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更深一步的…… 凤天澜拎起裙摆,快步追了上去,“二当家,你现在是要去找大当家吗?那就把我也一并带上吧!” “你……好,我倒要看看你这三寸不烂之舌,到大当家面前还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大当家虽然把凤天澜的这件事安排给了二当家处理,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以后就不再过问。 这会儿他正在工坊的前院悠然喝茶,等待消息。 这一盏茶刚刚喝完,门外就传来了二当家不悦的声线,“大当家,我把人给你带过来了。” 大当家将手里的茶杯放下,冷然的目光朝着门口 了过去。 只瞧见二当家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脸无辜的凤天澜。 “这个凤三 本就是个沽名钓誉, 口胡言 语,没本事的臭丫头片子。浪费了我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却连一个所以然都说不出来,我早就说过,她 本就没本事!” 二当家一进门便是噼里啪啦,对着凤天澜一顿数落,把她贬的一文不值。 凤天澜却是不恼,她就这么站在原地,老神在在。 只等着二当家发 完毕之后,她才笑意盈盈的跟大当家打招呼,“见过大当家。” 大当家那幽深的目光从二当家的身上掠过,最后停在了凤天澜的身上: 二当家在商场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算一算也是四十好几的年纪了,可是却在面对这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的时候,却表现了出人意料之外的暴躁。 倒是凤天澜却显现出了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稳和淡定,这两个人的 格就好像是掉了个个似的。 大当家看向凤天澜,“凤三小姐,看你这老神在在的样子,可是有了发现?” 凤天澜还没来得及回应,二当家便在一旁讥讽的冷笑道,“她能有什么发现,这一路上无非都是问我一些白痴问题。” 直到这个时候,隐忍了一路的凤天澜才忍不住出言反驳,“或许我的那些问题在二当家的眼里是白痴问题,可是与我而言,便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你还在狡辩?” “是不是狡辩,我待会儿自然会给你一个 代。倒是二当家,你作为一个长辈,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屎盆子往我这么一个晚辈的头上扣,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你……牙尖嘴利!” “承蒙夸奖。” “……” 二当家再一次被凤天澜给打败了,他气的径直走到了八仙桌的边上,猛灌了一大口茶,这才算是稍稍平顺了一些气息。 凤天澜眨巴了眼睛,终于有了正形。 她走到了大当家的身侧,从自己的袖口之中,拿出两个从外观上看是一模一样的包装盒放在了矮桌之上。 “大当家可以看看这两个包装盒,有什么区别。” 大当家十分配合的将那两个包装盒拿起来,仔细的看了看,“并无区别。” 二当家这个时候恢复了些元气,又开始站在一旁放嘲讽:“当然没有区别,这可是我们在鲁家工坊里面定制的外盒。” 二当家说完这话之后,脑海深处突然灵光一闪,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我说凤三小姐,你该不会从雪肌膏里面找不出原因?就想从盒子上面打主意吧?” 凤天澜笑意盈盈的开口,“这一次还真叫二当家给猜对了。” “什么?”二当家一听这话,立马转身走到了大当家的身边,“大当家,你听到了她说什么了吧?我还是头一次见人这样理直气壮的耍无赖。” 大当家却没有言语,他只是安静的看着凤天澜,似乎在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大当家这两个包装盒的确是从外观上看,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如果你仔细的闻一下,就会发现他们的问题了。” 二当家闻言,连忙将两个盒子拿起来,各自闻了一下,只不过他的嗅觉并没有那么灵 ,所以闻不出什么差别来。 他正准备开口说话,却瞧见大当家又将那两个盒子拿了起来,各自嗅了嗅。 片刻之后,那一双英 的剑眉竟然意外的皱了起来。 看到大当家这个反应,凤天澜嘴角轻轻一勾,“我相信大当家已经知道问题所在了。” 看到凤天澜在这个时候还在卖关子,二当家一下子就急了,“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你倒是说清楚啊!” 凤天澜先前一直没有把话说清楚,无非就是因为二当家狗眼看人低,一直在质疑自己。 如今大当家也在场,她若是在拿乔,就显得有些矫情了。 于是凤天澜便慢条斯理的娓娓道来: “邺城位于南方,秋季时节虽比不得梅雨时节那么多雨,但是前阵子,秋雨却一直很频繁。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的话,第二批雪肌膏的外盒所采用的木材是被雨水浸泡过的,所以才会在木材里面留下一股淡淡的腥甜的气味。前些 子那几场大雨之后,却未曾出现过 高照的 子,所以这些木材也并没有经过太 的暴晒,里面极有可能已经发霉。二当家你说,用这种发霉的木料来制作雪肌膏的包装盒,怎么可能不出问题?” “什么?” 二当家在听完凤天澜这番话之后,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 他一直以为是雪肌膏里面成分有问题,所以才会导致后续越来越多过 事件的发生。 可是让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这一次竟然是因为包装盒将里面的雪肌膏给污染了,才会引发这后面一系列的问题。 心中虽然已经有些犹豫,但是二当家还是咬紧牙 ,不肯松口,“不可能的,我们九芝堂跟鲁家的工坊一直都是长久合作……” 二当家的话还没说完,便叫凤天澜斩钉截铁的给打断了,“就是因为长期合作,所以九芝堂才会放松了警惕,没有严格的检查,所以才会导致这一次过 事件的爆发。” 