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下,席修然悄悄伸手摸了下时星洲的手背,嘶,比冰块还冷,他哆嗦着收回手,估摸这位大佬应该是冒雨过来的。 席修然又看了眼窗外的雷雨加,电闪雷鸣。 哦,懂了。 金主大佬竟然和他家侄子一样怕打雷。 很出人意料,但,这年头谁还没个不为人知的弱点呢。就像他连蛇都不怕,却怕蜘蛛,看到蜘蛛就腿软走不动路。 看在金主的份上,席修然可以忍痛分半个被窝出来,他边慢的往里面挪,让出了大半个温暖的被窝,边含糊提醒道:“头柜上有巾,记得把头发擦干再上。” 说完,席修然就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他真的太困了。 就在席修然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厉鬼一样的时星洲突然开口道:“你就这样睡了?” 席修然一个灵清醒过来,他又仔细打量了一番时星洲苍白的脸,眨了眨眼睛,这次是真懂了。 ,大佬的神力又暴走,开始头疼难受了! 难怪一张死人脸,比厉鬼还吓人。 可他不是医生,也不是s级高等omega啊。 想了下,席修然迟疑着翻过身,捞起头发,出雪白的后颈,犹豫道:“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还是给你咬一口吧……” 大半夜的,席修然是真的困,脑子也不怎么清醒,当然就算他是清醒的,他也不太能理解在这个世界临时标记意味着什么。他一个半弯不直的游戏死宅,对abo的理解完全是浮于表面的,这本小说还是他看的第一本abo。以他浅薄的见识,临时标记在他眼里就跟血鬼咬人脖子血差不多,本算不上什么事,就当是去医院心鲜血了。 少年出的脖颈,纤细白皙。 在昏暗的夜中白的晃眼。 时星洲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垂眸看着上还在嘟嘟嚷嚷的少年,“那什么,记得咬轻点儿,我有点怕痛……而且太痛了我会睡不着,熬夜不好,很容易猝死……” 因为半响等不到他的回应,少年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然一副又要睡过去的样子。 眼看席修然又要睡过去,时星洲终于掀起眼皮,血几乎染红了他整个眼睛,其中的痛苦不言而喻,他盯着席修然的脖子,面无表情道:“……好。” “那你轻点儿哦……”终于等到时星洲的回答,席修然强撑着沉重的眼皮,掀开被子,磨磨唧唧往时星洲这边爬,浑然不觉男人落在他脖颈上的目光透着骇人的戾气和冰冷。 触不及防地,时星洲抬起手,指尖碰到了席修然的脖子。 时星洲的手实在太冰了,席修然瑟缩了一下,脑子总算清醒了一点,茫然的看向他,“怎么了?” 时星洲置若罔闻,五指微微合拢,只要稍微收力,他就能…… 巾突然盖在头上,随之而来的是少年的信息素香味。 是清甜的苹果花香。 时星洲动作一顿。 躁动的神识海似乎被什么抚平了,神暴.所引起的头疼和烦躁也莫名平息下来,时星洲嗅着这个香味——想起了夏午后,母亲给他削的那个青小苹果,清甜口,是他幼时最喜的味道。 “力道怎么样?我没给人擦过头发,你将就下。”席修然用巾给时星洲呼噜着头发,悄悄打了个哈欠,觉得世上没有比他更会讨好金主的人了,大半夜还在这里营业。 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连忙解释道,“巾是干净的,你放心,我就是睡前担心头发没干衣领,在脖子上搭了一会儿,真没用过。” 时星洲“嗯”了一声,收回放在少年脖子上的手,无意识摩挲起手指。 少年的力道很轻,真就像他说的没给旁人擦过头发,动作很是生疏,不过胜在很细心,巾没有扫到他的脸上。时星洲重新阖上眼睛,一言不发的闻着巾和少年身上的清甜香味,周身的戾气和狂躁逐渐消散于无。 来之前,他的神识海又躁动了,但母亲留下的信息素所剩不多,他不能用。他烦躁难受的想杀人,但整个上将府能杀的人已经都被他杀了,只剩下今天刚来又目的不明的席修然,所以他过来了。 但站在边,看着睡的席修然,不知为何他腔的杀意莫名消散了一些,想起了少年那些可笑的临终关怀言论和各种吐槽碎碎念。 吵是吵了点,但杀了又不至于。 旋即,他又想起了少年看他的眼神,那双澄澈清亮的绿眸里,没有畏惧,没有惶恐,更没有不安。少年甚至还傻傻的被他的外表所惑,真心实意夸他温柔,说他是个好人。 于是他故技重施,把人从睡梦中吓醒,期待着少年像其他人那样被吓得尖叫逃跑,但少年的反应再次出乎他的意料。不仅不逃,反而给他让出半个被窝,还大方的把腺体出给他咬。 太有意思了,杀了似乎有点可惜。 还是留着再看看吧。 思及此处,时星洲重新捡回那张温雅矜贵的皮,歉意道:“抱歉,吵醒你了。” “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席修然蛮能理解时星洲的,任谁夜受着神蚀骨之痛,也没法保持冷静。就像临终关怀里说的,因为受病痛折磨,患者不管身心都很脆弱,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亲属要理解体谅,千万不要生气。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