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辞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那人的动机。 两个人同时沉默。 许久苏青木似乎是窝着火没处发,愤愤道:“幸亏这东西不是买来吃的,不然咱们全都要 代了。” 晏辞听了他的话,突然灵光一闪。 对啊,他们买茴香不是为了吃的。 而且听苏青木的说法,那老头明显是认识他,或者说,就是在那儿等着卖给他。 正常人不会买很多茴香回家,除非是开馆子的,或是制香的。 苏青木从小长在村子里,和他妹妹一样,对镇上的人都是很 悉,而且都是人缘相当不错的,没有理由有人要来害他。 所以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晏辞叹了口气:“他不是来害你的。” 苏青木奇怪地看着他,晏辞解释道:“他是来让我们做不成生意的。” “莽草这东西虽然有剧毒,但也只是吃入口中,或是吃了和其炖在一起的菜才会中毒。” “但若是把它当成茴香炒 放进香囊,短时间可能没有什么影响。但时间长了,就会让佩戴的人 到头晕恶心, 神不振。” 苏青木听着他的话,脸 越来越白: “所以要是我们把不小心那玩意儿当茴香,放进香囊卖出去,不出一个月,是不是就有人去官府告我们,说我们在香囊里下毒?” 晏辞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说不定下一步不仅香铺开不成,他们两个都要进牢里待几天。 短暂的沉默后,苏青木破口大骂:“哪个 人这么不要脸?!” 他气的语无伦次,“我这辈子老老实实的,也没得罪过谁啊?!” 晏辞摇了摇头:“说不定不是因为你。”他看着 茫的苏青木,“说不定是因为我。” 苏青木张了张嘴还没开口。 医馆的门又开了,一个看着不过三十多岁,却头发花白的妇人在一个少女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推门进来,她脸上 是泪水,一进门就嚎哭道: “我的儿他怎么了?” 这镇子不大,一有什么事传的跟风一样,更别提刚才晏辞背着人跑过来时惊动了多少人,立马有人认出了他背上的小工,跑去告诉了小工的家人。 老郎中从里面走过来,看了看几乎哭的背过气的妇人和旁边 脸是泪的少女,指了指晏辞道: “你得幸亏这位公子,你儿子已经没有大事了。” 说罢还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那妇人扑进里间,看着 上的儿子虽然脸 苍白,但呼 已经平稳,转头出来就对着晏辞跪了下来。 晏辞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赶忙把她搀扶起来。 那妇人抓着晏辞的手大哭道:“公子,真的谢谢你...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他死去的爹 代哟!” 晏辞有点尴尬地和苏青木对视了一眼,心想要不是他们被人骗了,她儿子也不会出这种事。 就这样折腾了一晚上,先是小工没有大碍,服了药后过了段时间就醒了过来,只是身体很虚弱; 然后是衙门的人来找他俩,和另外那个小工一起做了笔录,接着便收走了那筐莽草,说是会回去调查。 最后他和苏青木回了香铺,连夜将之前做好了香囊全部拆来,一一检查了一遍。 晏辞把那些香囊里的香粉一个个仔细闻了一遍,确定没有不小心掺杂莽草,才将它们重新装了进去。 “没有。”苏青木 了一口气,重重坐到地上,“幸好幸好!” 等把店面收拾完,已经后半夜了。 “要不要找个地方喝点?” 出了门,苏青木虽然浑身疲惫,但是因为后怕丝毫没有睡意,这个点应该还有些为了多挣钱没有打样,开到天明的小酒馆。 晏辞也很想去喝点什么,但一想到顾笙一个人在家,自己又没来得及告诉他发生什么,便摇了摇头:“不了,我夫郎自己在家呢,我怕他担心。” 苏青木点了点头,也不强求,摆了摆手,自己一个人喝去了。 晏辞驾车回家,路上两边的田野一片漆黑,他走的很慢,有几次差点翻到旁边的地里。 他和顾笙的院子就在临近村口的一个小矮坡上,但年晏家建了这个房子就是为了当库房,为了防止火灾,特地选了一个背风的小坡,还在院子里开了口井。 晏辞远远地便看见房子前面的老树,屋子的院门上挂着一盏小灯笼,发着微弱的光,在这黑漆漆的夜里就像给船只指引方向的灯塔。 