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鸢眨了眨眼,眼眶 润,她低低嗯了声。 年鹤渝 觉到她声音不对劲,低头看她,为她轻轻拭泪,“往后有任何事,我都会在你前面,所以不必一个人撑着。” 莫子鸢低着头没作声,只是再度抱住了他。 夜深时分,红鸾香帐, /意浓。 出城的马车上,已经有了困意的年锦语,头一点,一点,最后搭在了顾明渊的肩膀上。 但她很快又惊醒, 糊糊接着自己刚刚的话,“相公,大哥哥肯定装醉的,他酒量好得很。” 顾明渊抬手,将她的脑袋又按回了自己肩膀上,“嗯。” 年锦语嘟嘟囔囔,“可相公都没和阿语和过 杯酒。” 嘴上说不在意,心里记得呢。 顾明渊扭头看她, 糊糊的模样,好像还 好套话的。 于是他问,“你也想喝 杯酒?” “阿语想的,可阿语已经与相公成亲了,不能再喝了。” “十几年前 宴上,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 顾明渊无奈笑了,问到关键她就不做声。 过了好一会儿,年锦语嘟囔着,带了点负气劲儿,“相公都不记得,阿语不想说。” 呵,气 还不小呢,有脾气。 “那他要是记得呢?” “记得就不会问啦。” “……”得,不好骗。 马车到别庄时已是深夜,年锦语实在是太困了,下马车时嘟囔着搂着顾明渊的脖子,不肯下来。 “姑爷,我来罢。”素练和阿符一左一右,想把年锦语扒拉下来,让严进好把姑爷扶下来坐马车。 “不用。”顾明渊却任由年锦语挂着自己的脖子,手撑着马车,另一只手揽住年锦语的腿,在另一侧严进的搀扶下。 顺利的坐到了马车上。 阿符在旁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惊叹,姑爷这动作帅啊! 只是下马车时都没惊醒的人儿,被夜里一阵风吹着,进了别庄后,忽然醒了。 于是,年锦语就看到夜半被惊动的陈林恩一脸促狭的靠在门边看着她,对面屋子内,阿慈则好奇的趴在窗边,打着哈欠。 “少夫人回来了啊,是受伤了吗?怎么让将军抱着?”话音刚落,那窗户就被秀央合上,无视了陈林恩讨好的眼神。 “……呜。”年锦语埋头在顾明渊怀里,丢死人了,“相公为什么不叫阿语。” “看你睡 了。” 话还没说完,后面的阿符无情的揭开真相,“姑娘搂着姑爷不肯松手。” “……”年锦语更不肯抬头了,让陈大夫他们都看了去,这多不好意思啊,可这会儿要是下来,就得撞上陈大夫,于是她就这样埋头在他怀里,一路回了自己屋子。 陈林恩也是无事,目送他们进到后面的屋子后,笑着叹声,“年轻真好啊。” 说着,视线又瞥向那紧闭窗门的屋子,忽的一下,灯也灭了。 神 转了苦涩,陈林恩转身回屋子,不多时,有个身影蹑手蹑脚的过来了,他在屋里正检查他的那些宝贝,就见阿慈翻窗进来。 “有门不走,翻什么窗?” “没反应过来。”阿慈跳下桌子,她刚刚就是翻窗出来的,“她睡了。” “那是你娘。” “我对她又没有印象。”阿慈坐到他身侧,看着那些长长短短的银针,“师傅,什么时候给顾将军治腿?” “我是你爹!” 阿慈摸了摸额头,“是你自己不要当我爹,非要当我师傅的。” 陈林恩看了她一会儿,阿慈还气鼓鼓的瞪他,“我这是不得已。” “那我也是不得已,你们身份转变太快,我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阿慈凑近,“能治一年不?” 父女俩默契十足,一个眼神对视,陈林恩笑了,“必须啊。” 那 阿慈说要治顾将军的腿,他就知道这丫头是打了拖延时间的主意,“不过你娘她,不容易改变想法。” “不试试怎么知道,难道真让她把你杀了?”阿慈哼哼,“我才不想每年要惦记着给你上坟烧纸。” “话说,师傅你当年是怎么娶到她的,她长那么好看,你这邋遢的模样,那琴师都看不上你。” “你师傅我当年可是镇上出了名的美男子,多少姑娘排着队想嫁我。” “吹吧你,去如罄坊得砸好多钱人家才肯见你,这还美男子,她一定是没见过什么人,所以才被你骗的。” “你是不是我亲闺女,有你这么说自己爹的?” “假的,你不是说我是你捡来的!” “那不是为了让你好好长大。” “那你把买琴的钱还我,我去给少夫人。” “那是诊金,是诊金!