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佩儿,“嘤。” 她委屈,她不说。 言五恨不得伸手捂住她的嘴。 梅盛垂下眼睫,遮住眼底情绪,也不知道信没信,反正是跟言佩儿一起进了堂屋。 “最先让人叫的你,你却是最后进来的。”老爷子看见言佩儿那个样子就厌恶,直接说了出来,“你看你那样,娇娇气气的,跟个男子似的,哪里像个大人,哪里像个女人。” 言佩儿寻了个椅子坐下,擦着眼角困出来的泪水,像是在擦眼泪一般,边擦边说,“你看你凶成这样,哪里像个父亲,哪里像个男人。” 她爸爸从来就不对她指手画脚,她娇娇气气可以,她做个女强人也可以。爸爸 她从不会因为她是什么样子而 她,而是因为她就是她。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爷子反手指着自己,“我是你亲爹啊,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匀儿站在老爷子身边,连忙伸手抚他后背,让他不要动怒。 “你是我亲爹都要跟我分家,你要是我继父还不得上天啊!” 言佩儿提起这事就生气,“我天天起早贪黑去点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呢,你现在要拆了我的家。” “既然这样,这卯不点了,”言佩儿说,“我要跟你一样,在家混吃等死。” 老爷子虽然心里早就有所准备,但还是没想到言佩儿会这么大逆不道,“你这个不孝女!” 他连着站在一边的梅盛一起骂,“还有你,你 主这样你也不跟着劝劝,天天抛头 面丢我言府的人,说是做生意赚银钱,你的银钱呢。” “这燕窝,一 比一 差,我是喝不下去。”下人把燕窝端到梅盛旁边,放在言佩儿身边的小几上。 老爷子指着梅盛说,“从今 起,你就别出门了,在我跟前跟着匀儿学规矩。” 被点名的匀儿垂着眼,神 温温柔柔,只劝老爷子气大伤身,别的一句不说。 梅盛眉头皱紧,心里知道老爷子的意思,无非是让他往府里多出些银钱罢了。 不过就是银钱,他有的是,往常也是被骂两句就拿银子了事。梅盛看了眼老爷子身边跟他全然不同的男子匀儿,只是不知为何,这次不想再忍了。 实在不行,就和离吧。 梅家的事情,他自己再想办法。 他正要开口,就听言佩儿嘀嘀咕咕,“你说燕窝就说燕窝,怎么又骂起了别人。” 言佩儿看了眼燕窝,光看成 就很嫌弃,“谁买的你骂谁呗。” 匀儿眼皮一跳,老爷子下意识维护他,“我说话有你 嘴的地方吗!” 老爷子手拍桌子,直接一眼瞪过去,“你是爹还是我是爹!” 言佩儿被凶的一愣,脾气也上来了,伸手把桌上的燕窝碗打到地上,“啪”的声脆响。 她一边哆嗦,一边顶嘴,“你要喊我爹,我也不是不能答应!” “你、你要气死我啊,”老爷子气到极致,抄起手边的拐杖,上来就要打她,“我打死你个不孝女。” 要是以前的言佩,会乖乖站着挨打。 可言佩儿不会,她伸手指着老爷子,“你个、你个不疼女儿的老匹夫!” 她 屋跑,老爷子追不上,竟是抬起拐杖要拿梅盛出气,“我言家娶你何用!” 梅盛全然没想到会老爷子会迁怒地打自己,还没反应过来那拐杖就要落在腿上。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落下,反而是落进一个怀抱里。 梅盛惊诧地扭头看过去,就对上言佩儿泪眼汪汪的眼睛。 梅盛,“……” 言佩儿念在手帕的份上,一把抱住梅盛,挡在他旁边,拐杖 在腿弯上,她疼到眼泪直接 出来,“你个不讲道理的臭老头!” 呜呜好疼。 要不是她哭出声,光看画面, 主救夫,还算唯美。 梅小既嫌弃言佩儿,又有点心疼她。 梅盛则下定决心,皱眉看向老爷子,冷着脸说,“既然父亲认为 主不孝,我不恭顺,那便依你所言,分家吧。” “不行,”言佩儿蹲下来 腿,昂着脸看他,委屈又可怜,“我没地方住。” 到时候别说八百米的 没有了,连那张刚睡习惯的小拔步 也没了。 梅盛叹息,垂眸道:“跟我住。” 言佩儿既然并非无情之人,那他也不能真不管她。 第034章 “跟我住”三个字一出, 一屋子的人反应皆不相同。 言佩儿 腿的动作都愣住了,她昂脸看梅盛。 刚才困顿没看清,如今才发现对方五官很是英气, 不是匀儿那种宛如开了五级美 十级磨皮的柔媚, 而是有棱有角很清晰的一张脸。 “有, 有 吗, ”言佩儿很关心这个问题, “跟你住, 我能不能睡我自己的 ?” 她认 , 好不容易睡惯了这一张, 不想换。 这话听在梅小耳朵里就成了言佩儿不愿意跟梅盛同 共枕, 顿时火气不打一处来, 他家少爷就这么稀罕她啊! 左右不过是为了梅家,这才要带着言佩儿分家过, 如果不是言佩儿刚才帮少爷挡那么一下子,少爷说不定都跟她和离了, 哪里会出言府还管着她这个累赘。 