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串上沾的香料刚入口并不让人觉得辣,但随着时间的 逝,舌尖上开始发烫发热,那种灼烧的 觉越来越强烈。 “啊!” 童映澄像小狗一般吐着舌头哈气,眼眶被呛出了泪花,看着可怜兮兮的。 “江樾,你快给我开呀!”她又拿起一串烤 胗,嘴里不忘催促着。 少年迟疑了下,慢 拿起起瓶器,先打开了其中一瓶啤酒。 “一起开了。”童映澄嘴巴里咀嚼着,说起话来含糊不清。 “……”他 起眼皮,嗓音很哑,如同金属的质 :“我不喝。” 童映澄白了他一眼,仰着头灌了大半瓶酒,苦涩的酒味冲淡了舌尖的辣,热气和酒气混合,将小脸蒸得泛红。 扯了扯嘴角,她嗤了一声,“谁说给你喝了?” 第11章 童映澄 喝酒,这个 病还得从谢沅说起。 谢沅这孩子开窍早,失恋也比其他孩子来得早。14岁那年,她就已经 心萌动,喜 上了梧桐街上最落拓不羁的少年。 少女熬夜写完了一封长达三千字的情书,字里行间都是发自肺腑的真情 ,可惜人家看都不看,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最残忍的话—— “哥哥喜 的是女人,不是小丫头。” 谢沅转过身就哭得眼泪鼻涕一起 ,拉着童映澄去小卖部搬了一整箱啤酒,说是要借酒消愁。 然而她只喝了一口,就哇哇哭着吐了出来。 “什么玩意,太苦了呜呜。” 可买都买了,这酒花光了她一个暑假的积蓄,哪有扔掉的道理?于是解决这箱啤酒的任务就被 到童映澄身上了。 就是在那个夏天,童映澄每天晚上都要在院子里摇着蒲扇喝上一罐啤酒,没想到就这样养成了习惯。 话虽如此,她的酒量和酒品并没有锻炼出来,还是和第一次喝酒时一样差劲。 在喝完两瓶啤酒后,童映澄的大脑逐渐变得亢奋,说话也开始语无伦次了。 “江樾,江樾!” 她用筷子敲着桌面,音量加大,无意识地喊着他的名字。 旁边一桌是几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听见这声音往他们这边扫了几眼, 眯眯的目光肆无忌惮落在童映澄 的后背,随后嘴里无所顾忌议论起来。 少年眉峰一挑,眸光透过眼睫,凛冽而 鸷,一张脸沉了下来。 童映澄咬字不清,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抬头冲着身旁的人傻笑,见江樾不搭理自己,又气又委屈。 顺着他的目光,她扭头往后看,蓦然对上几张猥琐的脸。 好丑。 头发秃了,还有啤酒肚,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了。 还是江樾好看,她喜 。 想也不想,童映澄转回身来对着江樾,委屈巴巴又大声地说着:“有丑八怪一直看着我,我害怕。” 那双妩媚的狐狸眼此刻含着一汪 水,亮晶晶的,直勾勾盯着他看。 江樾嘴角一 ,顿了下, 了张餐巾纸递过去,“你醉了。” 他确实没想到,居然有人只是喝了两瓶啤酒,就能醉成这样。 “没醉!” 童映澄气呼呼推开他的手,再次反驳:“我没醉!你不许、不许胡说。”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要去捂住江樾的嘴,却被他侧身躲过。 少年无奈,伸手帮她把嘴巴上沾着的几点芝麻擦干净。 这种烧烤摊用的都是最便宜 糙的餐巾纸,蹭到嘴 上有些颗粒 。 他刚收回手,童映澄下意识舔了舔 ,带着不自知的 惑。 也许她并不懂这个动作对于男人而言意味着什么,又或许,她 本就是故意的。 她装傻充愣,本就是要 着他沦陷的。 想到这,江樾的眸光暗了些。他站起身来,一手揽过她的手臂,同时将她放在桌面的手机拿了起来。 低垂眼睫,少年在她的脸上盯了好几秒,却找不到半点伪装的痕迹。 半晌,江樾终于哑声开口:“童映澄,别玩了。” 她还在没心没肺冲着他笑,像是没听到,又或者没听懂。 挣开江樾的手,童映澄踉踉跄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慢  掉两只高跟鞋,嘴里哼着不着调的小曲。 夜风越来越大,不知不觉,京州也快进入深秋。 扶着栏杆往远处眺望,一盏一盏的路灯像是一颗颗小星辰,汇聚成一条橘黄 的河,蔓延至远方,将浓稠的黑夜点亮。 