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母要见李嬷嬷,自然可以。”云娇抬了抬手:“蒹葭,你去寻李嬷嬷来。” “是。”蒹葭硬了一声去了。 不得多大刻儿功夫,李嬷嬷便来了。 “姨娘,姑娘。”她走了进来,不像平时那般随意。 先是朝着钱姨娘、云娇行了一礼。 又朝着丁擒 三人行礼:“夫人,姑娘,胜少爷。” 云娇瞧着她 头白发,还要这般卑躬屈膝,心中便有些酸酸的。 “难为你还记得我。”丁擒 见她主动挑不出错出来,口气不大好的开口。 “夫人说的哪里话。”李嬷嬷垂着头道:“老奴在钱家几十年,哪会不记得夫人。” “你如今在这 子过得快活?像是比我还快活几分呢。”丁擒 打量着她:“身上穿的也是上好的蜀锦,这衣裳我今年也才做了两套。” “都是姑娘抬 。”李嬷嬷依旧垂着头。 “你家姑娘哪来的这些钱?”丁擒 听这话,便想起甚的来,瞧了云娇一眼:“李嬷嬷,你老实同我说, 可是生前留了铺子给你家姑娘?” 钱芳馆做姨娘做了这许多年,吃穿用度却都不差,哪来的银钱? 一个姨娘,哪有这许多用度? “夫人这话可不敢 说。”李嬷嬷仍是那副模样。 “钱芳馆。”丁擒 看着钱姨娘:“我之前听人说,你在帝京手里头还有间茶叶铺子,可有这话?” “哪个说的?”钱姨娘心里发慌。 那铺子,虽说叫连燕茹给夺走了,可仔细查还是能查出来的。 “你别管哪个说的,可是真的?”丁擒 坐正了身子,审视着她。 “没得这话。”钱姨娘摆了摆手,飞速看了一眼云娇。 “我姨娘手中若是有铺子,也不会被我母亲强 一头这许多年。 毕竟有银子,许多事情都要好办许多。”云娇晓得姨娘慌了,怕她 馅儿,淡淡的开口:“二舅母若是不信的话,就找人查查,看看我姨娘名下可有铺子。” “你姨娘名下没得,那你名下呢?”丁擒 意有所指的看着云娇。 她平 里闲来无事,总会思及从前之事,老太婆最后留给云娇的那件衣裳,是不是其中有什么玄妙是她当时没看出来的? 否则,那件不值钱的衣裳,老太婆非要留给她做甚的? 再想想老太婆平 里对云娇的疼 ,她便越想越怀疑。 正巧此番说到这处,刚好可以借机盘问一番。 “二舅母真是说笑了。”云娇低头笑了笑,又抬起头来:“姨娘名下都没得铺子,我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上哪儿去有铺子?” “你婆 没给你留吗?”丁擒 追问道。 “我不曾瞧见。”云娇摇了摇头。 “二舅母无缘无故说这些话,可是要了家人之间的和气的。”把云庭在边上瞧不下去了,冷声开口道。 “我不过是说句玩笑话,你们不会当真了吧?”丁擒 哈哈的笑了起来,又看着云娇:“娇儿,你婆 给你的那件衣裳,能不能拿出来给我瞧瞧? 她老人家一眨眼走了都快一年了,我这心头倒是一直念想着。” “二舅母要看,娇儿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云娇笑了笑,来一首吩咐蒹葭:“你去,将那衣裳取来。” 不消片刻,蒹葭将那件褙子拿了来,双手奉给了丁擒 。 丁擒 拿着那衣裳翻来覆去的瞧,几乎要将个衣裳瞧出个窟窿来,也不曾瞧出个好歹。 她笑着道:“这衣裳是真看不出娇儿是头一回学绣花,这针脚绵密,像是出自老手的手一样。” “二舅母过奖了,仔细的瞧,边缘针脚那处还是不太齐的,到底同老手不能比。。”云娇笑着说道。 这衣裳自拆下来之后,云娇得空便会绣上两针,对于这件衣裳,她是不想假旁人之手。 而如今娴 的绣花技巧,她也不曾用多少,只是沿着原来的痕迹,照旧绣了一遍。 她想尽量将这衣裳复原,便如同当初她送给婆 的那般。 这般,这衣裳留在身边,也算是个念想了。 不曾想此番倒是派上了用场。 丁擒 失望的抖了抖那件衣裳,递给了云娇,干巴巴的道:“这衣裳保存的很好,你真是个孝敬的。” “应当的。”云娇将那衣裳递给了蒹葭。 蒹葭又细细的叠起来收好,送了回去。 “李嬷嬷,这处不得旁的事,你便先下去吧。”云娇轻声吩咐了一句。 她不想叫李嬷嬷在这处站着受累,也不想叫二舅母再咬着她不放。 李嬷嬷点了点头,又朝着丁擒 行了一礼,这才转身去了。 丁擒 挑不出错处来,也便只能作罢了。 瞧着李嬷嬷出去了,她开口道:“芳馆啊,不是我说你,你不能由着云娇这般,这往后若是出了门,怎生管家?” 钱姨娘笑了笑道:“二嫂子,我一向身子不大好,过一天算一天,也不想那许多,左右是儿孙自有儿孙福。” 丁擒 晓得是推 之辞,扯开嘴 冷冷笑了笑:“也罢。 也只有正头娘子才能管家管事,娇儿她不学也好,就是学了,以后还不一定能用的上呢。” 钱姨娘闻言脸 难看起来:“二嫂子你这话说的……” 丁擒 这话便是明明白白的说云娇以后只能做个姨娘,不用学管家的本事。 钱姨娘自个儿做了姨娘,吃尽了苦头,说甚的也不会叫女儿去做个姨娘的。 云娇拉了拉钱姨娘的手:“娘,以后的路瞧不见,做主母做姨娘都是各人的造化,也不凭嘴说。” 她不愿同二舅母一般见识,她这种人,你越是搭她,她便越是闹起来没完,叫人好不厌烦。 “是靠造化,可一个庶女,能有甚的造化?”丁擒 仍旧咬着不放。 “二舅母。”把云庭半晌不曾说话,这时候缓声开口道:“娇儿是你的外甥女,她若是给了人做妾,你脸上怕也是无光。” 丁擒 张了张口想要回嘴,可瞧着把云庭冷冷的目光,硬是把原先想说同她不得干系的话咽了下去,心虚的道:“我也不得旁的意思……这不是担心云娇吗……”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