说着这话,凤天澜转身看向了大当家,“于我而言,九芝堂雪肌膏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口碑比什么都要重要。所以我认为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原价回收这一批有问题的雪肌膏,做好善后工作。银子可以再赚,但是如果口碑垮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原价回收,怎么可能?” 二当家一听这话,嗓音直接撕裂,“我就不信了,明明是雪肌膏里面有问题,你却将它推到盒子上……我看你是因为知道加工包装盒的事情由我负责,所以才故意针对我。” 凤天澜瞧见二当家这油盐不进的样子,干脆上前一步,径直将那个新的包装盒拿了起来,然后用力的砸在了地上。 “砰!” 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包装盒四分五裂。 二当家仅剩的一点尊严也在这个时候被撕裂,他咬牙切齿的瞪着凤天澜,“你到底想做什么?还打算在我面前撒泼不成?” “二当家误会了,我这个人最喜 用事实说话,从来不好撒泼这一口。” 说这话凤天澜径直将地上摔裂的包装盒拿了起来,送到了二当家的面前,“如果二当家觉得有问题的话,不妨亲自过目。” 直到这个时候,二当家才定睛一瞧,发现被摔烂的包装盒里面的木头之上全部都长 了青黑 的斑点,那分明就是霉点。 “怎么可能……”二当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才我随你去工房里面走了一遭,发现原材料的每一个程序都很 细,并没有任何的问题。既然制作工艺没有问题,原材料也没有问题,那问题只有可能出现在包装盒上!” 看到凤天澜这斩钉截铁的态度,二当家突然之间就心虚了起来。 他扭头看了大当家一眼,却发现大当家的眼神冷冽如寒冰,周身散下,都散发着一股极其 抑的低气 。 二当家只觉得双腿一软,心中暗道,一声完蛋! “啪啪啪啪!”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清脆的巴掌声,想了起来。 凤天澜循声看过去,便瞧见一只就沉默不语的大当家,竟然意外的鼓起掌来。 虽然他周身的气 依旧很低,但是那张银制的鬼面之下,原本凌厉如刀锋的目光,竟意外的叫她读出了一丝欣赏来。 “凤三小姐果然名不虚传,不光有一手绝佳的医术,还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你不来做生意倒真真是埋没了。” 凤天澜多看了大当家一眼,并没有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恭维的味道。 虽不知他这番话到底是褒还是贬,凤天澜脸上的表情依旧淡定自若,“大当家谬赞了,我只不过是鼻子比别人稍微灵 一点罢了。” “大当家……” 二当家,还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冷不丁话头,却被大当家给截断了,“你先出去。” “可是……”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大当家冷漠的语气叫二当家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他有些 气的转身,朝着外面走了过去。 二当家前脚刚刚迈出门槛,心里便琢磨着,这一次一定要好好的跟鲁家工坊把帐算清楚。 自己那么信任他们,他们竟然敢这样欺瞒哄骗。 一想到这里,二当家更是气急败坏。 他憋了一肚子的怒火,叫上几个人,怒气冲冲的便朝着鲁家工坊那边冲了过去。 工坊的前厅里面,此时此刻便只剩下大当家和凤天澜两个人。 “看来,我这一次果然没有选错人。” 话音落下,凤天澜能够从大当家的语气中读出一丝欣赏的味道。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大当家从最初对凤天澜轻蔑的态度也稍稍有了改观。 这个女子或许当真与南照其他女子有所不同。 至少,她的聪明才智和高超的医术就是一般女人无法比拟的。 甚至于有些男人也难以企及。 凤天澜听了大当家这番话之后,原本有些紧绷着的脸上,终于 出了一抹真诚的笑意,“那是不是代表我可以跟大当家说一句,合作愉快了?” 凤天澜的话音落下,大当家竟突然站了起来。 那双鹰眼里面透 着强大的气息,那是无视一切的张狂和霸道。 那目光,就这样毫不掩饰的落在凤天澜的身上,带着极强的侵略 ,看的凤天澜十分不自在。 “像你这么聪慧的女子,一分红利就能 足?” 大当家说着这话,一步一步的朝着凤天澜那边 近。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大当家周身的气势太强,他的眼神又太过于凌厉,以至于凤天澜突然生出了一种想要落跑的 觉。 双腿情不自 的小步朝后挪,她想要跟面前这个极具侵略 的男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小富即安。若是贪心不足蛇 象,早晚要叫那头象将自己噎死。” “咯噔!” 凤天澜在说完这番话之后,后 就撞上了放在前厅右侧的太师椅。 吃痛的 觉让她下意识的回头,竟发现后面无路可退。 而在她面前的大当家却步步 近,直 得她退无可退。 不知道为什么,一种 骨悚然的 觉,突然从脚底板上蜂拥而至,凤天澜只觉得全身上下的 孔都张开了。 她在紧张,而且有一种莫名的害怕。 凤天澜张了张嘴想说话,可是她竟意外的发现,喉咙深处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堵住了似得,竟然说不出话来。 而且,看着越 越近的大当家,她想转身离开,脚上也像是灌了铅似的无法动弹。 她就只能这样僵直的站在原地,看着大当家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两人的距离不过分寸。 仿佛连他呼 出来的热气都能够直接 在自己的脸上。 什么鬼? 凤天澜脸上的表情未变,可是心底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自己这是被人下咒了吗? 怎么想说话开不了口,想移动却迈不开腿呢? “你这个女人很有趣。” 眼看着大当家那张脸就要碰到自己的脸,他终于在这个时候停住了。 在开口的时候,声音低沉暗哑,犹如百年纯酿,撞击着凤天澜的耳膜,撕裂着她的理智。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