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比较长,坐的是卧铺。 比较以前这些孩子年纪小,需要大人时时刻刻看着,现在四年过去了,沈玲龙和陈池两个倒也轻松了不少。 不需要他们时时刻刻总往隔壁看。 沈玲龙就 代了一句:“别瞎跑,跑远了,你们就自己想法子回家。” 说完,沈玲龙就准备回隔壁自个那个包厢。 没曾想,竟 面碰上了后头跟着两个人高马大年轻男人的……舒情。 和当初去黑王市的火车上相遇情形,相差无几。 沈玲龙蹙眉,这怕不是巧合了。 果不其然,穿着呢子大衣,头发还卷着的时髦女 冲沈玲龙莞尔一笑:“好久不见。” 沈玲龙看了她一眼,余光扫过她身边跟着的两个年轻人,显然还是之前那两个。 大概是因为之前她坑了他们的事儿,如今看她的眼神都不善。 沈玲龙嗤笑一声:“有什么事儿?” 舒情道:“看来你还是不愿意和我 个朋友。” “毕竟以前得罪过你,三更半夜也是怕鬼敲门的。”沈玲龙面不改 。 “我不会的。”舒情眼睛里写 了真诚,“你的一切我都原谅你。” 沈玲龙起了一身 皮疙瘩。 这要是换个男人这么说,她都以为是 /扰了。 她看了一眼车窗外,已经开始缓缓移动了,去倒了水的陈池也往这边过来了。 沈玲龙笑了笑:“那真是谢谢你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说完她朝舒情点了点头后在,爬上了卧铺的中铺。 捣鼓好被子,完全无视舒情,准备睡觉了。 这大清早了,舒情自然不会信沈玲龙这是要睡觉,无外乎不想跟她讲话而已。 “小姐。”她身后的保镖拧着眉头喊了一声,等待舒情给命令。 舒情摇了摇头:“我们走吧,”她抬头看向就个后脑勺 出来的沈玲龙,她势在必得,“总有一天,会知道,我们是一路人,也会因为你曾经做过的事儿,而无比后悔。” 沈玲龙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我等着那天。” 舒情呵呵一声,虽然笑着,但眼底一片寒霜,对沈玲龙已然生了不愉,打小养成的倨傲和 鸷 子,已经藏不住了。 噔噔的皮鞋声远去,陈池也到了。 他将打来的一盏子热水往上递,微微抬头看翻身过来的沈玲龙:“喝茶?” 沈玲龙坐了起来:“嗯。” 接过温热的茶水,沈玲龙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许久,说:“这趟车,除了去咱们那儿,还去那儿?” “中途有 多小站的,”陈池想了一下,“终点站是平城,刘繁要去那儿。” 这边卧铺的包厢也就隔板隔着,说什么话,隔壁其实也听得见。 刘繁听到自个名字,立马探头过来:“我现在可不去平城,就算真要考试,也得等最后个把月在过去,现在我跟你们一块儿。” 沈玲龙有些诧异:“你不是买的去平城的票吗?” “我中途下车又不是不可以,”刘繁理所当然,“我来之前,给爷爷 他们打过电话了,不需要去火车站接我。” 陈池:“……你跟你爹说了吗?” 听着这句,刘繁抿了抿嘴,没作声,把自个头收了回去,假装自己不知道的。 喜 看热闹,落井下石的大福和殷拾两个立马是哈哈大笑:“过几天刘叔他们去平城了,肯定揍死你。” 刘建业和陈池两个的调令其实下来了的。 一个回平城去,一个去海城。 两个人时间都是差不多的。 只不过上面来消息,这年高考可能会恢复,沈玲龙家有好几个会考的,所以得回去准备,陈池也就跟着一块儿走,到时候再从那边去海城。 至于刘建业则是因为任若楠月子没坐足,打算等月子坐完了,直接去平城。 刘繁跟着他们一路走,其实沈玲龙他们中途下车,刘繁则要到终点,平城,所以当时买票,就刘繁一个人去平城。 听着刘繁中途会跟他们一块儿下车,陈池蹙眉:“这不成,你不回去准备你的,跟我们一块儿做什么?” 殷拾哈哈道:“二福说他要赌题,所以他得留下来,咱们家二福赌题贼准了。” 听到这儿,沈玲龙都忍不住想笑:“前头这么多年没考过了,他押题也没借鉴的卷子啊?你们还信他能押中啊?” 刘繁小声道:“不能中,也可以学学啊,他知道的东西老多了。” 这时,二福打了岔:“你可别听殷拾胡扯,我押什么题啊?我又不是算命的,就这么考的,你自个不愿意跟我们分开,直接说呗,非给他们扯什么借口啊?” 被二福拆穿了的刘繁,脸都发红了。 他爬上上铺,盖好被子,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尤其是大福和殷拾两个人起哄的声音。 