风灌进身体,后背像是结了一层霜,酒气也瞬间被吹散了不少。 身后脚步声渐近,童映澄转过脸,才发现是江樾买完单追了上来。他的手上除了一瓶矿泉水,还提了个很小的塑料袋。 又一阵冷风吹过,她毫无形象打了个 嚏,“江樾,我好冷啊。” 江樾掀起眼皮,正要把手里的水递给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垂眸将瓶盖轻轻旋开,这才递了过去。 童映澄接过,仰头咕噜噜灌下大半瓶,因为喝得太急,又被呛得咳嗽了好几声。 剩下的水因着刚才的动作被撒了大半,水迹在领口布料处晕开,暗成一片。 而女人的 也染上水珠,柔软 润,嫣红水亮。 少年目光稠黑,不敢再看那一处。下一秒,他屈膝蹲下,与此同时,童映澄终于看清那个塑料袋里的东西。 原来是止血贴。 喝过酒的大脑钝钝的,还没等她想明白,江樾已经取出止血贴,冷白修长的手指利落地撕开了上边的透明薄膜,动作轻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将它贴在了她的脚后跟处。 “……谢谢。” 童映澄反应过来,难得真心实意了一次。 江樾站了起来,眼角眉梢仍是疏离,薄 轻启:“走吧。” 她弯着 ,一手扶着栏杆,身体摇摇晃晃,好半天才穿好鞋。 往前走了两步,准备下台阶的时候,又觉得眼前的景 都在晃, 了 眉心,童映澄停下脚步。 江樾就在离她只有一米不到的地方,背影修长清瘦,像是漫天飞雪中屹立的一株青松。 似有所 ,她一停,他的步伐也随之停下。 见他回头,童映澄声音带着不自觉的撒娇,“我走不动了。” 视线在空中撞上,他的目光沉沉,眼底晦暗不明。 “我走不动了!”童映澄再次强调,干脆一 股坐到台阶上,“不走了,我不走了!” 这似乎还是成年以后,她第一次这样撒酒疯耍赖。 谢沅常说,她这脾气太硬,总学不会示弱。 自打有记忆起,童映澄一直努力扮演着属于她的角 ,比如母亲眼里懂事体贴的女儿、朋友眼里仗义体贴的朋友。 像今晚这样无理取闹,她从未有过。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自信,童映澄就是肯定,江樾就是会纵容她,就是不会丢下她不管。 少年笔 地站在她面前,身高腿长,挡住昏暗温柔的橘 灯光,视线与她平直。 夜风摇晃树上的叶子,整个世界安静下来,只有电线杆下的小飞虫还在不知疲倦地追逐着仅剩的那点亮光。 “你背我吧,弟弟。” 她眯了眯眼,嘟着嘴胡搅蛮 ,“姐姐腿断了,不能走了,你必须得背我。” 江樾眉心拧着,眼底划过一瞬的无奈,“……我不是你弟弟。” 话虽是这样说着,他却往前跨了一步,在她身前蹲了下来。 “还说不是……” 小声嘀咕着,童映澄一点也不客气,整个人的重量砸到少年宽阔 直的后背上,身体与他完全相贴。 江樾缓慢地起身,双手自然垂落至身侧,每往下走一步,后背凸起的骨骼都会撞上她身上的柔软。 他不 有种错觉,自己身上背着的,是一团棉花。风一吹,他便再也抓不住。 路灯拉长了他们的影子,相叠在一起,朦胧得像一个梦。江樾垂眼看着地面,拳头不自觉收紧。 即使有些头晕目眩,童映澄也没有老实,仍是摇晃着脑袋,时不时伸手去摸他的后脖颈。 她的指甲每一次划过少年的皮肤,他的耳 子就会红上一分。 在童映澄试探着将手从下往上伸入江樾的衬衫时,身下的人陡然一僵,迅速拽住她作 的那只手。 “……别闹。” 他的声音极低,掩盖着 抑而隐忍,可沉重急促的呼 声却已经把他出卖。 童映澄得意地翘起 角,附到他的耳边,似是无意吹了口气。 带着酒气和热气的呼 洒落在他的脖颈处,轻飘飘的,像是羽 ,一下一下 拨他的心头。 很 。 尤其她又这样紧紧靠在他的身上,散发着酸甜的梅子气息,一点一点充斥着他的 官。 这种 觉叫人浑身发软,气血冲向身体的某一处,是从未有过的、危险而令人着 的 受。 “你身上好烫啊……”她喃喃道,他身上的温度比她高了不少,虽然刚才只轻轻探到一处,她也能 觉指腹下的肌 坚硬结实,极具力量 。 江樾忍无可忍,手上的力气加大了些,拽得她的手腕处生疼,“童映澄!”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