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宁一开口,他却二话不说,直接分了一半草种给她。 … 等到陈宁宁拿着草种,回到家中,左思右想,便觉得这血牛津草实在太独了,一株就能霸占大片土地。 说不定,把他们家一园子菜都给 死了。 再多种几株,互相互相之间再一厮杀,恐怕整个院子都要被毁了。 陈宁宁思来想去,就去买了几个小花盆来。 又特意从外婆家小院子里,挖了泉水长期浇灌的土出来,装进花盆里,开始尝试着种这种血牛筋。 后续,也一直用神仙泉浇灌它。 偶尔,陈宁宁还会把花盆搬进外婆家的小院里。 她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也没对这株草抱有多大期待。 却不想,居然还真种出来了。 等到陈宁宁带着香儿,抱着小花盆里的幼苗去给张槐去看。 张槐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双眼。 “我耗费了五年光 ,养活了一株独苗,庄主一下就种出三盆苗来?人和人果然不一样,庄主在种植方面,实在有大才能。” 陈宁宁眼见着他快疯了,连忙上前安抚道: “张叔,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种这血牛筋之所以成活,跟盆里的土有莫大关系。之前在我家院里种青菜,我就特意处理过土。这次觉得山上土壤实在不好,就干脆拿了院里的土种血牛筋。 或许那些血牛筋也偏 这种土,所以才成活了。张叔如果不信,我找人多挖些土来给你试。” 这么一说,张槐倒有些信了。 直此之后,他对陈宁宁越发信服。 陈宁宁再给他不同土和水,让他来育种,他也不会拒绝。 … 半山庄子那边慢慢进入正轨,可陈家陈母那边,却没来由的受了不少气。 第33章 她莫非会种草药? 陈母一向都很愿意支持陈宁宁。 如今看着她闺女带着山上那群人, 一天到晚的忙,一点点把粮食种上,圈里也养上了猪崽。 她 到欣 骄傲的同时, 却不免有些小遗憾。 陈母总觉得她女儿千好万好的, 理应找个温柔体贴又忠厚善良的男子,陪伴她共度此生才是。 同时, 她也知道,自打文家那边无理取闹, 解除婚约后, 宁宁对婚事就不大上心了。说白了, 都是文秀才误了她宁儿。 可作为一个女子, 总不能一直没个婆家吧。就算他们陈家愿意,别人还未必愿意呢。 村里的姑娘大多早婚, 若一直拖下去,宁宁定会被人指指点点的。 因而陈母当着宁宁的面倒也不会说什么。可私底下,她却为女儿的亲事早已 碎了心。 不然, 她也不会热情接待那些媒婆和登门拜访的婆婆媳妇了。 陈宁宁带着宁信去庄上之前,宁信总能千方百计打听出那些男子的种种缺陷。 那些缺陷就连陈母自己听了都接受不了, 自然也不会往女儿面前送。更别提定下婚事了。 自打买下半山庄子后, 宁信宁远兄弟也过去庄上帮忙了。一天到晚的也不着家。 陈母本以为, 这下家里清静了。她可以慢慢来, 给女儿选门合心的好亲事。 可谁成想, 那些媒人们一听说, 陈家姑娘买了半山庄子, 宁远又带回来不少“罪奴”。顿时,也就不再登门提亲了。 初时,陈母也没有多在意。 她心里一直有种盲目的自信, 我女儿那般好,肯定能把那半山庄子经营好。不说做成天下第一庄,让那庄上挣钱维持,起码不成问题。 只可惜,她这么想,别人可未必跟她想到一处去。 也不知道是谁在村里起的头,慢慢地传言就变了风向。 如今那些长舌妇人不再夸陈宁宁有多好,多孝顺了,而是都在说: “那陈家姑娘人品长相的确没得挑,对她父母也孝顺,人也好,也会过 子。只可惜,那姑娘脑子不大好使,花钱也没有个分寸。” “就是,聪明人谁会买山上那破庄子呀。这些年,那庄上的人全靠方家接济度 。如今陈家不止买下庄子,又拉来了不少家奴。又种不出粮食来。 陈家能有多少家底,能养活那么许多张嘴?” “也不知,那姑娘怎么就那般想不开。她在家里,有了那五百两,还愁嫁不出去。 那陈相公也是,这般纵容那姑娘,完全不知好歹。依我看,他们家就是被那五百两银子给烧得。非要折腾出是非来。 可就算有五百两,那庄子恐怕也维持不了多久。到时候,他们再想卖了那庄子,也是烫手山芋,无人再敢接手了。” “对了,听说你娘家侄子曾经想说给陈家姑娘来着,如何了?” “快别开玩笑,我娘家可没那么钱,跟着陈家一起胡闹。他家姑娘能把天挖个窟窿出来,咱们普通人家可消受不起。” 陈母偶然间听了这些话,气得浑身颤抖,终是没能忍不住,上前破口骂道: “我陈家既然愿意买庄子置地,自然就能养得起。与你们这些闲人何干? 我姑娘那手种菜的好本事,又岂是你们这些长舌妇能比的?一天到晚,就会凑在一处讲人家是非。也不知道回家去,好好把屋子收拾利落了,在院子里种点菜,贴补家用。这倒好,人家还没笑话你们过得邋遢,你们倒有脸笑话起别人来。 还说你那娘家侄儿,长得瘦脸猴似的,大概一年都不带洗一次脚的。这样的人还想聘我陈家女孩,我们陈家可看不上这样的脏货。” 陈母此时火力大开,浑身气势十分吓人。竟不管不顾,把所有上她家提亲的男子统统都编排了一遍。 直骂得这些长舌妇人各个颜面扫地,说不上话来。还有人连忙抱着洗衣盆,灰溜溜地跑走了。 陈母这边也算大获全胜。她冷哼一声, 直着 杆,带着吴妈,便回到家中。 