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筒静了三秒,秦光才听见林予深嗓音低低的回答:“安於是我。” “???” 脑都是问号,秦光不明白自己怎么离开了三年,过去两位好友的生活就大变了样,甚至连记忆中的事实都产生了颠倒。 直到又听林予深轻声解释完一切,秦光的思绪终于豁然开朗,起先觉得荒谬,但将所有消化掉之后,却是叹了口气,说: “这是顾伯父和白阿姨能做出来的事。” 林予深没有出声,秦光默然一阵,不知道该怎样安林予深,只好说:“你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吗?” “不用了。”林予深说,“先别告诉闻序这些吧。” “在我做出选择之前,让闻序知道真相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抿了抿,秦光思考了几秒,不太情愿的答应下来:“好吧,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秦光回到座位坐下,目光却始终深沉地望向顾闻序,脸不自觉愈发沉重。 顾闻序神不变,淡淡的问:“有事?” 秦光却没回答,视线下移至顾闻序的肩胛骨,回到最初的话题:“你那伤,是为了救你前男朋友受的。” 不等顾闻序发问,秦光自顾自补充:“那会儿是大四快毕业了,你前男友他爹是个赌徒加酒鬼,喝多了,伤了你们。” 酒鬼。顾闻序蹙起眉,脑中第一想到的却是林予深对酒的生理排斥。 紧接着才是想起——顾泽锋和白兰心撒了谎。 他肩胛上那道疤不是来自于车祸,而是和安於,他的上一段恋情有关。 但如果事实只是秦光说的这样,顾泽锋和白兰心完全没有必要捏造谎话,这只能说明,他们有事瞒着他。 指尖无意识的叩了叩桌面,顾闻序正要说些什么,却忽地想到别的,问:“安於的父亲伤了我,所以他才跟我提分手?” 惊叹于顾闻序在林予深和安於两个人完全对不上号的情况下还能这样准的猜对过去的事情,秦光点了下头,说:“对。” 然后顾闻序再次沉默了下来,目光安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光看了顾闻序半分钟,做出了决定,站起身,道: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顾闻序站在一间房外,目光落在眼前的密码锁门上,接着转向秦光,眼带询问。 秦光摊了下手:“这是你跟你前男友住过的房子。” 话落,秦光不再看顾闻序,伸手,在密码锁上摁了几个数字。 顾闻序看秦光摁完,才淡声道:“我的房子,你知道密码?” “我来过,又不是外人。”推开门,秦光往里走进,静了会儿又说,“这密码是你跟你前男友第一天恋的期。” 敛眸,顾闻序在原地站了一秒,跟着进去。 屋内的场景很普通,装修、家具摆设等等都是很寻常的设计,只是过去太久,所有地方基本都已经落了灰。 顾闻序站在沙发前,目光一一经过客厅、厨房、餐桌,眸底没有情绪,但当大脑始终还是没有掀起丝毫关于回忆的波澜时,还是掠过了一缕晦涩。 转过身,顾闻序走到台边,注意力很快被窗沿上的几个已经枯死的盆栽引。 三年没有人照料,花盆里面只剩下了乌黑的泥土,看不出里面曾经的品种和模样,顾闻序指尖触向盆壁,微蹙起眉,想,安於也喜花? 林予深也是喜花的。 酒鬼父亲,对酒的排斥,喜花,还有……十分相似的面孔。 会有那么多巧合吗? “你想起来什么了吗?” 秦光的声音倏然从里屋传来,顾闻序收回手,敛住眸中情绪,走出台,淡声道:“没有。” 秦光没说什么,眉却皱了起来,神情看着似乎带上一层失望,又似乎带上一层意料之中。 来到一间房间面前,顾闻序推开房门,目光淡淡地从上、衣柜上掠过,停到一边的梳妆柜时,问:“这是谁的房间?” 秦光还站在客厅,听见话回答道:“你前男友他妈妈的房间。” 迈开的脚步滞了下,而后收了回来,顾闻序将房门关上,神不变的问:“阿姨知道我和他恋?” “不知道。”秦光说,“这就两间房间,你们两个晚上关上门来亲密,阿姨被瞒得死死的。” 没有说话,顾闻序转身走向另一间房间,推门,映入眼帘的同样是蒙尘、普通的家具和摆设。 只是和外面还是有些不一样的——顾闻序微敛起眉,缓步往里走进,心底逐渐升起一股奇怪的觉,陌生掺杂着悉,就像心间徒然生起了一层无法驱散的雾,每走一步,雾就更浓重一分。 紧接着是一种从未有过的预,头脑间瞬息万变的闪过看不真切的种种,让顾闻序抓不住、摸不着,却随之而来一阵势不可挡的疼痛。 仿佛脑神经被千虫万蚁噬咬,顾闻序紧蹙起眉,手掌不自觉紧握成拳,劲瘦的掌上青筋凸起,脑内的疼痛一分不减,但那预却愈发强烈。 于是顾闻序更加努力的去忽视痛、挥散雾气,直到右膝止不住痛意无法控制地跪了下去后,脑中终于“嘣”的一声炸裂开来,紧接着是穿透千丝万缕呈现出来的一个画面—— 他从身后紧紧抱着一个人,脑袋抵在对方的肩上,他看不见对方的脸,但却能够如临其境般受到对方拂在自己耳畔的发丝,和擦过鼻翼的均匀的、绵长的呼。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