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张 全然不顾别人的死活,只是拿出手机,飞快拨了一个号码,张口就道:“苏苏快死了,我把她送回去,你救她!” “不可能,我还活着,她就死不了。”一道沙哑空 的嗓音从那头传来,透着一股 抑到极点的暮气。 “她真的快死了,她的心脏在溃烂!你救她啊,你快救她!”张 扯着嗓子大吼。 “是梵伽罗对她做了什么吗?”这暮气沉沉的嗓音在提及梵伽罗时竟然有了轻微的波动。 “他用拐杖扎她的心脏!演唱会的视频你看了吧,那 拐杖很 门!” “不是拐杖的问题,那种程度的法器还不至于要了苏枫溪的命。我活着她就能活着。” 那头话音刚落,苏枫溪就 了一大口血,完全溃烂的 膛里跳动着一颗越来越微弱的心脏。她不再为了活下去而挣扎,反倒进入了一种弥留之际的恍惚状态。 “你自己看看吧!”张 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颤抖着打开手机摄像头。 那边的画面是全黑的,这边的画面中出现了苏枫溪形同骷髅的脸,那些溃烂的痕迹渐渐爬 了她的两腮,又往她的头皮蔓延。她如今已没有半点人类的模样,完完全全是一具正在腐烂的尸体。 漆黑的那头传来一阵 重的 息,而且慢慢变得急促,虽然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却不难察觉到他的紧张。如果张 的脑子足够清醒,他甚至能从这一阵急过一阵的 息声中挖掘出一丝恐惧。 “她,她头顶的那些黑 灰尘是什么?”过了好一会儿,那头才又开始说话,嗓音却不再迟缓空 ,反倒像是掺杂了一些尖锐的杂质,从喉咙深处急急地涌了上来。 张 的脸已糊 了涕泪和黑血,表情似恶鬼一般狰狞:“我怎么知道这些灰是从哪儿来的,你救她啊,你废什么话!”他的脑子已经不能思考了,又怎么可能会关心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漆黑的那头重重 息:“这灰尘是不是梵伽罗 来的?是不是!”这最后一句竟然带上了 问的意味。 灰?梵伽罗?提及这两个关键词,张 的脑子才开始运转,连忙点头:“对对对,是梵伽罗 来的,他从苏苏家找来一个罐子,里面就装着这种灰!是灰出了问题吗?我把它拍掉,我马上把它拍掉!” 张 像是抓住了一 救命稻草,把手机丢给保镖,急急忙忙给苏枫溪拍灰,拍了几下才发现这样不行,会伤到她脆弱的皮肤,便用嘴细细地吹,眼眶里的泪滚滚而落。 手机的免提还开着,那道沙哑的嗓音 了好一会儿才勒令道:“你马上把她带回来!” 二十分钟后,张 抱着心跳越来越微弱的苏枫溪飞快跑进一栋豪宅,宅邸内的门一扇一扇自动为他打开,到了最后一扇却紧紧关闭着,那道沙哑的嗓音由安装在天花板的扩音器里传来:“把她放下吧。” “你开门啊!”张 不肯放下苏枫溪,只是大力踢踹最后一扇门。 “我不会放她进来的,她中了血孽。” “你开门,快开门!你不是可以赐人长生吗?你现在就赐,你让苏苏继续活下去!”张 看向安装在角落里的摄像头,表情癫狂。 “中了血孽的人必死无疑。” “长生之人也会死?”张 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整个左半身都沾 了血,却死死搂着苏枫溪不肯放手。 “那是血孽,自然会死。” “血孽是什么?”张 用沾 了鲜血的手轻轻擦拭苏枫溪的头皮,试图把那些黑 灰尘抹去。 门里的呼 声又加重了,嗓音中甚至带上了颤抖:“血孽是弑杀血亲的罪孽,是最重的一层业力!是十世功德都消不去的障!她现在承受的是孽力反噬,谁都救不了她!” “业力,罪孽,障,哈哈哈,像你这种无恶不作的人,也会害怕这虚无缥缈的东西吗?你们能长生,可见你们已经摆 了因果轮回,又怎么可能会受孽力反噬?我不信,我不信这个世界还有因果报应,否则我们这些人早就应该死绝了,世界上只剩下好人,哪里还会有坏人?我不信,你是骗我的!”张 再次站起来,一脚一脚踹门。 “世界上当然有因果报应,只是这些善因善果、恶因恶果要等你们死后轮回的时候才清算。但是有一种人,他掌管着善恶的种子,他可以随时把你的恶,也就是业障、孽力,从你的命盘里 出来,再施加到现世的你身上,让你立刻遭受恶因的反噬,结出恶果!” 那沙哑的嗓音越来越急促,越来越虚弱:“这种人领悟了阿赖耶识,一个起心动念就能堪破你的人生和你所犯下的罪孽!他还能对你施加惩罚,让你恶有恶报!这种人只差半步就能成神!梵伽罗,梵伽罗他果然回来了,是他啊,他是那个梵伽罗!” 沙哑的嗓音开始剧烈地咳,气急败坏地说道:“我,咳咳,我早就 代过你们,让你们远离所有名叫梵伽罗的人!你们不听!咳咳咳,当我知道,苏枫溪变强之后想要对付的人是梵伽罗,我就预 到,她离死期不远了!你也是害死她的元凶,是你纵容她一步一步走向死神!” “你胡说!你从来没告诉过我梵伽罗是什么玩意儿,你从来没说过!”张 用拳头砸门,嗓音哀绝:“你开门,你出来救她!反正你的鱼珠那么大,再分给她一颗算什么!你开门!” “我看你是疯了!今天要不是我把你叫回来,不准你去听演唱会,你也会被梵伽罗杀死!” 门打开了,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一种古怪的味道弥漫出来,有些臭,有些 ,像是一座忽然敞开的坟墓。随后,几名体格高壮的男人走出来,把癫狂的张 控制住,又把他怀里的女人随意丢弃到一旁,末了扯断她的项链,拿走了吊坠。 失去吊坠后,苏枫溪最后一丝生机也在消散,她微微偏头看向哭得像个孩子一般的男人,咧着嘴笑了。这样的她丑陋到了极点,眼里却 泻出一缕动人的温情。 她枯瘦的手朝张 伸了伸,叹息道:“ ,还能最后看你一眼,老天爷对我可真好啊!”咔擦一声,她的手骨断裂了,皮 也随之化成了血水。失去了最后一缕生机,她终于 出了真面目——一具早该腐烂的,已死去一百多年的枯骨。 “苏苏,苏苏!啊啊啊啊……”张 扑到枯骨上悲号,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老东西,是你害死了她!她会染上血孽都是为了维持你的人样!你才是最该死的人!你不把她当人看, 她在各种各样的人之间周旋,为你换取利益,你赚到的每一分钱都沾 了她的血!你怎么还有脸活着,啊?血孽,血孽,哈哈哈,我想起来了,梵伽罗那里还有很多陶罐,陶罐里全都是这种灰,你死定了!他会找到你的!” 张 刚喊完这句话,紧闭的房门内就传来了一阵重物坠地的声音。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