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情也像数学题就好了,起码会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不至于叫人怎么想都不明白。 池礼自己也有反思。 可是,好好地反思了自己之后,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 可能……因为谢温汀比他大十岁,程薄霁只比他大一岁?于是他对着程薄霁还有一些忍耐,对着谢温汀却没有额外的忍耐力? 池礼想了想,觉自己也不是那么没有耐心的人……吧? 但他还是出时间,去见了谢温汀。 司机照旧把他拉去了谢温汀的别墅,他在庭院里和狗玩了一会儿,觉一切都没有变,似乎什么金头发前男友的尴尬事,什么谢总的告白,都没有发生。 狗狗还是扑腾着大耳朵地跑,瞧见池礼,它就撒着,只顾着用它的脑壳,去拱池礼的腿。 池礼低低地叫它:“祺安,好宝宝……哎呀胖了一圈呢,是不是?” 他们玩了半小时后,谢温汀才姗姗来迟。 池礼都不用去瞧谢温汀,就知道,他八成是故意来晚的。 谢温汀有时候其实也蛮体贴的,他想叫池礼和狗多玩一会儿,怕他来了,池礼就要离开了。 他走过来,站在门廊前,穿了一件西装马甲,袖扣是蓝宝石,在寒冷的冬里也闪着温润夺目的光泽。 他还是那样矜贵傲气,似乎都没变。 池礼坐在台阶上,望向谢温汀。 他明显看到他眼下有几分青黑,是一副倦怠疲惫的样子。此刻的谢温汀,半点没有他们赌场初遇那时候的骄矜英范儿。 池礼垂下了眸子。 瞧,喜岂不就是这样叫人痛苦的么?之前的谢温汀多么贵气,那种骄傲里透着一切都可掌控,万事万物胜券在握的模样,现在谢温汀怎么不是那样了呢? 好多人,好多人都是这样。喜他,却把自己的人生憔悴掉。 于是他被喜,成了一种被绑架住的过错一样,他的不耐烦也由此而来,他不想被喜。 谢温汀站在那里,也不往前走,也不坐下,也不看狗,好像人被胶水黏住了一样,就站着。 半晌,直到狗都和池礼玩累了,谢温汀的话含在喉头那么久,终于还是吐出来。 他的语气里带着小心:“为什么呢,因为我和别人睡过吗?” 池礼摸狗的手都顿住了。 “……你在说什么?”他诧异地回头去看谢温汀。 谢温汀不愧是比池礼大了十岁的男人。 起码,该吃过的都吃过了,他是真的不害臊。他半点没有处男会有的那种羞赧,他急切地想要一个答案。 “我问你,你不喜我,是因为我和别人睡过吗?”谢温汀的目光深处,似乎碎着银箔。 好家伙,他还委屈呢。 谢温汀:“因为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贪玩,你就否定我现在对你的心吗?” 池礼的手缓缓上移,他在谢温汀说话的时候,慢慢地用手按住了祺安比格狗的大嘟噜耳朵。 他觉得荒唐。 他不懂中文吗?怎么字都明白,连起来的意思就那么荒谬了? 池礼不可置信:“贪玩是什么意思?那样亲密的关系,在你这里,是可以被说作贪玩的吗?” 谢温汀想,可谁年轻的时候,不贪玩呢?他试过些新鲜的,就要剥夺他此刻的心意吗? “我们圈子里都是……”谢温汀不肯退步。 “哦,‘我们’。”池礼垂下眼帘。 “谢温汀。” 他第一次这样的语气叫他的全名。 “你愿意和谁发生亲密关系,是你的事情,是你的自由。你听好,我这不是气话,谁都可以也本就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 “但你说贪玩,便草率地开始情,我不接受这个说法,也不想接受你的追求,又有什么错呢?” 这便是给谢温汀死刑了。 谢温汀都快三十岁了,大风大浪都见过了,此刻却一下子就惶恐起来。 “礼礼,我求你,起码别就这样否定我……哪怕给我一点机会,礼礼,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的机会……” 说着说着,谢温汀破碎的目光化作眼泪。 他比他大十岁,结果在他面前哭…… 这怎么能不给池礼这个大学生一点成年人世界的震撼呢? 他不知道这是谢温汀太脆弱了,还是谢温汀真的那么那么喜他。 谢温汀哭得没有一点声音,像绵长细密的梅雨季,抱有成年人的矜持。 他到此刻了,还是不死心。 他做过攻,所以最知道小男孩的想法了,直到现在,他也贯彻着一直以来的想法,给池礼看的,都是有体系有经验的勾引。 挽起衬衫袖子,出一截手腕,领口低成v领,出一片锁骨。 谢温汀是一种带点馋的,腹黑人夫的寡。 可是心思使给了瞎子,池礼看是看见了,但一点都没有被勾引到。 池礼be like:什么嘛,这么大人了还不会好好穿衣服? 谢温汀姿态放得那样低,在卑劣中试图抓住一缕麦穗。 “你可以纵我,掌控我,只要你选择我……求你。” 池礼听完,反应了好一会儿。 在抑的气氛里,池礼这才恍然大悟:“什么意思,就是说你以前是1,现在可以叫我做1,你为我改是吗?”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