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上了自己的马车,车夫都是自己人时,沈绛才小声问:“三公子,你说赵忠朝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目前来看除夕之夜,他们会有一场行动。” 谢珣略顿了下,低声说:“还有就是,他们只怕要打算对温辞安动手,而且动手的地方不是扬州。或许他们会使计策将温辞安调离扬州。” 沈绛不解道:“如今温大人一直在扬州,我想 民之事不查清楚的话,他一定不会离开的。” 谢珣:“若他们真的想要将人调理扬州的话,肯定会有万全准备。” “那我们还等什么,我们得赶紧给温大人通风报信啊。”沈绛着急。 谢珣低声说:“但这也可能是个陷阱,是对我们的试探。” 沈绛被他一提醒,有种 风从车厢内刮过的冷,如临大敌。 赵忠朝突然要谢珣提供船只,很可能他确实是需要用船,但是他或许还不相信谢珣。因此他又透 了另外一个消息给他们。 就是他近期可能会对温辞安下手。 若是他们立即给温辞安报信,暗处肯定会藏着赵忠朝的眼线。 那么他们就会暴 ,先前沈绛与温辞安演的那一出,就会立即被怀疑是假的。 赵忠朝肯定不会再用谢珣的船只,说不定还会立即对他们下手。 沈绛犹豫不定道:“要是这件事是真的呢,他真的打算对温大人下手呢?” 温辞安能逃过一劫的话,那是老天爷保佑。可要是因为他们知情却不通知他,让温辞安命丧江南,沈绛只怕这辈子都过不去自己这一关。 “我们当然得把这个消息告诉他。”谢珣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伸手抚了下她的发鬓。 沈绛心底松了一口气。 但是随即又是一怔,她到底在想什么呢,三公子与温大人无冤无仇,岂会坐视不理。 沈绛着急道:“那我们该如何做?” “此事 予我吧,我会让人尽快将消息传递给温辞安。”谢珣低声说。 待他们回了云梦园之后,谢珣立即将晨晖招了过来。 “我们在驿馆中,不是安排了一个人。立即将这个纸条传给温辞安,”谢珣左手提笔,笔迹有些潦草。 晨晖疑惑道:“主子,你之前不是说,不要传递任何消息给监察御史的。” 因为他们是在暗处,并不打算让温辞安知道自己的存在。 动用这些暗线,就增加了一分暴 的可能 。 “当 温辞安在金銮殿上替阿绛弹劾魏王,她欠下的人情,如今我以他的一条命还了。”谢珣声音冷淡。 他并不在意一个温辞安的死活,对方不值得他暴 行踪。 但沈绛在意他的死活,谢珣便出手将他保下。 第二 ,温辞安用膳时,刚端起来,就发现碗底竟黏着东西。 他不着痕迹的将纸条从碗底拿出,若无其事的继续用膳。 沈绛这段时间,表面上待在朱颜阁,其实私底下一直派卓定他们,跟着清明去找扬州周围的铁矿。 可是他们无法大张旗鼓的找,只能偷偷行动,自然速度缓慢。 这 沈绛在铺子,刚安排侍女将货物重新清理一遍。 就见阿鸢急急忙忙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 沈绛无奈:“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莽撞,歇口气儿,好好说。” “三姑娘,刚才我听客人说,昨天延陵附近的运河上烧了一条船,说是京城里来的御史大人。” 沈绛脑子嗡地一声响。 阿鸢又急又担忧道:“不会是温大人吧。” 第97章 沈绛心底大骇, 却又在一瞬间摇头:“不会的。” 三公子说过,他一定会提醒温大人,不会对这件事坐视不理。 随后她低声问道:“这件事你是从何处听来的?” “就是刚才有两位贵夫人买口脂时, 闲聊了几句,说是延陵附近的运河上, 昨晚有一艘船半夜起火,整艘船上的人好像都没跑出来, 全烧没了。” 沈绛在第一时间的震惊和错愕后,在听完这些之后, 反而冷静了下来。 “两个贵夫人买口脂, 为何要讨论这些事情?”沈绛反问道。 阿鸢被她问住,想了下,迟疑道:“或许她们只是偶然提到。” “就算是偶然吧,但还是太过巧合了。”沈绛面 微凝。 原本她准备立即回云梦园, 找谢珣问清楚此事, 可现在她反而不急了。若温辞安真的出事了, 她现在去问, 是于事无补。 