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有任何一个 灵,比墨罗米尔更符合“父亲”的描述。 他常年 浪。 他备受排挤。 他有着危险而不详的巨大力量,这力量曾让维林枯萎,可是不久之后,瘟疫消失,维林重获生机。 没人知晓瘟疫退散的原因,可如果原因就是墨罗米尔呢? “死亡”,然后才能“再生”。 “消亡”,而后 来“生长”。 当时瘟疫已经入侵维林,墨罗米尔眷恋故土重回家乡,自然想要保护这片土地。他的力量蔓延开来,剿杀瘟疫,然后为大地重新注入生机。 当然,这些只是温莱的猜测。 合情合理的猜测。 下楼时,温莱注意到了角落窥探的中年贵族,以及神 畏惧的少年。 中年人应当是这座城堡的主人,巴托伊修德的第一个信徒。 看样子,他们似乎将她和墨罗米尔当成了魔鬼的眷属。 ……也不知道巴托伊修德是怎么征收信徒的,总 觉手段有点可疑。 走在前面的墨罗米尔似有所觉,低声解释道:“是力量展示……他大概觉得自己用强大的魅力征服了人类,但在人类看来,属于纯粹的胁迫。” 的确是巴托伊修德的作风。 温莱走出城堡,看见外面广阔的林海。时近黄昏,寒凉的山风卷过无数枯败的树枝,远近一片萧瑟之声。 原来这城堡建在高山上。 温莱驱使着暗元素,让风托着她轻快跳跃前行,越过倾斜的山坡,进入干枯发黄的森林。在空地站定之后,她要墨罗米尔 掉上衣。 “光明 灵的力量来自月亮。黑暗 灵的力量源于大地。这是你们默认的事实。” 她按住他背后的咒文烙印,手掌摩挲着向下滑动, 受复杂细密的纹路。 “ 灵依赖自然,人类召唤元素,魔鬼力量来源不明,然而他们的力量具现化后,与黑魔法的雾气极为相似。” “贝利维拉说得对,世界之核是一切力量的本源。更确切地说,我所使用的魔法,和你身上的月之锁,原理看似相异,其实本质相同。” 温莱阖眼。 她轻声呢喃。 “我能解开它。” 去理解这个世界。 去 受这个世界。 她已知晓所有的真理与法则。 墨罗米尔不自觉地绷紧了脊背。 短暂的寂静过后,滚烫的刺痛沿着咒文痕迹侵入血 ,内脏,翻腾着叫嚣着, 得他浑身冒汗牙齿发抖。 然后,在某个出其不意的瞬间,体内的锁被打开了。 ……咔嗒。 也许这声音,只是墨罗米尔的幻听。是他多年渴盼造成的臆想。 他缓缓跪在地上,膝盖 着干枯的泥土与落叶。 锢多年的力量仿佛洪水开闸,汹涌不断地 出来, 出来,蔓延大地,侵蚀树木。 墨罗米尔睁着眼睛,看见不远处一棵半死不活的老树,迅速变得焦黑枯萎。 他咬着牙槽,声音沙哑:“不能……” 柔软的手掌抚摸着紧绷的脊背, 悉的嗓音贴着耳朵说话。 别担心……别担心……你看…… 焦黑的枝桠,开始冒出新鲜的 芽。 枯萎的大地,逐渐泛起新生的绿 。 温莱抱住墨罗米尔,脸贴着脸,为这奇幻的景 展 笑意。 她总算能够笑了。 “你看,墨罗米尔。” 她说,“这是你的力量,不是死亡,不是 恶,它叫做生命。” 千百里的大地覆盖青草,黄枯的森林郁郁葱葱,泥土散发芬芳,野花摇曳风中。 金红的霞光洒落林间,照映得此间如同仙境。 墨罗米尔久久凝视着这一切, 腔内常年平静疲惫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喧嚣着,某种酸楚的情绪温柔地包裹了他,沉重的无形锁链断裂消失。 他望向温莱。 他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灿烂炫目的霞光。 “……啊。” 墨罗米尔喉结滚动,发出无意义的单音。 他回抱她,嘴 住嘴 ,牙齿啃咬舌尖,像要将她 吃入腹般 烈。 温莱觉得疼,皱着眉头推开墨罗米尔,舔了舔下 的血。 “你是狗吗?” 墨罗米尔俯身,用舌头卷走她嘴 的血渍。 “嗯。” 他随意应答着,抵住她的额头,手指不断的抚摸她洁白柔软的耳尖。 “温莱……” 情 匮乏的 灵,用前所未有的嘶哑语调说道。 “我现在很幸福。” “我从来……没有这么幸福。”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