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煌握着漂 瓶一步步走到天坑边缘。 邓霄从余光瞥到崔斌眼神变得越来越亢奋。 终于,凌煌甩手把瓶子丢了下去。 听到崔斌喉间溢出的一声低笑,邓霄刚想说话,只见离他们有段距离的天坑里猛然冒出一片红光,把天空和周围的树林都染上了浓重的血 。 紧随其后,天坑底部沉沉发出轰隆隆类似闷雷的声音。 “水涨上来了。”凌煌向下指一指,“已经能看到水面了。” 离栩也已经看到,脚下本深不见底的巨坑里翻滚起巨浪正在升高的水位。 只是这水跟血一个颜 ,里面还隐约可见随着水浪翻滚的森森白骨。 把凌煌搂过来捏捏他肩膀,离栩低语:“崔斌和邓霄离开了,在我们把瓶子扔下去之后。” “天坑就是出口。”凌煌望着下方,眼瞳略微涣散,“ 觉到了吗?灵魂像是要被它 走,就像每次从位面 离的时候。” “嗯,别看了。”离栩大手盖住凌煌眼睛,“确认这里是正确出口,接下来怎么做?” “跟踪崔斌。”凌煌在离栩怀里靠了片刻,“不能被他发现。” “这大概就是跟阿月何靖分开最大的好处,咱们俩想跟踪谁,怎么可能让对方发现?”离栩吻一下凌煌头顶,“走吧。” 邓霄跟崔斌一路追着阿月何靖去了。 “你到底把瓶子藏哪了?”邓霄问。 “你帮我抓了他们,我自然会告诉你。”崔斌瞥邓霄一眼,“你只需要老实听我的话,我离开杀局时会按照我们的约定,带上你。” 崔斌愿意接受邓霄组队,完全是因为他势单力孤,需要帮手。 但如果邓霄行为可疑,崔斌也有可能甩掉邓霄继续单打独斗。 深知这一点的邓霄并不多问,听到崔斌的话后一笑,“那你可要说话算话。” “趁凌合 跟水中月闹翻,赶紧把这两个捉住。”崔斌便开始发号施令,“得赶在凌合 改变主意来追水中月之前。” “我先去对付何靖。”邓霄提议。 “嗯。”崔斌点头,有人愿意替他上去 引火力当然再好不过。 而阿月跟何靖跑进密林深处也已经耗费了很多体力,俩人 着慢慢停下脚步。 找了两个树桩坐下,何靖从包里掏出瓶水递给阿月,“咱们这是去哪?” “回木屋啊,把你包里那个漂 瓶扔木屋门外那个井里,那肯定是出口。”阿月大口 气,灌了几口水,“我告诉你,我直觉很准的,我说是那个井肯定就没错。” “我当然相信你,你可是能驱使地府行刑官的人。”何靖也喝了水,抹一下嘴, 谄媚的笑起来,“其实我觉得凌合 一直在沾你的光,他一点本事都没有,而那个离秋枫 本就是条舔狗,他俩一对狗男男。” “哼。”阿月冷哼一声,“算你有眼光,不过我刚试着叫行刑官了,他怎么不出来?” “再试试。”何靖说,“说不定过会凌合 和离秋枫就追来了,他们俩体力太好了,咱们可能跑不过他们,还是让行刑官出来保护着比较好。” “嗯,我再试试。”阿月转个身,背对追踪而来的崔斌他们,仰头高呼:“秋枫!!!” 然后小声说:“你敢出来我就跟你离婚!” 树林里分明“嗡——”了一声,这个爆音的余颤还没结束,又“嗡——”的一声。 恢复一片安静,只有微风吹动树叶沙沙的声响。 “你看,怎么不听我的了?”阿月看着何靖,“是不是太忙了?” 何靖突然就觉得地府行刑官太难了,大声回复:“是吧,可能是太忙了。” 小声嘀咕:“哇都已经出来了又让你吓回去了,离婚都说出来了。” “是结婚了的呀。”阿月耸肩,小声说:“假装 路。” “这是哪?”何靖立马戏 附体,往周围看看,“完了,咱们这么闷头跑半天,我都把路给忘了!” “啊,你这么一说……”阿月挠挠头,“我也没方向了,木屋在哪呢?” 也不知道要尬演到什么时候,俩人眼神 ,都有点心累。 “两位。”邓霄从一棵 壮树干后面走出来,“我也 路了,不如结个伴?” “鬼!!!”