治他一双腿我得赔进去多少,你还是不是我闺女了?” “都说了是假的!” 两个人吵吵闹闹,声音传出了窗户,到了墙边的一抹身影耳中。 秀央不知在这站了多久,望着屋内的父女俩,沉静的面容一闪而过的羡慕。 第四十一章 顾明渊的身体并不算好, 内伤加外伤,调养了十余 ,陈林恩才准备要为他进行塑骨手术。 晌午的天, 光正好,屋内天窗上落下的 光,能将屋内照的透彻, 加上点着的灯,更是连 影都没了。 年锦语本想随身陪同,可又不想影响到他们,只得等在外面。 阿慈陪着她, “师傅他们准备的很齐全,一定可以治好顾将军的。” 年锦语用力的点点头, 紧张的牢牢抓着阿慈的手, 自己给自己打气,“相公一定可以的。” 屋内, 陈林恩递给顾明渊一碗麻沸汤,饮下后就让严进扶他躺到了 上。 “麻沸汤只能暂时缓解,但这个过程很长, 所以我等会儿还会给你施针止血止痛, 再用秀央的药, 否则你承受不住这疼痛,一旦动弹, 可就容易落下终身残疾。” 饶是严进这样身经百战的, 看到桌上放置的刀具时也吓了一跳, 觉瞧见的不是大夫, 是个屠夫。 陈林恩下手很快,锋利的刀子划开表皮后, 继而三刀划到了膝盖骨的部分,开始塑骨。 特殊的细长钉子衔接固定错位的碎骨,这样细致的活,饶是陈林恩这样对接骨之术 悉的,也不敢松懈一寸。 这期间秀央也几度用药,可顾明渊还是疼的 头大汗。 一旁严进为他擦拭,也是不忍看那些血染的纱布,只盼着能够快一点。 可塑骨的手术本就很慢,伴随着时间过去,麻沸汤的药效退散后,一半儿得靠着顾明渊自己的意志力。 天 从正午到暗下,屋内灯火通明,屋外的年锦语等的腿都麻了,素练和阿符想扶她休息会儿,可坐不了片刻她就又站了起来,在屋外踱步。 “怎么要这么久……”她时不时的抬头,心悬在那儿。 又过去快半个时辰,陈林恩推开门, 脸的疲累,连声音都哑了,“好了。” 年锦语 了上前,“陈大夫,治好了吗?” “我的工作完成了,接下来就看秀央和顾将军自己的了。”陈林恩摆了摆手,“这三 很关键,撑得过去他后面就能养起来,撑不过去……” 对上年锦语的视线,陈林恩把事实说得残酷,“那就这辈子都没希望了。” 年锦语心一颤,踟蹰着想进去,“那,我可以进去陪相公吗?” “进去吧,但不能碰他。” 年锦语赶忙进屋,一屋子的血腥味与药味混杂在一块儿,十分的难闻。 严进在收拾沾了血的纱布,桌上的刀具都是沾了血的,这场面看得人发昏。 年锦语却也没顾上,一心挂念着 上已经昏睡过去的顾明渊,一脸的惨相,“相公……” “别喊醒他,就让他睡着。”秀央将研磨好的药粉涂在了顾明渊的双膝上,“不能让他发热。” 年锦语照顾了顾明渊一整夜,时不时的要去捂一下他的额头,以防他发热。 夜里秀央几次进出换药,又将煮好的药送过来给顾明渊服下,直到第二天中午,顾明渊那没有血 的脸颊,才稍稍有点人样。 可人依旧很虚弱,服用的都是秀央调的养血药,在其中加入了能使人镇定的草药,让顾明渊整个人处在半昏睡状态下养伤。 在这些药的调养下,顾明渊的最初几天,才不至于在清醒状态下 受那最难熬的疼痛。 “十二 的那些村寨,各有各的擅长,就算是我在寨子里呆了好几年,依旧不清楚他们族中的一些秘术,而她的族人,的确都很长寿。” 陈林恩前来检查顾明渊伤口的愈合情况,与阿慈说起南疆的事。 阿慈撇了撇嘴,年锦语为顾明渊拉了下衣袖,“秀央看起来的确很年轻。”说完她顿了顿,看向陈林恩,十分体贴的没有继续往下说。 但亲闺女就是亲闺女,毫不留情的拆穿,“我觉得师傅和她一点都不般配。” “那是现在!”陈林恩摸了下自己的胡茬,要不剃了? 阿慈冷哼了声,“这都第三天了,顾将军还没醒。” “那是因为喝了药,你以为醒了好啊,醒过来疼死他。”陈林恩敲了下她的脑袋,“要不是你娘这几 每天不辞辛苦的为他熬药,光我为他塑骨有什么用,他早没命了。” 看过伤口无碍后,父女俩又吵吵闹闹的出去了,年锦语失笑,在 边坐了下来,拿起 透的软帕给顾明渊擦了擦嘴 ,又用小勺给他喂了几口温水。 经历过那么紧张的一夜,到了第三天,别庄内的气氛才缓和了许多,但此时一无所知的燕京城内,还当顾明渊是在休养的赵睿,因为二皇子再度立功,心事重重。 他和弟弟赵晏正在前去给父皇请安。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