一路昂着头,径直走进房里,关上门来,她才忍不住落下泪来。 陈父被她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问道:“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哭了?” 陈母泪眼婆娑地说道:“我只恨这些婆娘好生欺负人。我闺女到底怎么了?不就买个小庄子,我家花的钱,又关那些婆娘什么事?她们就到处编排人家是非,把咱们宁儿的名声都给坏了。就好像我闺女上赶着她那臭脚丫子的娘家侄子似的。也不看看他家配不配得上咱们。” 陈父连忙为 子递上布巾,又劝道:“你同那些婆子一般见识做什么?家里发生这么多事,你还没习惯吗?那些人禀 愚钝,不明事理,大多听风就是雨。 咱们家风光了,他们便靠上来,没话找话,夸两句。咱们家落魄了,他们便要踩一脚。踩不上,他们便要凑在一处,硬说些是非来。你若总听他们那一套说辞,岂不是中计了,自己反倒心里气闷。还不如关起门来,咱们好好过 子就完了。” 听了这话,陈母越发哭得厉害,又说道:“你当我 睬她们?我愿意放下脸皮,同那些长舌妇吵架?我这也是没办法,如今大好的后生听了她们闲言碎语,就不来跟宁儿提亲了。我这么好的闺女,将来可怎么办?宁儿都十五了,村中谁家丫头这么大,还没定亲?说起来,这不得怪你当初眼瞎,非要看中那文秀才。” 陈父听了这话,忍不住叹了口气,又继续劝道:“我看你当真是被那些闲言碎语影响了眼界。官府也没有明文规定,女孩必须在十四五岁定下婆家。更何况,之前那些来提亲的,多半是冲着五百两,如今没了五百两,他们就不愿意来,可见都是一些目光短浅的小人。宁儿若嫁给他们,又哪里能有好 子过? 宁儿一直不愿意理会那些人,也正是看穿了这点。你闺女都能想得明白,你这当娘的,又何必为了那些人伤心难过?总不能随便挑一个歪瓜裂枣,把女儿嫁过去吧?就算你愿意,我还不答应呢。” 陈母委屈地说道:“我也知道那些人不好,可来了一二十个上门提亲的,总归能有一个人品端正的好人吧?谁又想到,他们都是势利眼呢。” 说罢,又哭得 脸是泪。 陈父只得又温声安 一番,“你也莫要难过,我如今倒有个打算,不妨说来你听听?” 陈母擦着脸,示意他快说。 陈父叹了口气,又说道:“之前那些人也就算了吧。往后若咱们家再起来,你也莫要去搭理那些人。如今宁儿一心扑在庄上,你让她这时候成亲,反而是误了她。倒不如再养她几年。到时候,若这庄子做起来,不如咱们给宁儿招个上门女婿。” 陈母难以置信地看向他,颤声问道:“招赘?这可能吗?” 陈父抚着胡子说道:“有啥不可能?我一早看出来了,咱们宁儿与别家姑娘不同。这几 ,宁远又跟我说了,他这妹子实在了不得。叫咱们千万别束住她的手脚,叫宁儿放开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咱们心疼宁儿,如今就别给她 了。与其随便找个夫家,不如想办法招个上门女婿。 到时候,他跟宁宁姓氏,与咱们同住在一处,还不是由着咱家摆布?这样岂不是也没耽误宁儿?反而也能让她过得舒心?” “这……”好像也错。 陈母越想越是这么个理,一时间竟也不哭了。 陈父又解释道:“我也是见过曲家人,才作此下策。曲家便是曲娘子当家做主,她跟张相公也十分恩 。若宁儿也能如此,岂不是很好?” 陈母越发动心起来,于是点头说道:“罢了,那帮势利小人看不上我闺女。我还看不上他们哩。等我闺女把那庄子做起来,他们再来求,看我还搭理他们?等几年,想办法给我闺女挑个老实本分的上门女婿。看不气死他们?” 陈父听了这话,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好在夫人总算不哭了。 … 后来,陈母便索 落下脸来,谁也不再搭理了。就关上门过自己的 子。 就算有相 的客人登门找她,陈母也只是虚与应付,甚至有些冷淡。 子一久,便没有人去陈家找不自在了。 反倒是那文婆子,如今疯疯癫癫,听说陈家又出事了,陈宁宁坏了名声。她便想办法,胡 凑了些礼物,亲自跑去陈家,想把两家的亲事重新再续上。 只可惜,陈母硬气, 本就没见她,直接便让婆子把人打发走了。 文婆子反倒闹了一肚子气。回家便跟她儿子埋怨道: “那陈家好生过分,如今咱们上赶着给她做脸面。偏偏他家却不知好歹,不懂得就坡下驴。如此行事,怨不得他闺女嫁不出去。” 此时的文秀才 本不耐烦听他娘的话,直接甩上门,便开始闷头抄书。 事到如今,这对母子越发无话可说了。 可那文婆子心里却还犯委屈来。分明是她被人算计了,且不是有意的。 可如今,儿子却彻底同她离了心。就连话都愿意同她说了。 文婆子难过得大哭一场。 如今的她,早就没了之前那股蛮横之气,人也变得温和许多。可村里的人仍是不愿意搭理她。 他们再提起她,无非会说,那个脑袋不好的婆子吗?原本她儿子有着大好前程,都给她搅和坏了。 还有那坏心眼的妇人会故意问她,“城里的儿媳相得怎么样了?绸缎庄的大小姐跟你儿子 相配吧?” 文婆子常被气得 脸通红。可如今她身体不好,家里值钱的东西早就卖光了。她也不好再同那些人打架,只得默默忍了下来。 这人如今竟瘦成了一条柴,模样也难看得厉害。 …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