阿月大惊失 指着邓霄,“我知道你跟崔斌都是鬼!别过来!!再过来我喊行刑官了!” “你喊啊。”邓霄笑嘻嘻,“这地方怕是你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帮你。” 何靖突然要英雄救美,冲邓霄哇呀呀喊着扑过来。 邓霄跟何靖 斗在一起,阿月拎起放在一边的何靖的背包就跑。 崔斌迅速追阿月而去。 等分开的足够远了,邓霄跟何靖互相推了一把,分开距离。 “我得制服了你,获得崔斌信任,否则他不会让我知道他的漂 瓶放在什么地方。”邓霄说,“所以得委屈你一下。” “怎么委屈?”何靖问。 邓霄上去照着何靖眼睛就是一拳。 何靖疼的蹲在地上捂着眼睛,再仰头怒视邓霄时,眼睛充血,眼窝也红了一圈。 “衣服撕几道口子,我找点藤蔓把你双手绑住。”邓霄说着开始从周围寻找可以取代绳子的植物。 何靖骂骂咧咧把衣服 皱,撕烂几处,为了 真,还从地上挖了一坨泥土抹在脸上衣服上,又抓了一把草天女散花一样从头往下撒。 不多久,崔斌反拧阿月双手回来跟邓霄汇合。 崔斌和邓霄一人控制一个,由崔斌带路,来到已经没有鬼怪的修道院。 从正门进入教堂,绕过几 柱子,崔斌摆动一个烛台,地面上沉重的地砖朝两侧分开,竟然出现了一个地下通道。 “这地方……”邓霄推搡何靖往下走,“可以啊,这种好地方你都找得到。” “前一晚开鬼门之后,为了躲避百鬼夜行,我连续跑了几个小时,到这的时候差点就被鬼咬死,一不留神碰到烛台,居然碰到了机关。”崔斌说,“而且这地下室门一开,修道院里的鬼怪都跑了,像是在害怕里面的东西。” “里面有什么?”邓霄问。 “除了一口空棺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崔斌说,“我在棺材旁边休息了半夜,非常安全。” 阿月跟何靖都被堵住了嘴,没办法出声,只是不配合的拧着劲不肯往前走,时不时要挨崔斌和邓霄的踢踹。 进入放着口棺材的地下室,崔斌示意把阿月何靖绑到墙角去。 “凌合 ,离秋枫,胡荣,三个人里你们选一个。”崔斌抱着手臂站在他俩面前,“然后把我当成你们选的人,从现在开始就叫我那个人的名字。” 阿月跟何靖对看一眼,都很懵 。 “他要你们选一个人,他好取而代之。你们在杀局里认可他就是那个人,而后剧情一过,杀局门开,他就可以顶那个人在杀局里的身份出杀局,而那个人,却无法走出去,只能被留在 两界之间,成为原罪者。”邓霄把只亮着一盏的烛台拿到地下室各处,点亮其他蜡烛。 “选凌合 ?”崔斌没什么耐心似的,直接开始点名提问。 阿月跟何靖蹙着眉,一起哼哼唧唧的摇头。 “虽然闹掰了,可你们还是有 情在,我不 你们选他。那,选离秋枫?”崔斌又问。 阿月跟何靖又一起摇头。 “好吧,看来只能选胡荣。”崔斌走过去,拉掉阿月和何靖嘴里堵着的布。 “呸!”阿月狂吐口水,“何靖你这件衣服多久没换了?这么撕烂了 我嘴里,你知道什么味吗?” “我……”何靖也往旁边呸了几口,“我当然知道,我也咬了半天了!” “一股汗臭味,你以后要勤洗衣服知道吗?!”阿月骂他,“你的汗味简直恶心死我了!” “都进杀局了,哪还有心情讲卫生?难道你还天天洗衣服?!”何靖怼了回去。 “我洗不洗你不知道?我每天都换,每天都洗!” “那你不顺手帮我洗了?!” “我凭什么帮你洗衣服?你给钱吗?给钱我也不给你洗,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崔斌捏着眉心听他俩互相 。 都这时候了,这俩人怎么还能有心情互相挤兑? 是不是紧张 还不够? 崔斌上去一脚把何靖踹翻在地,“我tm让你们干什么呢?!” 