沈玲龙笑了笑,没管孩子们他们那边的玩笑声,她躺下去,准备补 。 火车坐了 长时间的。 到站的时候,是早上四五点钟。 等他们走路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起来。 早 ,比昆市冷得多。 不过也算是运气好,是个太 天。 一家人回去以后,搞了一回大扫除。 晒被子的时候,小福抱着被子到院子里去,东张西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凑到沈玲龙跟前,小声说:“娘,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沈玲龙看这小子一脸神秘的样子,愣了一下,问:“怎么奇怪了?哪儿奇怪?” 小福眨了眨眼说:“就咱们家里啊,四年没主人哩,竟然也不怎么脏,我跟哥哥他们打扫的时候,都没什么灰,咱们家是不是有人偷偷住了啊?” 十一二岁的小鬼头,跟个小侦探似的,说着家里一切不寻常。 就在沈玲龙以为他要说出很有意义的真相时,他一拍手道:“娘你也这么觉得吧?咱们家,可能住了田螺姑娘!” 沈玲龙:“???” 田螺姑娘的故事,是她在他们小时候讲过的。 还真没想到啊,小福竟然记到如今,还信以为真。 沈玲龙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小儿子:“你今年十二岁,我没记错吧?” 小福莫名其妙:“是啊?娘,你不记得我生辰啊?” “娘的意思是,你这脑子,不像十二岁,像两岁。”二福这时也搬着被子下来了,他毫不留情的怼了小福,“蠢得跟单细胞阿米巴原虫似的?” 小福听不懂,他一脸茫然:“什么虫?” 二福笑了笑,“蠢虫。” “娘——”小福这回听懂了,开始告状,“他当着你的面骂我, 本不把娘你放在眼里。” 沈玲龙看着这两兄弟,有些一言难尽,她摆了摆手:“你们两兄弟的恩怨情仇,你两私下解决,可别扯我下水,我听不见,看不到。” 小福气死了,但也考虑到自个打不过二福,噔噔跑开,边跑边谁,“你等着,我去找帮手!” 等人走了,沈玲龙笑着摇头,她将被子晒好,在太 底下拍打灰尘。 看着二福没走,就随口问了一句:“我一直没问你呢?你也准备考试?不是说江老头想要你跟他一块儿去平城吗?还像说可以不考试,不上大学,直接去来着。” 二福道:“他们哪儿去平城啊?是准备准备,收拾东西去老偏僻的地方,圆圆舅舅有兴趣,我没什么兴趣了,不去。” 沈玲龙但笑不语。 这话,沈玲龙是不信的。 对江老头究竟在研究什么沈玲龙是不知道的,但这些年,二福和小妹在那儿带着 痛快的。 她估摸着,二福目前不肯去,完全就是因为家里好几个兄弟姐妹今年可能都会去试一试高考,他不想被排除在外,想一起经历经历。 “……娘,”不知道是沈玲龙的沉默让二福不自在了,还是怎么,他突然喊了一声。 沈玲龙停了用 子拍被子的动作,转头问:“怎么了?” 二福皱巴着脸,像是有些踌躇:“小妹她……” 沈玲龙一愣。 提及小妹,沈玲龙都是忍不住叹气。 当初让小妹去江老头那儿,沈玲龙也是希望她能够在江老头这些人的教导下,学更多的东西,最起码以后会知道她能够做什么,想做什么,可以做什么。 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妹记住了很多东西,但还是跟脑子里有什么地方短路了一样,永远没法灵活运用她记住的东西。 格等各个方面,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也因为她的记忆力,她被骄纵的很厉害,脾气是一年比一年大,稍有不顺心的就砸东西,摆臭脸。 沈玲龙稍微管教,她就尖叫,很是吓人。 脾气古怪的,不知道像了谁。 但说她不好,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只不过她的想法,旁人很少又能够理解的。 沈玲龙叹了口气:“就随她吧,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想干嘛就干嘛。” 小妹这样,沈玲龙肯定是不会把人放到江老头儿那儿去。 她脾气太古怪了,有时候愿意配和,倒是很听话的帮忙,可长时间没看见家里的人,就会发很大的脾气。 “那以后,我们都考学了,去读书了,到不同的地方去了,她……她怎么办?”二福问。 沈玲龙也头疼,这比不得以后的互联网科技,想见人了,可以直接视频,甚至于坐飞机到处去见一见。 