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这辈子做了很多荒唐事了,可最荒唐的事情就莫过于离婚后一直后悔的此时此刻,我不但后悔,还嚷着要跟顾子崧复婚,这简直……疯了。 隔天中午,我开完会出来,盯着时间点心里默默计算顾子崧那边的时间,掐算下来,如果他真的回来了,现在也该到了。 我明知道我昨天晚上的话是酒话,他当时如何回答我都不记得,可我只记得自己说过要复婚,尽管知道这酒话最后都会淡忘,我还是心存幻想,觉得他真的会回来。 但到了上法庭这天,我都没有见到他,我就知道,我当时的酒话其实也就是笑话。 开庭的这一天是我最难熬的时刻,对方律师是个厉害的人,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官司,同时也是个没有下线的人,他拿出来的证据都是确凿,我无力辩解,更打了个我措手不及,但凡是我与顾子崧纠 不清的事情,都能跟这个官司牵扯到一起,狡辩的能力可真是一 ,他主张的证据没有实质的内容,不能证明我就是参与诈骗同谋,可也足够搅合的这件事更加复杂。 这个官司从早上八点,一直到了下午四点才结束,中间休息的一个小时我一直捧着热茶坐在律师的面前跟他商量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甚至我们都被对方的律师搅合的不从下手。 很晚的时候,我方律师来找我。 他是个年轻的女人,看上去也就比我大一两岁,其实在律师界她的名气不大,我不是为了省钱,只是觉得她可以胜任,至少我知道,女人的韧劲是男人比不了的,我觉得,她可以给我打赢这场官司,哪想,晚上她通过王朵联系我,建议我另外找律师,自然,如果我坚持继续用她,她也会不惜一切大家的与我一起并肩作战。 晚上我喝了许多的咖啡,前一天我喝的酒在胃中还烧的厉害,我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只觉得温温的咖啡才能冲淡我此时的难过,我对她说,“这个官司必须赢,只能赢,我是被冤枉的,证据我来找,你只管找到对方律师的弱点,其实你看他那么厉害,只是强词夺理罢了,拿出来的证据也不能给我定罪,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自证清白,打碎他自己编制起来的骗局,另外,我要你去做一件事。” 律师听到很认真,尽管有些不情愿,最后还是答应了,告诉我,“这个触犯了我的底线,可我还是想试一试,不为别的,同为女人。再有,我 谢你信任我,我不会叫你失望。” 我送律师出来,在门口跟她说了这件事的前后具体经过,事无巨细,哪怕是上 这些事情我都告诉了她。她听了以后,给我专业上的建议,叫我从顾子崧这里入手,哪怕是一点点的转机都不能放过,临走之前又因为是女人给了我另外一个意见,告诉我,“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直觉,我觉得他不是骗子,或许是有苦衷,你最好还是找到他,至于复婚都是其次,我想你们需要的是坐下来好好谈谈,当谈了,很多成功男人都习惯装深沉,不是不想说心里话,是高傲叫他们自己也打退堂鼓,觉得自己说了心里话就变的不堪一击了,这也是他的问题了,你们都有问题,但是你不信任他……其实换做任何人都会伤心难过,可不代表他就会伤害你,你还是找到他的好, 情也好,官司也好,都需要他出现,给你作证。” 我点头,笑着与她道别,她快步上了我的车子,车门关上,跟我挥手,车子快速离开,我站在门口,弥漫在灰尘中,盯着车灯的方向渐渐消失,眼前漆黑一片了,我还是不想离开。 我在等,等心中的顾子崧立刻出现。 早上黑子还问我是否还需要联系顾子崧,他那边信号不大好,或许没听清楚我跟他说的话,我想没有必要了,有些话借着酒劲说了就说了,说了就过了,还追究就没有意义了,如果他真的有心,早就回来了,何必还登着我去求他? 我多疑是我的问题,可他做的就很好了? 呵! 我冷笑,缩了缩已经口,转身往里面走。 肖颂很晚过来,喝了不少,脸颊都是红的,身上味道特别重,除了酒的味道还有香水的味道,眯着眼睛嫉妒艾米的看着我,半晌才说,“庭审我去了,我听了一半听不下去,你为什么不找个好的律师,那个小丫头片子能给你打赢官司吗?” 我固执的点头,“是,至少不会叫我输。” 肖颂惆怅起来,哼哼起来,含糊不清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我也懒得理会。 安静了会儿他又说,“我可以找国外的好律师,这件事保证会叫你安全度过,为什么不听我的?为什么?我不如顾子崧吗,你非要找他不找我?求着他跟你复婚了吗,呵呵,你看看他理你了吗,楼瞳啊,你真是自讨苦吃,我这么好为什么不要?”