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涟长睫轻颤,目光扫视四周:“我衣服呢?” “要拿什么?” “手机。” 尤涟说,“要拍照。” 鹤伸长手,不知从哪里拿了个黑 的包出来。 拉链拉开,修长的手指把包往两边拨,从中拿出一个通体黑 的单反。 这个单反不大,一只手就能拿住。 “用这个。” 鹤把单反递到尤涟面前。 尤涟艰难地从 毯下伸出手,接过单反。 雪白的脖颈也一起 了出来,微微泛着薄粉,他的掌心发热汗 ,在单反上留下浅浅的 痕。 尤涟低头看着手里的小东西:“直接打开就可以拍了吗?” 鹤的目光落在葱白似的手指上,喉结不 滚了滚。 白瓷似的手指和乌黑的单反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着那几 动来动去的手指。 鹤舔了舔干涩的 ,强 下心头想把那只手寸寸吻遍的冲动。 他克制地回了声:“嗯。” 尤涟直起身,把镜头对准遥远的太 ,咔咔就是十连拍。 然而他从来不是一个热 大自然的人,小的时候就更乐意去游乐园而不是公园,大了也喜 情的游戏厅、气氛爆炸的演唱会,对爬山、赏花、钓鱼之类毫无兴趣。 所以十连拍完,尤涟就没了耐心。 他随意地把照片往前翻,小声道:“拍了十张一模一样的照片。” 鹤笼了笼毯子:“那就等一会再拍。” 然而下一瞬,尤涟手里的单反一转,镜头对准了 鹤。 天还暗着,光线很差,好一会才对好焦。 鹤面对镜头毫不躲闪,甚至抬起眼眸直直地跟镜头对视。 也是在跟镜头后的尤涟对视。 “咔嚓”一声, 鹤的脸庞在镜头里定格。 尤涟低头翻看相片:“你很帅。”他毫不吝啬地夸赞。 鹤确实非常帅,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睛。 像夜空,又像深海,尤涟总觉得里面像是藏匿着、 抑着许许多多的秘密,神秘又叫人向往,无言地勾着人的好奇心。 “我能看看你以前拍的照片吗?”他嘴上礼貌得很,还知道要问一声,但手上早就按着按钮往前翻了起来。 翻过刚拍的 鹤那张俊美的脸庞,翻过十张一模一样的 出图,然后再往前…… 手指顿住,尤涟下意识地拧起眉:“这什么?伤口吗?牙印?” 很快尤涟就确认了,是牙印没错。 而且作为背景的白 ,是他的后颈肌肤,而中间落有咬痕的地方就是他的腺体。 所以,这是 鹤在标记他之后拍的。 “你拍这个干嘛?”尤涟蹙着眉,继续往前翻照片。 除了标记的照片外,还有他手部的特写。 有攥着被子的,也有蜷起来的,还有随意搭在枕头上的,或是手心或是手掌,各个方位的照片都有。 好在除了这些之外没有其他过分的照片。 “为什么拍我的手?”他又问。 鹤这回开口了:“你的手指头是粉 的,很好看。” 尤涟在心里默念了一声“变态”,又问:“那这些牙印呢?” “你觉得这像不像我在你身上盖的章?” 鹤伸出手,包住尤涟手的同时按起了单反上的按键。 他的下巴抵在尤涟的肩膀上,眼神略微着 地看着那一张张经过放大后显得有些骇人的照片。 alpha标记腺体时需要把虎牙嵌入,同时注 信息素,结束后腺体上会留下牙印,虎牙的位置也会有血渗出。 其实是很小的伤口,并不恐怖。 但镜头把它们放大了数倍,因此乍一看会有些悚然。 “盖章?”尤涟倒是能理解,而且这么一说他也 想在 鹤身上盖个章的,这样也好告诉别人 鹤名a有主了,但是…… “这个章别人也看不到啊。” “为什么要给别人看?” 鹤目光直直地落在照片上,“这是给我自己看的。” 尤涟笑道:“看这个干嘛?看我不就……” “可以确认你是属于我的。” 鹤声音很轻,眼皮也微微垂着。 可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尤涟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 因为他突如其然地、毫无征兆地 受到了 鹤掩藏在心底的不安。 也让他猛然回忆起了一件事—— 鹤从小就对“我的”这个概念,格外执着。 最明显的就是他会在所有属于他的东西上留下名字。 比如学校里发的书和本子,比如他房间里的任何一样用品,他所有的鞋子、衣服上都能找到他的名字,或是写上去,或是打印、纹上去,甚至他的杯子、勺子上都有他的名字。 尤涟还记得自己因为这个笑话过 鹤,说他死板。 那次是初中开学,老师给他们发书和配套练习册,还发了好几十本写作业的薄本子。 尤涟是懒得一本本写名字的,发了书就直接往书包里 ,但 鹤不同,他不光在每本书上写名字,还耐心地在本子上写了名字。 薄薄的单线抄,学校批发也就几 钱一本。 对尤涟来说全丢了都无所谓,但 鹤却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把名字写了上去,像是在对待什么重要的东西。 尤涟看见了就很不可思议,这玩意儿不是用一本写一个名字吗? 于是他就问 鹤。他还记得 鹤对他说—— “写了名字,我就能确认它们是属于我的东西。” 那时尤涟也没多想,只嘲笑 鹤死板、土,说自己从来不在书上写名字,因为不写名字才最酷。 但是现在…… 他除了 到怪异,似乎还 觉到了 鹤内心最深处的不安。 因为不确定,所以写下名字才安心。 标记就相当于是 鹤在他身上写下的“名字”。 所以—— 尤涟没有吭声,低头把照片往前翻,又往后翻。 除了第一次外,之后每次标记 鹤都有拍照。他看了眼最新的一张标记照片,按上面 子算,应该是他去尤宅赴宴的那天下午拍的。 所以—— 即使已经做过了标记, 鹤也还是在一次次地进行确认。 即使他人就在 鹤怀里, 鹤也还是要通过他做下的标记,来确认他的心是否属于他。 尤涟问:“后来为什么没有拍了?” 鹤道:“用不着了。” 尤涟抿 ,并没有因为这个答案 到开心。 他手肘往后抵着 鹤的 膛,艰难地从他身上站了起来。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 抑的哼声。 尤涟腿软没什么力气,刚站起就又坐倒在 鹤腿上。 鹤伸手扶他,却被他挥开了手。 尤涟 了下气,调整好坐姿后转身看着 鹤,道:“所以你之前一直都不相信我喜 你?” 第54章 否则为什么要三番两次地确认? 说到底,还是不相信罢了。 尤涟的脸颊还酡红着,嘴 娇 柔软,眼里 漉漉的,好似含着一汪 水,可神情却认真无比,不带一丝 和 望。 他目光直直地看着 鹤,看着他那双在朦胧中更显幽深的漆黑瞳眸。 问题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又回到了之前尤涟纠结许久的“你到底喜 我什么”的环节,开始他以为是婚约,后来 鹤告诉他是习惯——他说时光漫长,对他的喜 在不知不觉间深入骨髓,变成习惯,已经不记得到底喜 他什么。 鹤还跟他说,他喜 他的全部。 情话悦耳,浓情 意时也不会较真其中细节。 但此刻想起,尤涟才觉得 鹤的回答是那么的含糊,就像是在敷衍。 “是不是?”尤涟看着 鹤的眼睛,又问。 鹤没有吭声。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