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烦啊这个人,才认识言扶几天的时间,岁凛觉得他比程薄霁还烦。 言扶望着岁凛,和岁凛对上眼神。他的眸子黑乌乌的,又深邃,明亮的时候格外耀眼,漆黑下来的时候,又带着一点难言的,不知道是不是真实存在的淡漠。 他看了岁凛一眼,在乎,又没那么在乎,就重新把目光落在了池礼身上。 池礼就和他说:“这个!这个这个!”说着,他从子左边的侧面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小的圆圆的,红金的小饼。 他抓着言扶的手,把他的手摊开,把这枚小圆饼放在了他的手心。 言扶的手心很干燥,池礼把他的手摊开的时候,用指尖抚了过去,他放好东西,手却没放开,盯着言扶的眼睛得意的时候,却觉指尖有点热热的。 低头去看,又在小圆饼周围摸了摸,哦,是言扶的手心出了一点汗。 言扶低头去看。他看见池礼的指尖白皙纤长,指甲干净漂亮,带着健康的粉。然后他才去看手心里的那个东西。 言扶之前没见过实物,可他和池礼看过电影。他辨认了一下,看见那东西花纹致,带着自己的徽章图腾,数字都是罗马字,围着一圈西班牙文的符号。 他肯定道:“筹码。” 是一枚赌场里的筹码。 红金的,贵气又华丽,此刻出现在言扶秧喂猪的手心里,怎么看都有点别扭。 池礼说:“是我赢的,本来我不要的,可是想想,留个纪念品不是很好吗?” 他把言扶的手握起来,攥成个拳头,言扶就把那枚筹码捏在手心。 池礼:“我宿舍团建出去玩,我们都没有像之前说的那样去市里逛逛。之后开学了,我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就变少了。不过我带了这个回来送给你,你看,漂亮的是不是?” 他又计划起来。 “你是学医的,你们那里肯定好多酒。你多消消毒,清理好,是不是可以打做吊坠?” 岁凛在一旁听着,拧着眉,想了一下做出来的效果……那是什么吊坠?丑死了吧。 “会,我会做。”言扶的声音是踩着池礼的尾音说出来的。 言扶会做吊坠。 池礼笑了:“言扶,你好像什么都会。” 岁凛张张嘴,想说,喔是吗?他会带你去游轮玩吗?可也没说出口。 他把那话了下去,觉得如果说了出来,会显得自己很恶劣,又有点恶毒。就很欺负人。 是,他不能带他去游轮玩,可池礼也没一定要去游轮玩。池礼想要的,不就是一个破烂椅子吗?言扶可以和他一起冲冲刷刷。 岁凛不吭声了。可言扶是眼可见地快乐起来了。 他的快乐好像一朵云,是轻飘飘的,池礼不在的时候,他可能也是快乐的,可就是没有这么柔软,不像是现在,随时可以飘起来的样子。 言扶现在是软软的云。 池礼要说的,又不只是这个。 “而且……”池礼又把手伸进自己子右边的口袋,掏出来一沓现金。 他笑得简直明媚极了:“我还赢了钱呢!我们可以出去玩。” 池礼说到这个,是有自己的道理在的。 他说:“这个钱是赢来的,本身不是咱们两个人踏实赚来的,就得赶紧花掉。不然,一定会影响后面的钱,后面的钱就不肯被咱们赚到了。” 要快快花掉,快快享受掉,不然不太好,会不吉利呢。 言扶也同意。他把这沓钱接过来,自己开始数钱。数完了,发现是一千块,十张一百块。 他眉宇间笼罩着忧愁,很明显是担心极了:“哪里赢的钱呢?这么多。” 岁凛本想喝口水,差点没出来。 他想说你装什么装,一千块哪里多了,一千块又不是一千万。又想到人家本不是装的,自己都憋屈起来了。 岁凛大叫:“啊——西八!一千块也叫多??你们……” 你们穷了吧唧的,又麻兮兮的,能不能不说话了! 言扶才不管岁凛说什么呢。他靠近了池礼一点,眉都撇撇着,他担心极了,表情都快皱巴巴的了:“你……” “你不要再去赢了。”他憋了半天,就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他不说“你不要再去玩了”,也不提那场公海上的赌博,更不问玩牌时候池礼的想法和细节。言扶只是在一切发生了之后,带着的信任,和的担心,说,“你不要再去赢了”,说了这么句话。 池礼没当回事,只听表面上的意思:“嘿嘿,你这么相信我一定赢啊?好言扶,你真好。” 他声音拖得长长的,清澈悦耳极了。 “这个钱,我们去吃海底捞吧,我们没吃过海底捞!” “一会儿就去,我们看看攻略,学学怎么吃,然后坐地铁去最近的那个。是不是附近还有个什么商场,我们去逛逛。” “我们是大学生,可以六九折是不是?太好了,那……” 池礼提出了个想法,言扶就负责帮他把计划完善好。 去哪里呢?坐什么车?那里附近有没有什么景点可以顺路看看?吃饭要不要提前线上预约?既然要把钱花掉,要不要计划一下数额?要不要看电影?最近有没有兴趣的片子?吃饭估计三四百,剩下的要不要买两件衣服?可商场的衣服那么贵,要不五六百块买个实用的小电器?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