姜桃桃和她的侍女,两人手里提着编篮,编篮里放着荷花荷叶。 姜桃桃娇明媚,只身上嫣红衣衫的袖口颜暗了一大片,一看便知是她摘荷花时了袖子。 姜桃桃看见王含郊也吃了一惊,这个时辰大家都应该在午憩了,她是瞒着她阿娘跑去园中池塘里玩耍的。 最近她阿娘管她管得严,她好不容易才溜出来放风的,若被人告状到她阿娘那里,她又要挨骂了。 王含郊走近,白皙清俊的面容微红,笑容腼腆:“五表妹。” 姜桃桃娇声说:“表哥你今就当没有看见我,知道了吗?” 王含郊张张嘴,似乎有些惊讶,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不过还是点点头,应下了。 姜桃桃看他这幅老实的模样,有些不放心。想了想,从手里提篮中拿了一枝荷花到他手上,挑挑眉:“你收了我的好处,可不能言而无信啊!告状可不是君子所为!” 她知道他们这些读书人,最喜以君子自居了。 王含郊笑了笑,刚要开口,却被一道严厉的声音打断。 大夫人站在不远处,面容端庄:“桃桃过来!” 姜桃桃暗道一声不好,来不及和王含郊说话,就带着侍女跑过去了。 王含郊拱手一拜,荷花在他手里颤着,格外显眼:“表伯母。” 大夫人只看着姜桃桃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握着姜桃桃的手,却一反常态的没有训斥她,而是笑容温和的帮她扶正发簪:“整在外面跑,忘了过几天要安王府赴宴了?到时候嫌弃自己黑,可别找我哭。” 按照大夫人最近严格管教的态度,她这么温柔姜桃桃反而不习惯,汗竖起,惊恐地看着她。 这时大夫人才笑呵呵地转头对着王含郊说:“这会儿外头也热,表侄不要在外面久待,回屋歇着吧!屋里缺什么不要客气,尽管吩咐,只把这儿当做自己的家。” 这个眼神王含郊很悉,就如同上午在诗社时那些人看他的眼神一样,客气疏离和倨傲,仿佛可以看穿他内心的自卑和望。 王含郊握紧手里的荷包:“多谢表伯母关心。” 大夫人点点头,带着姜桃桃离开了。 王含郊看着手里的荷花,笑了一声。 阿顺从凉亭里出来:“表少爷,我们现在回去吗?” 王含郊思寻片刻:“你先回去,我去姑祖母那里坐坐。” 阿顺应声:“那这荷花要我带回去吗?” 王含郊摆手。 · 姜月桐笑盈盈地看着王含郊:“表哥真有兴致,好漂亮的荷花。” 王含郊腼腆的将荷花往怀里收了收:“不是我摘的。” 姜月桐打趣道:“难不成是别人送给表哥的?” 王含郊更害羞了:“路上遇到了五表妹。” 姜月桐一愣,这么快?他就博得姜桃桃的喜了? 但很快又镇定下来,这不可能! “五妹妹真是偏心,我都没有收到呢!”姜月桐紧盯着他说道。 “只是在路上碰巧遇见了五表妹,不过还没有说上几句话,五表妹便被表伯母拉走了。”王含郊面带失望和无措。 姜月桐眸子微闪:“五妹妹是天之骄女,是大伯母心头,表哥若是倾慕五表妹,还是要花功夫的。” 王含郊连忙摇头:“四表妹不要、说,我、我没有!” 姜月桐笑着说:“表哥也不要否认了,我都懂的。” 王含郊害羞地低头,眼底却是平无波澜。 姜月桐意地勾勾角。 “我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五表妹。”王含郊失落地说。 “这世上哪里什么配不配得上之说,表哥才华横溢,我瞧着比府上的哥哥们都要厉害呢!”姜月桐声音真诚。 王含郊抬头:“是吗?” “这当然!” · 姜杏之面苍白地躺在榻上,恹哒哒的,没有生气。 阿渔从外头端了一碗红枣乌汤进屋,送到坐在塌边的香净手上:“姑娘这个月的小子怎么提前了两天。” “就在这几了,提前两也不妨事,只是姑娘腹痛比往常更厉害了。”香净用汤勺打凉汤。 姜杏之摇头:“不想喝汤!” “上面的油花已经撇开了,不腻。”香净温声道。 姜杏之无奈张着嘴巴由她喂了一口,大热天的喝这个,实在是喝不下,姜杏之喝了两口便摇头不想喝了:“腻的。” 香净无奈,拿着饯盒子,喂她吃了两颗酸梅,让她解腻。 姜杏之伸手抱过里榻的竹夫人,冰冰凉凉的舒叹一声,着作痛的小腹,蹙着眉,小脸枕着竹夫人闭目养神。 香净把碗递给阿渔让她喝了,自己拿着扇子帮姜杏之扇风。 这会儿已是傍晚,初一和十五将在外面暴晒了三天的杏干收回来,装进锦盒。 “姑娘睡着了吗?”初一拿着杏干进屋想要让姜杏之尝尝。 香净探头看了一眼。 姜杏之无力地摆摆手:“没有睡着。” “那姑娘要吃杏干吗?”初一细声问。 姜杏之转过身:“吃一点。” 初一果真给她挑了个小小的。 姜杏之吃着杏干,目光转,瞧向初一。 香净瞧她这模样,赶忙道:“姑娘身体不方便,还是在屋里待着吧!” 初一轻咳一声,偏头不瞧姜杏之。 姜杏之小腹疼痛,心里有些焦躁难安,只觉得浑身不舒服,想要道长抱着亲一亲,说不定这样她就好了。 姜杏之见他们这样,致柔和的面容瞬间蔫巴了,可怜兮兮地说:“那我睡觉了,晚膳也吃不下了。” 姜杏之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她们来哄她,小嘴扁扁,不开心了。 “姑娘先睡着,”香净贴心地帮她拉好幔,“我们先出去了。” 姜杏之哪里睡得着,睁着大眼睛,望着竖在榻后面的仕女屏风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又传来脚步声,姜杏之嘟气,气鼓鼓地说:“我说啦,不吃晚膳。”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