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踢了一脚浪花，没说什么“你一定可以做到”之类的话去安
。因为他觉得，其实做不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做你想做的事就好了，不用给自己那么大
力。说到底，你又不是神。有喜
的东西，有讨厌的东西，有渴望的东西，也有害怕的东西。这样才是正常的。”承受过恐惧后的勇敢才是真正的勇敢，体会过弱小的滋味之后，才有机会真正强大起来。
要是真的从头到尾无忧无怖无
无求，活得也太苍白了。最无趣的生命不过如此。周夜声很明白这一点，因为自己曾经就和这样苍白无趣的人生道路非常接近。
直到一条小红鱼的出现。
他望着那顶孤独的海水王冠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今天早晨我一个人待在海边，也是坐在这块石头上。”
“那时候我在想，或许你不会回来了。大海深邃广阔，人类的生命却很短暂，或许永远我都不能等到你。”
虞晓心头一颤，听见他说，“但我还可以去找你。”
“我会去找你的，再来多少次都会。我对海洋的王没有兴趣，也不在意你是不是优秀。我只是想找到你。就算再也游不动了，变成石头沉在水里，起码也离你更近了一点，总有一天能够等你来看到我。”
摒弃思考，依靠本能，穷尽自己的生命。
他不明白别人拥有信仰是什么
受。但如果他真的拥有所谓的信仰，也就是这样了吧。“就算当不好这个王，又有什么关系？”周夜声说。
“只要记得，还有一块石头永远都在这里等你就好了。”
他的声音很轻，飘
在夜风中仿佛一吹就散。却化作牢不可破的誓言，一字一句烙印在滚烫的心底。【我永远都追随你。】
作者有话说：
《不擅长甜言
语》第70章
虞晓望着他发怔, 过了好一会儿才蓦地笑起来。
【你是在鼓励我做个昏君吗？】
如果成为优秀的王就必须得当个憋屈的圣母工具人，那还不如做个昏君。
周夜声一拳打爆那只海水王冠，水花四溅, “你们海洋的事我没资格管，下次还是别让我听见了。别再把我气死。”
“……”
谁要理会
戴王冠必承其重的大道理。周夜声只为他到委屈不平, 年轻的脸上有神采飞扬的少年意气，“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又不是你非要当王的, 那是海洋强加给你的责任。”
他甚至希望着下一任王快点出现，虞晓就不用再夹在自由和责任之间为难。
然而虞晓说，“海洋中的新王，都是在上一任的死亡中诞生的喔。”
“……”
周夜声语
的表情很可
。他笑出声来, “周周。”人鱼族天生地位尊崇，即便没有成为王时，他也已经习惯了被追随。但周夜声和别的海洋生物不同, 不仅跟在他身后, 还会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护在他身前，捍卫他的自由。
他不认为自己需要被保护, 但他享受被呵护的
觉, 享受周夜声把他当成珍贵的宝贝。他喜周夜声的脸，喜周夜声说话的声音，喜周夜声柔软的嘴
，也喜周夜声渴望独占他的野心。【周周，虽然我不懂得人类想要的
是什么样，但是我想，我喜你超过这世上其他任何生命。】在这一分钟里, 他怀疑自己喜
周夜声甚至超过喜他自己——他发觉自己竟悄悄地把对自由的向往, 寄托在周夜声的身上。或许早在十几年前他就已经这样做了。是因为自身无法飞翔, 他才格外希望小猫咪能展开翅膀，尽情享受无边无垠的天空。
源源不断的心动催生出一种奇异的饥饿
。虞晓难耐地甩动鱼尾，大朵的水花把周夜声兜头浇透，柔韧的尾鳍卷住他的
一甩，直接把他拖进了海里。周夜声呛了一口水，发觉虞晓在卷着他往海底游，屏息不再挣扎了。
【去哪？】
虞晓游得飞快。
【带你去我的宝库。】
他喜
亮晶晶的宝物。人类船只里载着很多，沉入海底后便都被他收集起来。百年间积攒了无数，他全部都放进海底的秘密
里，时不时过来赏玩。入口没什么掩蔽物，但路过的海洋生物们能辨别出他的气味，从不会进来捣
。虞晓吐出一串泡泡，在
神力的加持下笼罩整个
空了海水，提供足够呼
一整晚的空气。周夜声跟着他游到
深处，被扑面而来的珠光宝气震惊了。说一句金山银山也不过分，无数夜明珠把照得亮如白昼。抱大腿吃软饭的
触油然而生。“把我带到这来干什么。”身上的衣服都
透了，他
掉沉甸甸的外套随手甩到一边，把滴水的黑发向后捋，望着虞晓似笑非笑道，“炫富？”他整个人倒在金币堆里叮当作响，衬衫敞着两颗纽扣，
出冷白的脖颈和若隐若现的半截锁骨。锁骨上积了一小洼水，在夜明珠的映照中晃动着闪光，新鲜滴。和身/下的金山融为一体，他俨然就是被收集来的最大宝物。
虞晓眼冒绿光，狠狠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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