他醉醺醺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受委屈的孩子,狠狠拍自己的 口, 脸的苦涩。 我不敢多看他,肖颂是好,是我一直发现不了又总能给我意外的好,可我无法接受,我不 他。 我说,“肖颂, 情这个东西 奇怪的,我如果因为 你就接受你,那我成什么了?” 他呵呵的笑,半张脸埋在自己怀里,挑眉勉强睁眼看我。 我见时间不早,明天还要上庭,催他早点离开。 肖颂陡然一伸手,拉我过去,酒气很重的扑在我脸上,哈口气,歪头打了个酒嗝才说,“楼瞳,我知道你利用我,老子他么的就愿意你被利用,可你不能利用完了我就把我踢开,我他妈的能高兴吗,啊?你跟姓顾的那个狗东西一样,是个小人,喜 利用人的小人。” 哄! 我怔住了,好像他说对了。 不是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我跟顾子崧惺惺相惜,还不是因为我们都是同一类人。 的确,我多疑,他也这样,我喜 利用人,他更甚,所以我们互相伤害,互相利用,互相思念又互相喜 。 我有些失落的轻轻吐口气,对他说,“所以,你还喜 我吗,我是个生 多疑并且喜 利用人的小人。” 他呵呵的笑,笑的无比凄苦,轻轻推我,整个人像没了支撑的棉絮,轻飘飘的落在角落,仰头盯着屋顶,好看的喉结上下 动,半晌才艰难的从牙 里面挤出来一句无比伤 的话,“ 情这东西碰不得,老子我就碰了,偏偏就喜 你,你是生 多疑的小人,可我老子喜 ,草!” 我心口剧痛,什么东西搅拌一般。 良久,我才深 口气,镇定的说,“不早了,回去吧?” 他一点头,摇晃着身子站起来,拽我衣服,拉我过去,鼻子擦着我的下巴,暧昧的气息扑面,我嫌弃的皱眉。 他却笑着说,“不喜 我?我会叫你喜 的,走着瞧,楼瞳!” 他发狠的松开我,跌跌撞撞离开。 我不放心他,叫李毅送他回去,路上李毅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出了意外,叫我马上过去。 我睡的 糊糊起来,自己开车出来,按照李毅说的地方找到了附近的这家医院,看到 地的血污,当时就吓得魂儿都没了。 我随便抓个护士问出车祸的人在哪里,护士们着急的忙手里的事情,随便指了一个方向,我急忙跑过去, 地的血, 上,医生的身上,血清气冲的我一个跟头。 我被护士推出来,还没看清楚里面是谁,就看到一只 是血污的手从里面伸出来。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那手上的戒指我认识,大叫着要进去。 护士也急了,力气很大的把我推出来。 我站在门口垫脚张望,着急要知道肖颂的情况,可我只能看到那只手,因为医生抢救,按 心肺,那只手就在左右晃动,好像在向我招手。 我急的泪都要 出来。 陡然,房门开了,医生们出来,纷纷摇头,面容难过。 我大惊,挤着他们往里面闯,大叫肖颂的名字,如果他出事,我要怎么活,是我非要赶他走的,喝的那么醉,我只想着他朝我睡觉,却没想过他也需要关心需要温暖,这么晚了去找我不就是关心我吗,我怎么就那么冷血的非要把他赶出来? 我尖叫着,“肖颂,肖颂……” 白 单盖住的人早已经没了温度,我伏在身上,大哭。 陡然,肩头被人狠狠拍一下,我没回头理会,就听肖颂大着舌头问我,“哭什么,这人谁啊,你给我起来。” 我一怔,狠狠抹掉脸上的泪珠子,回头看过去,看到了一张下巴划伤的 悉的脸,不顾真假,扑了上去。 他迟疑着,手还是抱住了我,笑起来,“以为我死了?卧槽,我肖颂就那么容易死啊?不过是路上我自己下来吐的时候摔沟里去了,我没事。” 我哭起来,知道他没事,可这份落差的心还是难过的要死,狠狠咬他,“要吓死我,为什么不说清楚,还以为出车祸的是你。” 肖颂呵呵的笑,听起来倒是很高兴,拽我出来,“我们出去说,这里不方便,哎,你别哭了,我这不是没死吗,我就算死了,也不想你哭,我那么叫你讨厌,死了不是更好?” 这说是什么话,我狠狠捏他。 他笑的更开心,一把将我搂住,吧唧,亲我额头,哈哈大笑,像极了得逞的大灰 ,“车上说。” 我嫌弃的抹掉额头上的口水,嘟囔,“别闹,都什么时候了还闹,我都要被吓死了,你……顾?” 我们同时抬头,盯着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们跟前的顾子崧双双愣神。 他拖着两个无比大的行李箱,下巴上的胡子都冒出来,整个人也略显消瘦,颓废又 狈,好似一个才从难民营逃出来的人。 他盯着我们, 眼的怒气,“瞳瞳,你是想跟我复婚,还是想跟他结婚?”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