晏辞心头一暖,他知道这是顾笙给他留的灯。 晏辞到了门口将灯笼取下来,推开门进去,寂静的院子里只能听到两只小猪的呼噜声。他安置好马,将肮脏的外衫 下来,正准备清洗下身子,忽然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温热的,带着清香皂角味的身子从后面紧紧抱住他。 晏辞将手覆盖在顾笙的手上,却 觉到那双小手在微微发抖。 他心里一惊,急忙转过身,顾笙顺势将脸深深埋在他的怀里。 晏辞心里觉得不太对劲,轻轻拍着顾笙的背安抚着,轻声道:“我没事。” 他低下头去看顾笙的眼睛,小夫郎的眼睛在灯笼的烛光下有点发肿,似乎是哭过的样子。 晏辞不敢惊到他,只是柔声道:“我今天有点事回来晚了,是不是害你担心了?” 顾笙摇了摇头,扑进他的怀里,细声道:“邻居大娘告诉我你的事了,他们说你救了村子里一位大姐的儿子...” 晏辞“嗯”了一声,用手指轻轻抬起他的下巴: “那为什么要哭呢?” 顾笙神 有点紧张,声音都有些颤抖,说出的话让晏辞心里一下子提了起来: “...是小叔,他今天来了...” 第22章 晏方! 晏辞一听到这个名字,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本来就怀疑今天的事和他有关,没想到他还敢趁自己不在找上门! 他紧握的拳头上青筋暴起,恨不得现在就找到晏方算账,直接对着那张脸来上一拳。 然而面对顾笙,只能安抚着将他抱回屋,强 着火气,尽量耐心地问: “他来干什么?” 顾笙靠在他的怀里, 受到他怀抱的力度,这才把早些时候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院子的大门一般为了进出方便只是虚掩着,虽然他在里屋忙活,但是外面有什么声音很容易就能听见。 今 他没去镇上,一直等到平 晏辞回来的时辰,可院外迟迟没有车马的动静。 眼看太 就要落山,顾笙心里越发不安起来,每隔一会儿便要到门口看看。 往常晏辞若非有急事,从不会回来这么晚,就算回来的晚了,也会找人给自己捎一条口信。 他心里隐隐约约翻出些许不安来。 直到他听到车轮滚动的声音时,以为是晏辞回来了。急忙兴奋地起身去开门。 哪知却看见门外停着一辆从没见过的,外表看起来颇为昂贵的桐木马车。 顾笙惊诧地看着从车里走下来的人。 晏方看见顾笙的刹那,细长的眼睛眯起,表情仿佛看见了猎物的野兽。 顾笙一见是他,下意识躲回院子里飞快把门关上,刚刚 好门闩,门便被一股从外面撞击的力量震得晃动起来。 顾笙被震得踉跄地倒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上。 他听到晏方笑的愈发开心:“原来一直躲在这里。” 然后高声命令道:“赶紧给我把门打开!” 顾笙咬着 一言不发,晏方在外面狠狠踹了几下,见打不开,才不怀好意地笑道: “哥夫,你怕什么?” “哎呀呀,跟着晏辞这些天一定过的很不好吧,毕竟镇上那些笑话可都是讲他的。” 他透过门 看着院里的顾笙,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 : “啧,你是不是还在等他啊?” 顾笙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警惕地盯着门 里的眼睛,只听晏方道: “你还不知道吧?他出事了,回不来了。” “你撒谎!”顾笙立马反驳。 门外晏方笑的更开心了: “我撒谎?你不想知道他在哪?我可以告诉你啊。” 顾笙咬着 ,心脏跳的越来越快,一层无法言喻的 霾伴随着晏方 恻恻的声音笼罩在他心头。 他还是忍不住颤声道:“...夫君他怎么了?” 晏方依旧透过 隙盯着他,滑腻像蛇一样的声音响起: “你把晏辞的那些香方给我,我就告诉你他怎么了。” 顾笙一愣,香方? 那些香方都是夫君每天晚上试了好多次香,写 好多张纸才定下来的,有些时候夫君为了一味香料的用量,一直熬夜到天亮。 顾笙没有说话,晏方在门外又说道: “不过是几张纸,你把它给我,我不会告诉别人是你拿的。” 他完全是仗着顾笙是个外行,而且又是个软弱的哥儿,所以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编谎。 顾笙听着他不断重复的话,坚定地摇头:wedaLiAn.COM |