梅盛对上言佩儿的眼睛, 她眼睛很是干净, 猫儿的瞳仁那般, 一眼就能看出心思。 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没有别的深意, 只单纯想睡那张 悉的拔步 。 梅盛点头,“可以。” 不管有没有深意,左右不过跟以前一样生活, 没什么区别。 言佩儿顿时松了口气,她还想问梅盛有没有炭, 她怕冷,可一想到府里除了言五所有人对她都没有耐心, 问十句不一定能回一句,言佩儿就默默地抿紧 。 她半蹲在地上 腿。 “分家?”言老爷子才回过神,他指着梅盛,“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 分家是不可能分家的,要是分家的话,言府就只是言府,而不是三品大员御史大夫的府邸。 京城是个最捧高踩低的地方,没了官衔庇护,言府的 子要比言佩当官前还艰难。 这么一大家子的人跟事儿让谁去扛,让他这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吗? 老爷子是最先说分家的人,现在又是最反对的人。 他清醒着呢,吓唬归吓唬,怎么可能会当真,就像以前他吓唬言佩那般:养你有什么用,连你妹妹都照看不好,她要是再哭闹,看我打断你的腿! 都是言语上的手段。 言佩她是家中老大,是长姐是嫡女,她就该承受这一切,担起她大姐的责任来,上敬老,下 小。 现在想把一家子撂下自己出去过,想得美。 匀儿听老爷子这么说,也松了口气,他还真当老爷子从心底想分家呢。 要是分了家,那他和女儿跟谁过呢?老爷子还是言佩? 匀儿私心里自然想维持现状,这样对他再好不过了,如果梅盛能主动提出和离那就更好了。 到时候他就顺势可以跟言佩在一起,成为名正言顺的言府主君。 匀儿一直有这个想法,这几年最为强烈,因为女儿言川可都十六了,快到了娶夫的年龄,他若不是正儿八经的言府主君,那将来言川可跟她夫郎生的孩子,会分不清他跟梅盛谁才是她亲祖父。 这也是为何匀儿隔三岔五找梅盛麻烦的原因,言佩管不到后院里的事情,梅盛眼界高又不愿意去算计,后宅之中,自然是匀儿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他给老爷子上眼药,换次品燕窝,消减府中开支, 梅盛往府里贴钱,他就不信一个男子在不喜 言佩的情况下,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下去。 匀儿想,他迟早会提和离的。 谁知比和离还先到来的是分家,梅盛他竟然提出了分家,自己走不算,还要把言佩也带走! 那怎么能行。 匀儿手扶着老爷子,柔声给他递台阶,“弟弟可能就是一时气话,咱们一家人,怎么能分家过呢,到时候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 言府的笑话还少吗?梅盛心里冷呵。 从言佩被老爷子 着认下言川可当女儿起,言府的热闹就没断过。 谁家后院的账目由一个堂姐夫管着?谁 着一个铁骨铮铮的御史去给妹妹谋个官职?谁让言佩这般刚直的人去给言川可找科考的门路? 梅盛不是不知道,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他借言府的势,言府图他的钱,别的事情互不干扰。 可现在他们是越 越紧,没有下限一般反复挑衅,今 甚至直接动起了手,梅盛不想再忍下去。 他跟言佩什么情况老爷子不是不知道,现在这般作态不过是想探他的底线罢了,踩着他的骨头,慢慢往下碾,看他能忍到何种地步。 梅盛此人,若是没有半分脾气,也撑不起家中的生意。 今 无非两个结果—— 分家,他带言佩走。不然和离,他自己走。 梅盛这话说完,屋里都静了几分。 匀儿眼睛一亮,下意识看向言佩。言佩身上的变化他不是不清楚,可他不在乎,他要的不过是三品的御史大夫,至于言佩什么 格重要吗? 老爷子倒是眼底慌了一瞬,梅盛要是和离了,往后府里的开支谁出?指望言佩清水衙门里的那三银两钱的俸禄吗? “你是带着你的 分家跟我走,还是我自己走?”梅盛再问了一遍。 言佩儿怕他真走了,下意识伸手扯住他的衣摆,昂脸说,“我跟你走我跟你走,我不带 跟你走都行。” 别说跟梅盛走了,跟谁走她都可以,但一定要把言五带上。 这个世界对言佩儿来说就是陌生的,很多事情都遵循本能,既然她跟谁都不 ,那和不讲道理的老头子比起来,允许她带着 的梅盛就友善多了。 她抓的有些紧,梅盛衣服往下一沉,不由看她,抿了抿 ,“好。” 他本来可以连这个麻烦一并扔在言府里,但言佩儿看起来过于可怜,像只坡脚的猫,爪子勾住了他的衣摆。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