她问:“现在在干什么呢?” 二福指了指前院:“之前离开的时候,她把她喜 的东西全装好埋在树底下了,现在正在挖。” 沈玲龙一愣:“喜 的东西?那些石头?” 二福也不确定,他说:“大概吧,她之前就蛮喜 那些有 七八糟文字的石头。蛮古老的。” 沈玲龙叹了口气,“行吧,你也别管这么多,虽然是兄弟姐妹,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总不能因为她一个人,以后你们全留在家里吧?” 这话,二福没回答。 沈玲龙看了看天,都快中午了,将围裙 了下来,同二福说了句:“你跟他们说,其他的也帮忙收一下,我去买菜,你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去买个东西,到现在还没回来……” 说着,带了点儿钱,离开了家。 才走没两步,撞到了一年轻小伙子。 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穿着高龄白 衣,外套一件黑 大棉袄,踩着棉鞋,一大老爷们儿的打扮,这身高这脸,硬是撑起来了这身打扮。 看着这脸有点儿 悉,但沈玲龙一时没想起来,愣了一下才道:“对不住啊,没看路,撞到你了。” 这年轻小伙子冲他一笑, 出一口白牙。 眼珠子又是黑白分明的,乍一看, 讨喜的。 “沈姨。”这小伙子喊了她。 沈玲龙一愣,“你是?” 小伙子比沈玲龙高了一大截儿,沈玲龙还得仰着头,他也发现了这点儿,退后了几步,跟沈玲龙平视道:“我,孟无涯啊,”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苦笑,“认不出来了?” “无涯?!”沈玲龙是真没认出来,这四年前还是个少年郎,四年过去了,跟打了 素似的,长这么高了。 她把孟无涯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不由自主的问:“你这是吃了什么啊?长这么高,这……这比你陈叔要高吧?” 沈玲龙比划了一下,觉得差不多,但看着样子,总觉比陈池高点儿。 孟无涯笑了笑,倒是带上了点儿腼腆:“陈叔没长的话,应该一样高。” “他快四十岁的人了,还长什么啊?”沈玲龙吐槽了自个男人一句。 刚说完,陈池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了,幽幽说:“我三十七,没四十。” 沈玲龙吓了一跳,看着他买回来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瞪他了一眼:“四舍五入,超过五,就得入……菜也买了?那正好,用不着我再去了。” 说完对孟无涯很是热情:“走走走,赶巧你今个到市里来了,一块儿吃个饭,我的天呐,你们家伙食肯定不错,一下子冲这么高。” 她赶忙带着孟无涯进屋去。 孟无涯边走边说:“我是听齐姐说,好像看见沈姨家有动静了,我就急急忙忙过来了。” 沈玲龙一愣:“她几点听见动静的啊?这个点……从镇上到市里的汽车,不是七点多发吗?十二点多到吧?你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是火车,”孟无涯说,“通了火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这么一提醒,沈玲龙也记起来了,当初走之前,潘正立就在忙活通火车的事儿。 沈玲龙笑了起来:“那还是 方便的啊?” 孟无涯点头,同时看见了院子门,帮着推开了。 人还是跟以前一样,温柔绅士,特别乖。 沈玲龙让他先进去,他还非得让沈玲龙先。 “你爷爷身体还好吗?”沈玲龙是有经常通信的,也知道孟家的情况,不过还是问了,“我还准备过几天去看看的呢,没想到你就给来了,家里情况怎么样?潘正立去年离开了,你们家没有受欺负吧?” 孟无涯很乖,沈玲龙的问题,他是一个个回答,一点儿也不嫌烦:“身体很好,听说沈姨可能回来了,要不是 拉着,恨不得自个过来看看呢。家里的人都好,也没睡欺负我们,新来的镇——” 话还没说完,在前院树底下挖东西的小妹突然跑了过来,挡在前头,直愣愣的仰头看着孟无涯。 沈玲龙给小妹的动作搞蒙了,这小丫头片子,又准备干什么?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