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池礼自己去买了,他还说:“买完了我就在店里吃,就去路边吃,我不能在你车上吃。” 池礼自己当然没有车,但他知道有车的人一般不喜别人在自己的车上吃东西。他很注意和人相处的这些点。 而且他环顾一圈:“你的车看起来贵的。” 宾利,能不贵吗?可池礼没见过世面,不认识车牌子,可那种车身走线的畅,是乍一看都觉得昂贵的东西。 谢温汀不想和池礼分开,他口是心非:“没关系的,我喜汉堡味。” 车里面充斥着的汉堡味,有什么的?回头换辆车就是了,豪车跑车这种东西,他车库里多得是。 池礼看他一眼, 有钱人都什么怪癖啊,岁凛叫扫地机器人不许扫地,谢温汀喜闻汉堡味,不像话! 刚刚池礼吃不的时候,委屈得仿佛天塌了,难免说话就急乎乎的,又带着一点气音,显得像是在哽咽。 现在两个汉堡下肚,他呼气都更有底气和劲头了。 吃了,也算是破涕为笑,高高兴兴地坐在宾利里看车窗外的景。 谢温汀开车送他回去,也有些抱歉。 却狡猾地提出了下一次邀请。 “这次本来是想谢你的,却叫你受了委屈。下次请你吃湘菜好吗?有一家很不错的湘菜馆,菜码也大。” 池礼知道谢温汀也不是故意的,见他有点低落后悔似的,就眉眼弯弯地哄他。 “喝了咖啡又吃饭,吃了饭又吃汉堡,然后又吃饭?怎么一直在吃饭啊,那你岂不是就是经常请吃饭的漂亮哥哥啦?” 听见这个称呼,谢温汀有些愕然。 他轻咳了一声,嘴角微微扬起,显然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做1做这么多年,被夸过帅气强势冷静自持,就是没人夸过谢总漂亮。 谢温汀在开车,单手扯了扯自己的领带,松了松领口,喉结滚了滚。 说话似乎若无其事:“没有经常,两次算什么经常。” 但勾着的角一直就没放下来过。 谢温汀把池礼送回了江大。 池礼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晚的了,已经十点多了。 他回他住的研究生寝室楼,走到门口,却看见言扶在寝室楼下等他。 言扶没有给池礼发微信,池礼也不知道言扶站了多久。应该是刚下晚课过来的,那也起码等了二十分钟往上了。 池礼走过去,在言扶水一样潋滟的眸子里,伸手摸了摸言扶的手腕。 有点被风吹到凉凉的。 池礼组织了一下语言,怕他伤心,又担心事情真如他所想,纠结了一下,才问言扶。 他问:“言扶,没有人跟你玩吗?” 他说话的声音涩涩的,像是比言扶都要难过了。 池礼知道言扶内向,人缘也不好,他向来只和池礼黏在一起。 言扶是一颗酸涩的莓果,格里,有着微雨一样的无声。 这样的言扶总是叫人觉得,哑巴又闷闷的,无趣死了。 可池礼知道言扶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只是比起慢热,言扶还要慢,言扶是不好用的老旧微波炉,不肯帮别人热饭,只专注地为池礼热牛。 “和他们去玩玩呀,去图书馆?去参加社团招新?去体育场?” 言扶不在意:“不好玩。” 有什么好玩的?他还觉他们都很吵呢! 他说这话,就像是他是黏着池礼的麦芽糖一样。可他又处处照顾池礼,于是,也不知道是言扶需要池礼,还是池礼需要言扶了。 不知道谁更需要谁一点。 池礼看他背着双肩包,就去拽拽:“你站了好久了,我帮你拿包。” 言扶躲开了。 “不要。医学生的书特别多,又厚又沉,不要你辛苦拿。” 池礼想抢,又抢不到,只好放弃掉。 他俩说了一会儿话,就站在楼侧面,说的也不是什么有营养的话,说话的内容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说话的时候也吵的。 夜空静谧,明月高悬。 池礼仰头去看,慨道:“今天的月亮好圆啊。” 浅黄的一轮,光芒柔和清丽,只是看着都觉得心情宁静下来了,许多悬在脑子里面的事情,都落在了心底,倒是叫人踏实了起来。 他俩站在那里,干巴巴看了五六分钟。 池礼就问:“看月亮不无聊吗?” 言扶不觉得。 “很好玩啊,看月亮很好玩。” 池礼听见他这么说,突然耳边回响起刚刚言扶说什么,和人玩无聊,说去图书馆、去参加社团招新、去体育场都没什么好玩的。 那,难道看月亮就好玩吗? 池礼说不上来。 言扶就站在池礼身边,学着池礼的模样,仰着头,盯着池礼看的方向:“我喜看月亮。” 温的,沉默的月亮。清浅的光晕映照着一点暗影,星星很少,月亮便更亮更美。 今夜月真美。 这是一个很好的氛围,这是一个很好的时间,并肩站在婆娑的树影下,望着皎洁的月亮,应该说些什么。 可言扶,只是默默。 他的嘴巴平时只用来吃饭,眼睛倒是可以说话,可他总垂着目光,又钝钝慢慢。他是小哑巴,是闷葫芦,抓不到时机,也捋不清自己的想法。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