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绛眨了眨眼睛:“原来大人的表字,叫子瞻。” 温辞安看着她晶亮的双眸,一个带着蛊惑的声音,在心底不断说:他并非私心才想要告诉她,自己的表字。他只是想要谢谢她,代那些至今还生死不知的 民,谢谢她。 * 两人一路回到城内,都还算顺利。 温辞安与下属都住在城中驿管,这是专门招待巡查御史的地方,只是先前来的官员,很多都接受扬州官员另外安排的住处。 只有温辞安,他不管去往何地,从来都是公事公办。 就连地方官员的宴请,他都是能推就推。 此番温辞安来到扬州巡按,身边带着锦衣卫的人,因此一到驿站,就将看守的人,全都换成了锦衣卫。 张俭本就胆小,哪会有什么异议。 他们今 本该是休息,但这也是温辞安的托词。 他带着两名锦衣卫一路前往 民庄子,没想到中途还是出了意外,他勉强逃出来,也不知道那两人如何。 所以他一回驿站,就立即招了自己的贴身小厮青桐过来。 青桐一进来,就瞧出他脸 不对劲,焦急问道:“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今 与我一同出门的两名锦衣卫大人,可曾回来?”温辞安问道。 青桐摇头:“除了你之外,还没没人回来呢。” 温辞安皱起眉头。 “温大人,您还是先处理一下伤势吧,你的伤口本就深至见骨,又沾了水,”沈绛虽也担心那两位未回来的锦衣卫,却还是先劝道。 青桐将伤药拿过来,将温辞安的伤口包扎好。 就在他准备将绷带和伤药,都拿出去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温大人可在,下官扬州知府张俭,有要事来禀告御史大人。” 沈绛大吃一惊,站起来看了一眼。 “不好,赵忠朝居然也来了。”沈绛皱眉。 她转头看着房中的纱布还有伤药,这些东西太过明显,藏在屋子里只能勉强。 可是她却也在这里。 驿站的陈设本就简单,只有一个显眼的柜子能藏人。 可对方若是强行闯入房中,定会找理由搜查整个房间。 到时候被赵忠朝发现她也在此地,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沈绛打算翻墙离去。 突然,一个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推门而入,禀告道:“温大人,前后都被人包围,扬州知府是有备而来的。” “只怕是我们在 民山庄, 了痕迹,让对方起了怀疑。” 温辞安冷静说道。 青桐焦急说:“大人,我与其他人先阻挡,您带着沈姑娘赶紧离开此地吧。” 在京城时,青桐便见过这位沈姑娘。 “不行,我们若是走了,你们只怕更会没命。”温辞安望着他们,坚决道。 沈绛发现她原先翻墙的打算,肯定是不行。 一旦她 头,前后包围着的人,会追着她不放。 这里可是扬州,是张俭和赵忠朝的底盘,这两人要是想在扬州找一个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突然,沈绛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于是她立即上前,对温辞安说了自己的打算。 温辞安听完,目瞪口呆之余,反对道:“不可,这会影响三姑娘的闺誉。” 沈绛不在意道:“自打闯了金銮殿之后,我的闺誉就如同纸糊的窗子般,一戳就破。反正也不差这一件事了。” 她抬起长而圆润的眼睛,望向温辞安,歉意道:“温大人,得罪了。” 砰的一声巨响,桌子上摆着的东西都被摔倒。 沈绛手中不知何时滑出一把匕首,只见她手起刀落,对着自己的脖颈就划了一道。 鲜血淋漓。 而她束着长发的玉带,也在此时被扯开,如黑 锦缎般柔顺的长发,散落在肩膀上。 “滚开,我不要你的假好心,你放我走。” 她大吼一声的同时,屋外的人也冲了进来。 这一进来,众人皆愣住了。 当下这是什么情况? 扬州知府张俭朝着温辞安和沈绛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身着男装,披散着长发的这位,竟是个难得的美人。 不是说这位温大人官声清廉,不近女 。 他怎么还在屋子里藏了个女人。 反而是站在旁边的赵忠朝,也看了两人一眼,只是觉得这位散着长发的姑娘,怎么越看越眼 ,直到他惊呼一声:“你,你不是那个姚小公子。” 他狐疑的看着沈绛。 哪怕他 鬼上身,觉得这姑娘未施粉黛的模样,实在是惊 。 可此刻也忍不住怀疑,这个从京城来的姚家小公子,为什么会变成了女人,而且还跟巡按御史大人在一起。 两人怎么会认识? 赵忠朝越想越不对劲,眼神越发冷漠。 他们之所以会带人来驿站,就是因为城外山庄里的人来回禀,说是今 有人来强闯 民庄子,被他们发现。 对方仓皇之下逃跑。 当时他与张俭一听,都觉得不对劲。 还是张俭当即说,此事只怕跟那位刚来扬州的巡按御史大人 不了关系。 回禀的人说,那人被他们 的跳入河中,生死不知。 张俭前来驿站,也是为了证实,对方还在不在驿馆中。 谁知温辞安不仅在驿馆,身边还多了个女子。 “她可不是什么姚小公子,”温辞安神 冷漠,连口吻都透着一股冰冷。 沈绛咬牙,突然将匕首 在自己的脖颈上。 身旁青桐高呼一声,“姑娘,我们大人如此人才,哪里就配不上您。您何必要这般寻死觅活。” “温辞安,你虽处处都好,当世才俊,爹爹也喜 你,可我就是喜 三公子,是我不想履行咱们的婚约,这才跟着三公子私奔来扬州。今 被你寻到,我自然也无言活在这个世间,我这条命今 就给你了。” 什么? 张俭和赵忠朝两人,听着两人的话,脑海中冒出无数个疑惑。 乖乖,这怎么还扯到私奔了。 两人再看温御史这看似冷漠的表情,突然心头生出了同情。 男人嘛,还有什么比被戴了绿帽子更惨的。 沈绛简直越说越入戏,匕首 在脖子上,越来越深。 她泫然 泣,带着哭腔。 “此生我生是三公子的人,死便是三公子的鬼。” 一旁的张俭,急忙劝道:“这位姑娘且慢,有事好好商议,哪有这般寻死觅活的。” 沈绛决绝道:“那好,你们让温辞安,即刻写一封退亲书给我。并且答应我,从此再不提此婚约之事,让我与三公子两人双宿双飞。” 赵忠朝这下恍然道:“原来你与程公子,竟是那等关系。” 难怪他说,这二人之前瞧着怎么怪怪的。 哪有两个年轻公子,成 形影不离,这般亲密。 温辞安听着她一口一个三公子,明知是为了做戏,可心头却不知道为何那般揪心。 直到他毅然决然道:“我不会将你让给旁人,除非我死。” “想让我写退亲书,你写了这条心。” 握着匕首的沈绛:“……” 不是,温大人,这戏不该是这么唱的啊。 第93章 两人相持不下, 反倒是让旁边的人,心惊胆战。 张俭转头看了一眼地上,只见 地的纱布,还有伤药, 不由道:“这些是?” 青桐是个机灵的, 刚才沈绛说了计策的时候, 他也听个清清楚楚。 他知道自家大人 子古板端庄, 万万不是能扯谎做戏的人, 所以他立即说道:“张大人, 您说说这都叫什么事。我家主子身为监察御史, 深受皇恩, 长相又是这般俊逸, 谁见着不都得夸上一句青年才俊。” 随后他恨恨看了沈绛一眼:“这位姑娘倒是好,居然为了一个小白脸, 愣是弃了我家主子。先前主子找到她,她非要寻死觅活的,主子想着带她回京城,也要对她家长辈有个 代。谁知道她一听这话, 当即割了自己脖子。” “奴才赶紧去拿了纱布和伤药过来, 她不仅不让主子救治, 还在此大吵大闹。” 沈绛手持匕首, 心底却狠狠夸赞了青桐一番。 温辞安虽古板至此, 可他的小厮多机灵啊。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