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阿 的骨灰埋在了宋郑东旁边。 宋嘉 在杨阿 去世的第二天得知迟鹤母亲去世的消息。 他母亲在五年前,宋嘉 去找过她的那天晚上离开的。 像是 死骆驼的最后一 稻草,宋嘉 失去了全部希望。 他的病越来越严重,频繁到已经影响正常生活。 失去最后一个亲人的宋嘉 轻轻擦拭所有人墓碑。 下雨了,雨滴打在身上,很凉。 肩膀上忽然多了件温热的衣服,一把伞罩在头顶。 宋嘉 抬头,看到迟鹤英俊温柔的脸,他轻轻笑着,对宋嘉 伸出手,“下雨了,我们回家吧。” 宋嘉 傻傻看着迟鹤,心痛如绞,他还没说道歉,迟鹤打断他,“都过去了。” 宋嘉 眼泪掉的更凶,嘴 哆嗦,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迟鹤。” 他去牵迟鹤的手,却触了个空。 眼前哪有迟鹤的身影,他的身上被雨淋 透,头顶也没有遮雨的伞。 又是幻觉。 是啊,迟鹤怎么会原谅他,怎么会再见他。 从墓地离开,宋嘉 该回出租屋给大黄和小狗喂吃的。 阿 走了,宋嘉 只身一人,空落落的。 给杨阿 办完后事,宋嘉 手里分文没有了,连两块钱的公 车费都掏不出来,他一直走到出租屋。 破旧的小区,年久失修的墙壁,忽明忽暗的声控灯,陡窄的楼梯走上去,门口堆着他的所有行李,大黄和小狗在走道的笼子里冲房东叫。 宋嘉 一愣。 房东最后扔垃圾一样扔出来他一件衣服,看到他回来,白他一眼语气不好道:“你跟你说过多少回不允许养狗,其他住户投诉你很多次了,你的房间已经有别人租了,押金不退,赶紧搬走。” 宋嘉 争据道:“大黄从没有扰民过,而且这栋楼只有我和另一个住户,房租我已经补给你半个月的了,这还有两天,你凭什么把我的行李扔出来。” 另一个住户是个耳朵不好的阿姨, 本不存在房东说的扰民。 房东给门换上新锁,“你拖欠多久了啊?我不想租给你了不行么,赶紧带着你的东西滚滚滚。” 宋嘉 走到大黄笼子边,摸了摸它的头安抚。 大黄安静下来,舔了舔宋嘉 的手。 他不想哭,可眼泪不听使唤,宋嘉 抹掉眼泪,一点点收拾被房东扔出来的东西。 一件白 的衬衫被宋嘉 小心翼翼叠起来,那件衬衫是迟鹤的。 他的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一个袋子就打包完了。 夜已深,宋嘉 没有地方可以去,他拖着行李箱艰难下楼,漫无目的走在路上,大黄带着小狗亦步亦趋跟在宋嘉 身后,竖着耳朵警惕周围动静。 宋嘉 一个人走了好久,单薄的背上背着厚重的行李袋,右手艰难拖拽行李箱,像个没有方向的 浪者,孤单又寂寥。 他知道走了多久,停下来的时候看着眼前 悉的景象顿了顿。 他竟然来到了迟鹤的公寓楼下。 这里是他唯一知道迟鹤的地方,但是五年了,迟鹤或许早就不住这里了。 他放下行李,坐在路边的垃圾桶旁,触景生情,宋嘉 情不自 想到和迟鹤分手的那天迟鹤失望的眼神,心口一阵揪痛,宋嘉 蹙眉捂着心口,将脸埋在了膝盖里,大黄依偎过来,蹭了蹭宋嘉 的腿。 五年了,他误会了迟鹤五年。 他当初那样伤迟鹤的心,阿姨也去世了,迟鹤应该恨透了他。 他好想见迟鹤,想跟他说对不起,说他没有从一开始就骗他。 可是还有机会吗...... 肩膀耸动,宋嘉 沉浸在悲伤里啜泣,浑然没发觉不远处有个高大的人影隐匿在黑暗里,手指间夹着烟,一直沉默地望着他。 “汪——!”大黄忽然朝某个方向叫了两声,不是警惕的那种,更像是见到 人,带着些高兴的叫声。 仿佛是某种直觉,宋嘉 忽然抬头。 影里的人似乎也没料到大黄会突然对他叫,冷不丁与宋嘉 视线相对。 两人都没有动作,沉默看了对方很久。 宋嘉 先机械地 了 眼,而后自嘲地笑了下,自 似的想像往常一样掐疼自己让幻觉消失,“又是幻觉,他怎么可能......” 痛 产生的同时,迟鹤还在视线里。 不是幻觉! 迟鹤看到宋嘉 灰扑扑的眼睛骤然明亮,紧接着跌跌撞撞朝他跑过来,脏兮兮的手紧紧抓着他,像是不敢确定似的一遍遍 通红的眼,“迟鹤,我不是在做梦吧,真的是你。” 指间的烟燃尽了,在宋嘉 扑过来的一瞬间迟鹤将烟避开,扔在脚下踩灭。 宋嘉 着泪,不可置信地摸迟鹤,倏地动作一顿,手下碰到的不属于人类躯体冰凉的触 让他脸上所有表情全僵住。 他低头,看到迟鹤左手是只机械手臂。 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喉咙里像是梗了 鱼刺,他难以置信询问迟鹤:“你的手,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迟鹤表情疏离,淡漠 回自己的手,和宋嘉 保持着距离,清冷的声音传到宋嘉 耳朵里,“抱歉,我想你认错人了。” “你,你会说话了?”此刻的惊喜盖过了迟鹤的冷漠。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