温辞安要是没有出事,她现在回去,说不定还会中了计策。 谁知这两个贵夫人, 是不是有人故意派到朱颜阁,将这个消息透 给她, 想要看看她与谢珣的反应。 沈绛一路以来, 惯常是小心谨慎。 对于这种过分巧合得来的消息, 她是怀疑多过相信。 况且她信任谢珣, 这么久以来, 三公子一直帮忙她化险为夷。他不会任由赵忠朝这些人, 对温大人下手。 思及至此,沈绛原本吊起来的心脏,渐渐放了回去。 她没有着急回云梦园,依旧在店内打理,一直不曾回云梦园。 待到了晚上,银月高挂,清辉笼地。 吵吵闹闹了一整天的大街,也进入了安静,街面上的铺子陆陆续续关门,朱颜阁的大门也要关上。 沈绛从正门上了马车,车子一路行驶,直至到了云梦园。 身后那双一直盯着的眼睛,才彻底消失。 知府张家。 虽身处扬州贵人云集的地方,却只是个普通的三进院子,丝毫不见豪奢,若寻常人瞧见, 本不知这就是扬州知府的家。 这座宅子跟扬州城内,那些大盐商的园林比起来,太过朴素。 书房里。 赵忠朝说道:“张大人,我就说你太多心了。今天我让人把消息传给那位姚姑娘,她照样跟个没事儿一样,依旧在铺子里待到关门。我早就说了,这姑娘心底恨不得姓温的没了。” “那你想过没,她这么冷静,可能是因为她知道什么内情。” 张俭皱着眉头依旧一副不放心的模样。 赵忠朝叹了一口气:“我说张大人,您怎么就这么多疑心。动手的时间,只有你我二人知道,而且温辞安前往延陵,也是临时被咱们支去的。况且现在船都被烧完了,尸体今个被人从江上捞出来,都烧糊了。” “你要是不信,明 我让人将尸体都运回来。” 张俭:“算了,不用了。” 赵忠朝这才得意一笑:“张大人,我办事你就放心吧。” “船只的事情,你准备妥当了吗?”张俭又问。 赵忠朝点头:“我已经让程婴提供船只,而且他也没打听船只的去向,到时候我们只管用船便是。” 张俭见他这般散漫,忍不住再次提醒:“赵兄,咱们这次运送的乃是兵器,这么多私造的兵器,若是让人发现的话,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所以你一定要小心谨慎,切记要封好参与此事之人的嘴。” 原来他们是打算将私底下铸造的兵器,运往一个极隐秘的地方。 所以这才需要船只运输。 张俭轻笑:“若是事成的话,殿下一定不会亏待你的。赵兄到时候一步登天,只怕我见了赵兄,都要俯首见礼。” “哎,张大人何必如此说。我与大人同是为殿下做事,到时候殿下又岂会亏待你呢。”赵忠朝被夸的眉开眼笑,赶紧与张俭客气了几句。 张俭与他又叮嘱了几句。 赵忠朝这才离开。 没一会儿,一个师爷模样的人,从张俭的书房暗室里走了出来。 “此人 鄙不堪,大人就真的相信他?”这人问道。 张俭无奈摇头:“先生是殿下身边的高人,自然看不上这等 鄙之人。不过他对咱们确实是有大用处。毕竟他乃是薛世荣的人,要不是有他在,我们岂能搭上薛世荣这条船。况且铸造兵器需要花费大量银钱,他可是给了不少。” “一介商贾,也敢肖想殿下侧妃的位置,还想要将自己女儿嫁给殿下。” 原来赵忠朝之所以连杀头这样的事情,都敢做,无非就是那位殿下,给他许下了更大的好处。 若是这位殿下真的能登上皇位,赵忠朝的女儿是侧妃,到时候就是后 的一 主位,整个赵家再不是扬州的一个富商。 赵忠朝对于靠女人上位一事,早已经做的 惯。 以前他亲妹妹偶然入了薛世荣的眼,被抬进总督府里,从一个暖 的侍妾,到最后成了生下薛世荣唯一儿子的宠妾,连带着赵家换头盖面。 提起他赵忠朝,不过就是个混码头的,人人都瞧不上。 他别说跟这些官员平起平坐,就是连见着富商,都要磕头。 所以当有这个机会摆在眼前,赵忠朝虽也担心事败,可更多的是想要泼天的富贵。 封侯拜相,这不就是全天下男人的梦想。 张俭望着这位先生,此人乃是殿下放在他身边的联络人,只是明面上是联络人,私底下只怕也担着监视他的职责。 不过张俭只当不知道,依旧对殿下毕恭毕敬。 他安 道:“待此间事了,此人的用途也到了头。先生不必担心。” “还是张大人懂得决断,那我就放心了。”这个先生笑着摸了摸胡须。 * 沈绛回到云梦园的时候,立即问了谢珣所在,果然他还在书房。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