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丰家二少的凤眸燃起一丝不确定。 我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虽然说证据我有,但是……你要清楚,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知道就要有付出!” 然后我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他脖子上的紫痕。 他的嘴抿成一条线,似乎在思量什么。 我现在就是要赌,赌他肯不肯为了看证据,而告诉我赤 同伙是谁。 我曾经想过,丰家二少到底是不是黄志口中,赤 的那个同伙。 如果丰家二少真的是赤 的同伙假扮的,他只会去隐藏自己身上妖的印记。 又怎么可能如此大摇大摆的任由紫痕出现在脖子上。 所以……我不仅要赌丰家二少是否为了证据,出卖衍鳌,我还要赌他不是赤 的同伙。 很多事,很多人,就像一场博弈赌...局,赢了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输了……就只能面对残局。 “丰家……在炼妖界有今天的成就,你也不希望他再次覆灭吧!你哥付出了所有,人不人鬼不鬼,难道……你宁愿相信衍鳌?你就这么有把握,衍鳌真的是在帮你?” 我咄咄 人,目光由暗转冷,语气更是冰凉,甚至不惜往他的痛楚戳去。 他既然今天来找我,这就说明,我还是有谈判的筹码。 他独自来找我,就说明心中对衍鳌已经心生疑虑,就看我能不能说服他了。 见他一直犹豫不决,我轻声说“丰家的血债是否能报,就看你想不想知道了!” 丰家二少,低头垂眸,目光渐渐悠远,他转身,慢慢踱步到正厅门口,抬头看向外面。 我的视线正好可以看到他的侧脸,现在他面部线条紧绷,嘴巴紧紧抿着! 至此,我没有催促,也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的用余光看他一眼。 良久…… “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他淡淡说到“不过,我希望你所谓的证据可以让我 意!” 我暗自勾勾 ,对他说“你放心,这个证据,你绝对 意!” 丰家二少转身,一双凤眸紧盯着我“证据在哪?” “你急什么。”我直了直了 “先告诉我想知道的,我就会带你去看证据!” “好!”丰家二少也不废话,开口说。 “衍鳌当初找到我们,如你所想,他要我大哥的血来养那些练就 符的炼妖师,至于你问我的那个脖子带有紫 痕迹的男妖,他叫摇仄,我身上的痕迹是衍鳌给我的,他说这痕迹可以增强我的符法,可是……”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我问到“可是什么?” 他皱眉说“我发现我的体内,发生了一丝细小的变化。” 我继续问“什么变化?” 他咬咬牙说“最近一年,我发觉自己的体内有妖气四处窜动不安,而且我的符法竟然会受到脖子上印记的牵着, 制,反倒是体内的妖 之气越发的强劲。” 听到这,我冷笑一声“恐怕……这紫痕 本就是从那男妖身上引渡的妖气吧,为的就是可以更好的控制你!” 丰家二少脸 越发难看,想来他作为炼妖师,不会察觉不到衍鳌的意图,只是他没有那个翻脸的能力罢了。 尤其他还要指望衍鳌在暗中帮助他,丰家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笑着站起身“只要你肯跟我合作,我巫家愿意帮你拔出这妖气,我想,你自己……应该没有这个能力吧?” 衍鳌既然把妖气打入他的体内,怎么可能让他轻易拔出。 有了他体内的妖气,我的筹码就又多了一层。 丰家二少顶着难看的脸 ,重重的看我一眼“证据呢?” 我瞥了他一眼“我要你蒙上眼睛,才会带你去。” 他的角 浮现一丝怒气“你的要求是不是有点儿太多了?” 我耸耸肩“我巫家重地,岂是你可以随意知晓的?” 