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勾勾地看向阎部长,问道:“您知道一块土地要孕育出一个神灵,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吗?” 阎部长恐惧不安地问道:“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成神就是夺天地之造化,侵 月之玄机。一个‘夺’字,一个‘侵’字,已道尽了这条路的凶险与万恶。成神之路,说白了就是一条屠杀万灵之路。你想想,这块土地的造化本是为了哺育万事万物,如今却都被成神这人独自侵占掠夺,那么别的人、别的动物、别的植物,还有生存的空间吗?” 阎部长张了张嘴,似乎想说话,嗓子却干涩得厉害。 梵伽罗摇头叹息:“不会有了。这块土地将再也孕育不出充 智慧的人才,也长不出灵秀的树木,更无法繁衍生机 的动物。就连熔岩里的钻石、老坑里的翡翠,都会绝迹,只留下一地尘沙和 目苍凉。若在万物生发之初,这个世界还有着大造化,那么怎样成神都没关系。但是在灵气枯竭、万物凋敝的末法时代,成神就是在屠人。眼下消失的只是一些国宝,稍后死的就是数万万的普通人,我所说的大异变,很快就要开始了。” 阎部长双腿一软,顿时瘫坐在了椅子上。 孙馆长 着 气喊道:“我不相信你的话!反正这事谁都不懂,还不是任由你胡编 造!什么大异变,什么成神,简直荒谬!” 阎部长恶狠狠地瞪了孙馆长一眼,然后直接拨通了最高领导人的电话。梵老师所预言的未来,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会变成现实,他都必须禀报上去!对幕后黑手的姑息就是对这个国家的毁灭! 第252章 阎部长跑到僻静的角落打电话。 知道与他通话的大领导是哪位,实验室里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就连又气又急的孙馆长和刘副馆长也都抿紧了嘴 ,不敢开腔。然而私心里,他们还在祈祷阎部长的这通请示电话不会被上头批准。 那可是镇国之宝九州鼎,是定国、定天、定万民的象征之物,谁敢把它们钻开?谁忍心把它们钻开?事情的轻重缓急,领导人应该知道的。专家和实验室的鉴定结果都已经出来了,就这样把案情 下去不好吗? 他们心里隐隐浮现了几丝希望,却又在看见神 肃穆的梵伽罗时,冷不丁地想起了他口中所描述的未来景象。一人成神,万物凋敝。这个国家将再也孕育不出人才,这块土地将变成一片荒漠,那是怎样可怕的景象! 若是领导人被这些话干扰了判断力,说不定真的会同意钻开九州鼎。 想到这里,孙馆长和刘副馆长忍不住齐齐打了个哆嗦。两人并未发现自己的心态早就变了,从最初的坚决不信,到后来的动摇,再到现在的死不承认、自欺欺人。他们为什么盼着把这桩案子 下去?自然是因为他们预 到,那些镇国之宝是真的被替换掉了。 在有些人心里,国家利益高于一切;然而在另外一些人心里,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大家早已堪破了两位馆长的心思和人品,这会儿都用鄙夷的目光一眼又一眼地睃着他们。 阎部长在很远的地方打电话,而且一直用手挡着面颊,以防别人窥探到自己的口型。这是他的习惯 动作,于是大家 本就听不见他说了什么,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梵伽罗却侧耳聆听片刻,眉眼间 出一抹了然,随即戴上手套,吩咐道:“给我一个新近制造的青铜鼎,一把锤子、一把凿子、一把高温 。” 实验室的负责人立刻派技术员去准备东西,末了好奇询问:“您要这些干什么?”在见识过了这人奇诡的能力后,他真的很难再用之前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去面对他。 “待会儿用得上。”梵伽罗 出一张纸巾,把电子秤上的灰都擦干净。 技术员刚把几样东西一一放置在台面上,阎部长就举着手机走过来了,严肃道:“梵老师,首长想要看看您是如何让新铜长出锈 的,可以吗?” 众人偷偷瞟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然后吓得心肝直颤。这张脸不是他们天天在新闻联播里看见的那张脸吗? “可以。”梵伽罗冲手机那端的人礼貌颔首:“首长,您好。”态度不卑不亢,十分平静。 手机那头的人也温和地问好,又简短地说了几句话。 直到此时,实验室的负责人才明白梵老师让他准备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的。他早就预知到了首长的要求,为了不怠慢对方,所以先行打点好了一切。他是真的可以做到凡事都快人一步。他说从出生开始,自己的这双眼睛就从未看错过任何一个人、事、物,这句话也是真的吧? 这样一想,负责人就越发对这桩案子产生了一种恐惧 。如果幕后黑手真的成神了,他们这些普通人还有活路吗? 不仅负责人在害怕,实验室里的每一个人都难免心生惶然。 梵伽罗似乎 本 受不到这种沉重的氛围,正缓缓转动着那尊新近制造的颜 还是澄黄灿金的铜鼎,语气平静地解说:“这是我让人准备的新鼎,重达98.76千克。” 他拿起锤子和凿子,把青铜鼎的把手砸了一个缺口,继续道:“您可以看见,它的确是青铜质地。”完了拿起高温 ,戴上隔热面具,把那个缺口溶解成铜水。 看完这个过程,首长点头道:“这的确是铜鼎。”他相信没有人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造假,而且视频电话里也造不了假。 梵伽罗取下面具,把双手悬于新鼎左右,闭上眼,制造了一个透明的空间,又灌 磁场,然后不断 缩。于是那尊灿金 的新鼎就与之前那块新铜一般,飞快长 了锈迹,又慢慢崩解成一滩黑 的尘粉。 它被梵伽罗摆放在电子秤上,显示屏显示的数字最初是98760克,却又在分分秒秒地 逝中飞速递减,直至变成了微不足道的78克。那么沉重的一尊鼎,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内,变成了一捧重达几十克的齑粉,这样的变化不仅令人震撼,更令人 到头皮发麻。 首长长久凝视着那堆黑 的尘粉,没有说话,于是众人也都屏住了呼 默默等待。 死寂的氛围在实验室里蔓延,首长不开口就表明他还在犹豫,他犹豫了,这桩案子最后能不能立住还是个问题。孙馆长和刘副馆长紧绷的面容开始松缓,嘴 抖了抖,仿佛想笑,又忍住了。 然而下一秒,首长威严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来:“阎泉陵,我已经给过你最高权限,现在我再给你一张手令,方便你办事。只要能抓住幕后黑手,任何决定都由你自己斟酌,不用总是向我层层递报告,那样会影响破案效率。我还是那句话,动摇国本的人,我们绝不姑息!”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