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绷紧的神经,到了某个极点,猛地就被撑开,然后便全身无力,头顶的 光聚成一团团倾洒在面部,犹如一双温暖的手,顺了她的颊侧抚过。 也直到此时傅染才深有体会,女人再坚强,可撑不住的时候还是需要男人。 而他,就是在她孤零漂泊在海平面上时,适当推住她的那只手。 李韵苓丢了魂般杵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更别说是掉过头去看一眼。 李则勤方才的神 还僵在脸上,傅染伸手按向开关,只见拦在中间的铁门徐徐打开。 男人一袭纯白 的手工西服,领口和袖口两道耀眼的金边,发尖很短,却显得异常 神,脸上五官隽永深刻,狭长的桃花眼,拉得极长,锋利黑 的眉角隐入发梢,他脚步悠闲,似是真的在看着出好戏。 有人转过头,一双双眼睛睁得老大。 男人逐一跟他们打过招呼,李则勤侧首,这一瞅可不得了,那样的白 刺入眼球几乎令他盲了双眼。 男人走到他身后,个子比李则勤高,他两手环起,下颔微扬高,“舅舅也在呢,依云首府何时这样热闹过?” 李韵苓只觉冷汗汩汩顺脊梁淌出,瞬间就让她前额也冒出了细汗,这声音她哪能听不出来,可大白天的 光下,她是产生了幻听还是真见鬼了? 她别过头,看到李则勤的脸 ,说不清,好像是夹杂着尴尬、难以置信,又有恐惧。 光穿过蔷薇花架一束束 面扑向她面部,李韵苓真好像白天见到鬼般浑身冰凉,这会更是置身于冰窟内,手脚麻木的不知该作何反应。 李则勤眼睛越睁越大,想从男人的脸上瞧出些端倪来。 这般长相,这般桀骜不羁的姿态,这般肆意张扬的个 ,不是明成佑,他还能找出第二个人选吗? “成,成佑?” 李韵苓侧脸的暖意被一道 过来的身影给遮去半边,她 觉到一只手落到她肩部,有人凑到她耳边喊了句,“妈。” 傅染也从依云首府内走出来,脸 平淡,似乎没看见李韵苓身后的人般。 她又有种错觉,难道,只有她才能看见? 李韵苓强打起 神,慢慢转过头。 明成佑挨她很近,黑亮的眸子近在咫尺,李韵苓倒 口冷气,忽然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傅染见她身体一软,然后径自往下栽。 “妈!” “姐!” 明成佑手臂勾住李韵苓瘫软的身子,朝傅染吩咐道,“将长辈们都请进依云首府。” 傅染点了头,看着明成佑抱起李韵苓后率先进去。 傅染望向李则勤,“舅舅,请吧。” 李则勤嘴 灰白,同身边几人对望下,这回没再让傅染别喊他舅舅,“好,好。” 保姆打电话喊了家庭医生过来,明家的诸位长辈都留在客厅内,傅染则上楼照顾李韵苓。 “成佑,你,你没事?那当初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成佑坐在李则勤对面,他翘起左腿,“我当时病重,再加上之前被绑架的事,跟傅染商量过后打算先瞒着你们,说不定挨不过排斥期也就死翘翘了,舅舅,我没在的这段 子,家里你 照顾的吧?” 李则勤脸 不免难看,“自己人,都是应该的。” 明成佑 角挂着抹讳莫如深的笑意,“后来我一直在外养病,只不过公司和家里的事倒是知道些,我没看懂,怎么今儿你们都上依云首府来了?” 明家的几位长辈面面相觑,谁也不先开口。 李则勤索 把李韵苓推出来,“还不是你妈?说不放心瀚瀚跟着小染,毕竟都以为你不在了……” “我不在怎么了?”明成佑冷笑着反问,“我要死了,今天你们是不是都打算踢开依云首府的门绑着我儿子走呢?” 李则勤哑口无言,明成佑看向保姆端上来的一杯杯热茶,他端起就近的茶杯,指尖在杯沿处轻弹,“你们不相信傅染就是不相信我,同样的,跟她过不去也就是跟我过不去。” 李则勤面 从进来开始就没好看过,“成佑,我们没跟小染过不去,就是来帮你妈要瀚瀚。” 家庭医生从楼上下来,告诉明成佑李韵苓没有大碍,只是情绪波动过大,一时身体受不住。 傅染抱着瀚瀚陪在 边,李韵苓醒来的时候望向窗外,视线一点点收回,确定自己是在依云首府。 “小染?” 傅染先将睡着的瀚瀚放进婴儿 。 李韵苓看向四周,可并没有明成佑的影子,“我是不是在做梦?” 傅染坐到她身边,摇了摇头。 李韵苓情绪再度 动起来,“成佑,成佑真的没死?” 尽管心里之前是有埋怨的,可这会看到李韵苓的样子,她对明成佑的 情毕竟是真挚而难以泯灭的,哪怕她选择了错误的方式。 “对,成佑回来了。” “他在哪?”李韵苓焦急地撑起身,要去拔手背上的点滴管。 “他在楼下,还有舅舅他们都在。”傅染赶忙起身按住李韵苓的动作。 李韵苓看向傅染的脸,“你事先都知道对吗?” 傅染不打算再瞒,“对。” “你!”李韵苓右手已经从被面抬起,可想到明成佑这会在楼下,她硬生生将手掌 回去,“你们这样瞒着我,到底什么意思?” “妈,主要是成佑抗排斥期间反应很不好,后来又担心有人趁机对他不利,所以对谁都没有说。”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