丰家二少思量了一下,不情愿的说“蒙上就蒙上!” “好!”我笑着叫来小刘。 小刘在外人面前很是恭敬的对我说“家主!” 我对小刘点头示意说“给丰家二少蒙上眼睛,我要确保他无法看到任何东西才可以!” 小刘明显一愣,用目光询问我的意图。 我给了小刘一个,招办的眼神。 他便没有多言,按照我的意思去找了块又宽又厚的布条的,而且那个布条被折了一层,我看了下,被蒙上后确实什么也看不到。 丰家二少被蒙上眼睛后,对我说到“你最好不要食言!” 我悠哉悠哉的对小刘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然后对丰家二少说“放心吧!” 确定小刘离开后,我在心里默默的呼叫迟荆川。 其实吧……我所说的证据,就是我三爷爷! 他是被完美驯化的半妖,他的样貌就是最好的证据。 当初丰家大少在看到迟荆川给他看的那些半妖时,他的失控与惊恐绝对假不了。 当年血洗丰家的,就是衍鳌手下的半妖。 丰家两兄弟之所以没有发现,我想,一定是因为,衍鳌秘密驯化半妖的过程中,从没有让丰家人见过那些半妖! 在练妖界,驯化半妖的人太多,衍鳌对丰家人帮助如此之大,也是丰家人不会怀疑的其中一个因素吧。 而且就算丰家有人遇到过那些蛇形半妖,应该也不会想到半妖是衍鳌炼化的。 有些人,看上去是在帮助你,但现实却是,他背地里给了你极致的痛苦,却又在你面前装出一副神圣的面孔,化作救世主来帮助你。 这样的 雾,又有多少人能看清呢? 或许丰家知道的,只有衍鳌培养了很多练就 符的炼妖师! 真替他们兄弟不值得,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把自己打包好了卖出去,替人家 心。 迟荆川出现在我身边,牵起我的手,我的脑子里突然出现迟荆川的声音“你要我带他去妖界,见你三爷爷?” 我对他能点头,在心里对他说“嗯,三爷爷怎么说也在衍鳌身边待过,虽然他后来被衍鳌放逐出来,让他找巫家寻仇,但是……他可是最好的证据呀!” 炼妖界,半妖是有,但是这么大规模的蛇形半妖,只有衍鳌手下才有。 而且衍鳌手下的蛇形半妖,我接触这么多,发现一个共同点,就是衍鳌手下所有的蛇形半妖。 他们的蛇瞳全部带着淡淡的绿光,还有鳞片,五彩斑斓的鳞片底侧,泛着青绿的光,还有尾部末端有一排椭圆的鳞片组成,而且尾部末端的鳞片与全身的鳞片颜 截然不同,是青黑 的。 每个炼妖师手下的小妖,都有自己独特的印记,更别提半妖了,所以那样的蛇形半妖,只有出自衍鳌手下才会是那样的。 迟荆川忽然伸手捏捏我的鼻子,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小东西,观察入微,竟然找到了衍鳌手下半妖的独特印记!” 我被迟荆川一夸,小尾巴马上翘起来了,对他一扬眉,在心里说“那是呢,你老婆我,最 了!” 虽然知道这样自恋不好哈,但是……每次被迟荆川夸奖,我都抑制不住的自 !哈哈! 哎呀哎呀,一被迟荆川夸奖两句,我怎么就忘乎所以了呢! “巫缈儿,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被蒙住眼睛的丰家二少极其不耐烦的说了句。 对哈,丰家二少还被蒙着眼睛等着呢! 迟荆川忍住笑意,伸手点了一下我的鼻尖,大手一挥,妖界的入口便呈现眼前。 我刚伸手要去拽丰家二少的胳膊,就被迟荆川瞪了我一眼。 这个小气的家伙…… 没办法,我只能拽住丰家二少的衣服,对他说“跟我走。” 进到妖界,直接到了囚笼。 绿壳看到我,对我鞠躬,呲着他的獠牙“妖后娘娘,您来啦?” 我对绿壳点头微笑“你先带着那些守卫下去吧!我和妖皇在这里审问一个犯人。” “是……”绿壳点头哈 的呲着獠牙,笑的虽然不好看,但是绝对灿烂哈! 等那些守卫全部退下后,迟荆川一挥手,一切景象还是消失,只留下囚 三爷爷的笼子。 我转身把丰家二少的蒙眼布,拿下来。 丰家二少烦躁的甩了甩头, 眼睛。 等他适应后,抬头看到迟荆川,愣了一下,然后他转身看看漆黑一片的周围。 