后面传来一阵抠墙的声音。 是邓霄从墙壁里 出了一块石砖,又 了回去。 带点歉意的回头冲崔斌笑笑,“不好意思,我还以为这又是什么好玩的机关,试试。” “你为什么不踹他!”何靖挣扎着起来瞪崔斌,“我看着就这么好欺负吗?!” “哼,你看着就皮糙 厚更耐打!”阿月骂他,“真是患难见人品,你居然让他打我?你要不要脸!” 崔斌扬起拳头,这次瞄的是阿月。 咔嚓咔嚓,邓霄又从地上翘起一块地砖。 “哎呀,这也不是机关啊,你看看,我还想效仿一下你,寻找杀局里隐藏的空间什么的,看来我没你那个运气。”邓霄挠挠头,对崔斌干笑。 崔斌蹙了眉,“邓霄,你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我不过就是……无聊嘛,哈哈,哈哈哈……”邓霄站起来,靠到墙角,不再胡 走动。 “崔斌!你刚才是不是要打我?!”阿月吼。 这一声把崔斌视线又拉了回来。 “你敢得罪我,信不信我把行刑官叫出来 死你?!”阿月眼睛瞪圆了凶崔斌。 “我本来就是半个死人,还怕死么?”崔斌呵呵一笑,揪起阿月 口衣服,“别以为我不知道,即便你叫行刑官,人家也未必肯出来。刚才我都看到……” 轰隆一声! 邓霄直接推动了地下室当中的那一口空棺。 被推开的棺材下面居然有个很小的暗格! 崔斌回身要去阻止邓霄,何靖迅速躺地一个扫堂腿过去,阿月再挣扎起身一 股坐在了崔斌 口。 邓霄从暗格拿出3号漂 瓶,对阿月和何靖晃一晃,“得手了。” “多谢!”躲在暗处的凌煌现身出来,走到邓霄面前。 本做好准备,邓霄可能不会顺利 出瓶子,或是会提出什么条件。 可邓霄什么都没说就笑着把瓶子 到凌煌手上。 离栩去解开捆着阿月和何靖的藤蔓。 用那些藤蔓把崔斌双手反绑住。 “瓶子都到手了,出口确定是矿 旁边的天坑,现在我们回木屋去。”凌煌说。 “好。”包括邓霄在内,其他人都点头应了。 被用何靖汗臭味的衣服破布堵住嘴的崔斌神情 冷,不发出任何声音,由离栩摁着他往前走。 路上,邓霄走在凌煌和离栩身后,问:“凌,想起我是谁了吗?” 离栩回头盯他一眼。 凌煌摇摇头,“没有。” “好吧,那就别想了。”邓霄笑笑。 阿月跟何靖跑过来把邓霄夹他俩当中。 “诶,你就直说嘛,你到底在哪个位面跟他见过面?你在那个位面叫什么名字?”阿月问。 何靖附和,“是啊,如果是老相识,还是说出来比较好,要不然杀局结束了岂不是会留下遗憾?” “对啊,从位面相识,到杀局重逢,几率这么低的事情都发生了,以后不可能再发生一次了,你要是不说你是谁,可就真要这么错过了!”阿月说。 “错过什么?!”离栩回头吼,“他跟他,他们俩,能说是错过么?” “不然呢?”阿月问。 “有缘分的才叫错过,没缘分的就应该分道扬镳,有什么不然?”离栩剜了阿月一眼。 “嘁。”阿月白他一眼,继续纠 邓霄,“诶,你说嘛,要是你在以前位面出现过,那我跟你应该也算旧相识呢。” “哦?”邓霄略微表现出兴趣,“原来位面里也有你?” “有啊,当然有,不然我跟凌怎么会这么铁!”阿月说,“快告诉我吧,我心 的,特别想知道!” 邓霄低笑,随后摇摇头,“错过也是一种遗憾美吧,就这样, 好的。” 凌煌稍微停了脚步,回头看了邓霄几秒。 “怎么啦?”邓霄笑的非常友好亲切,“我说的不对?” “你跟我兄长后来怎么样了?”凌煌表情变得柔和,看邓霄的眼神带着深深的歉意,“你怎么会……怎么就成为了原罪者?” “……”邓霄怔愣,眼睛骤然睁大。 “夜白,别来无恙。”凌煌牵动 角,柔柔一笑。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