丰家二少拧眉笑笑“这就是你所谓的巫家重地?” 我无所谓的撇撇嘴“重地不重地的,不重要,只要有证据就可以了!” 说完我挂啦一声打开囚笼的大门,对丰家二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丰家二少看看昏暗的囚笼,也没多问什么,便抬步进去了! 我跟在他的身后一同进到里面! 里面传来哗啦哗啦的铁链声,然后是一声苍老的声音“谁?” 我越过丰家二少,对里面说“是我!” 我没有叫三爷爷,是因为我不想丰家二少知道他是谁,以免把巫家老三变成半妖的事情说出去! 这时候铁链声,更加频繁,似乎有托落在地的声音。 只见三爷爷拖着沉重的铁链慢慢走过来。 三爷爷看到我以后,点点头,然后便看到了现在我身后的丰家二少。 这一看,三爷爷的目光有些不解。 我顺着三爷爷的视线看过,发现丰家二少的神情,逐渐变的惊恐,他眉宇间散发出来的惊惧,绝对是装不出来的。 丰家二少的身体开始有些颤抖,眸子开始慌 不安,嘴里念叨着“是你,是你们,是你们……” 三爷爷皱眉,一双蛇瞳眨了眨,对我问“他是?” 我对三爷爷说“您当初,是衍鳌把你变成这样的吧?” 三爷爷一愣“你不是知道吗?” 我用余光瞟了一眼丰家二少。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我这一眼,三爷爷便知道我要做什么。 他沉声说“不错,我是被衍鳌利用变成这样的。” 丰家二少慌 的神 ,开始逐渐平复,但他起伏剧烈的心口,还是出卖了他的情绪。 我继续对三爷爷说“衍鳌手下的半妖很多吗?” 三爷爷点头“是的,而且全部是我这样的蛇形半妖。” 我在心里暗暗的给三爷爷点了个赞,看似试探的说“我可以看看你的尾部吗?” 三爷爷没有说话,转身便化出了尾部。 果然,三爷爷的尾部,和我发现那些其他蛇形半妖一摸一样,尾部末端,有一排椭圆型青黑 的鳞片。 丰家二少突然蒙的后退几步,被地上的稻草的绊倒,他死死盯住三爷爷的尾部,那双眼睛里倾泻出浓重的恨意。 看到他这副样子,我就知道,我押对宝了! 我走到丰家二少面前,挥了挥手上的布条“可以走了吗?” 丰家二少突然抬起头,起身大步走到三爷爷面前,情绪 动“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丰家。” 丰家二少的声音变的 进愤怒。 “丰家?”三爷爷想了一阵“我知道,丰家被灭门的事,与我无关,不过与衍鳌有关。” 咦?三爷爷竟然真的知道丰家灭门的事儿呢? 我诧异的看三爷爷。 而三爷爷对我漏出和蔼的笑容 这边丰家二少听到三爷爷的话,整个人突然垮了下来,身形摇摇晃晃。 他失魂落魄的转过身,低声对我说“给我蒙上眼睛吧……” 嗯?他就这么走了?不再问问什么了? 不过想来也对,既然已经知道家?仇的主谋是谁,问其他的也没什么意思了。 因为衍鳌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你丰家的血,再利用丰家在练妖界搅合,真是百利而无一害啊! 衍鳌这算盘,打的真响亮。 迟荆川把我送回巫家正厅后,看了一眼我的肚子,伸手摸摸我的头!便离开了。 我把丰家二少的蒙眼布拿下来,没有急于问他,有没有合作的打算,我反倒是慢悠悠的把蒙眼布叠好。 对着门外喊“小刘哥!” 小刘麻利的走进来,我把蒙眼布递给他,便让小刘下去了! 小刘出去后,我侧目看了一眼丰家二少。 此时的他,额头青筋凸起,眼神复杂,但更多的是浓烈的恨意。 就在这时,我推波助澜的说了句“真为丰家大少不值得。” “什么?”丰家二少刚刚显然在想着什么,有些走神! 我摇头叹气说“你哥本以为牺牲自己,可以换来丰家振兴,每 承受不堪的痛苦,最后呢?何止是竹篮打水……” 话到即止!多说无益! 现在丰家的事情已经 出水面,是个人,应该都知道自己应该如何。 丰家二少攥的拳头发出‘咯咯’的声音。 而我说完那些话后,只是转身坐到椅子上,默默的看着他。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